第二天清晨,苏木走出屋门,脸上略带有一丝疲惫之色。纵使他已是圣境,几番悲喜交加大起大落依然对他心力消耗不轻,这一刻他莫名对南宫寻生出几分同情来,老人家天天被宗门里这帮不省油的灯折腾,恐怕不会长寿啊。王林一如既往早早起来准备早饭,他点头打过招呼,转身去往白也昏睡的那间小屋。出乎意料的是,白也已经醒了,正盘膝运功。苏木仔细感应了一下他的气息,看来这次宗门大比他收获不小,虽然修为没有大的长进,但气息更加纯粹凝实,想来实力也是更上一层楼。听见苏木进门的动静,白也睁开了眼,“师尊。”
苏木点了点头,示意他坐好,不必起身行礼,“你的状况如何?”
“非常好。”
白也有些困惑,“师尊,昨日弟子真的与那李青囊有过一场大战吗?”
他浑身上下没有半分伤痕,一觉醒来还觉得剑意更上一层楼,不由得怀疑昨日那场诡异的战斗是否只是一个离奇的梦。苏木不语,将李青囊那封绝笔信递给了他。白也看着看着,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原来如此。”
“师尊有所不知,李青囊与弟子赌的那最后一剑十分奇怪,他的目标似乎并非是弟子。”
“现在想来,那一剑只是佯攻,真正的目标还是弟子身上的最后一根因缘线。”
苏木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不错,他所修玄道之术十分诡异,应当是从你身上察觉出天命之气,却又无法分辨来源,便索性一根一根砍断,若算筹斩之无用,自然知晓究竟是谁。”
白也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算无遗策李青囊,竟也会用这样的蠢办法。”
“有时候,蠢办法才是最聪明的办法。”
苏木笑笑。“师尊,这便是您所说的‘小丘’吗?”
白也苦笑道,“弟子怎么觉得,这也是一座高山呢?”
“他不是高山,只是山侧的河流。”
苏木摇了摇头,“他乃童子命,若非得传《天机算经》只怕早早就要夭折,终生无缘天机。玄道之术虽诡异难测,但终究只是抄个捷径。修行如登山,待你攀至顶峰之日,自会通晓天机之妙。”
白也若有所思,眼神再次坚定起来,“多谢师尊教诲!”
“师兄!我的好师兄!出大事了!”
山脚下忽然响起一叠声的大喊,苏木与白也对视一眼,金胖子又来了!这死胖子,果真上门就没好事。苏木默然,心里开始琢磨要么哪天寻个机会弄死这死胖子算了。白也苦笑一声,自觉的开门下山领路。金胖子还是胖得像个球,也不知他这一身肉为何如此坚挺,三年苦修都没熬下去半分。他一见苏木就连滚带爬的冲上来,一把握住了苏木的手,满脸焦急,“师兄,快跟我走,宗主急召全宗所有弟子去太清殿!”
“可是与器峰有关?”
金胖子愣了一下,“师兄您已经听到风声了?”
苏木颔首道,“走。”
“等一下!宗主还说让您带上白也师侄!”
“我?”
白也惊讶了一瞬,苏木不待他反应,直接将他提上了飞剑。……太清殿前。全宗所有弟子都老老实实低头静立于殿前广场上,仿佛当日大比再现。然而这一次竟无一人敢交头接耳,偌大的广场上落针可闻,静得令人心里发慌。而所有长老和峰主都被召集到了殿内,苏木一踏进殿门,就看见南宫寻高踞于正中的主位之上,在他身后略高一阶,七位太上长老齐齐端坐。“苏贤侄。”
南宫寻淡淡开口,招呼道,“你与白也且先坐下。”
“宗主,究竟何事如此焦急?”
苏木开口道。“全宗听好!”
南宫寻提高了声音,“此次宗门大比,意在检验弟子们的实力,却不想竟闹出这等丑事!”
“器峰首徒李青囊,以玄道青囊术逆乱天道,强断同门运道,实乃倒行逆施,天所不容!”
“这般行事,与魔宗何异!”
“门下众位峰主,长老,均要谨记,好好约束各人门下弟子,决不可令此事走漏半分消息!”
“若有违者,废去修为,逐出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