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量恐怖电影或小说中,独自行动往往伴随着巨大的风险。
这个特点,放到怪谈游戏中也一样。
但这个怪谈,将所有进入【南枝坊】的人都分成了不同的身份,并安置到了平行的重叠空间之中,强行分隔开了众人。
钟雪燃踩了刀马旦的身份后,便进入了【南枝坊】戏楼,她一直在思考一件事——
为什么鬼要这么做?
将所有人按照不同的身份分隔到不同的空间里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如果仅仅是为了让他们感到恐惧,明明还有更好的方式,比如……让同伴死在自己面前就是一个好办法。
此刻,钟雪燃站在戏楼的一层,身前大片的空地,再往前就是一米高的戏台,天色虽然不昏暗,但却什么东西都没有,戏楼的桌椅板凳,道具陈设早已被搬空了,这地方,根本就没有什么探索的价值。
真是奇怪……
钟雪燃往迈了一步,然而就是这一步,忽然传出了细微的声响。
“吱——”
————
与此同时,井底【南枝坊】,阳和聂云真也站在了碎石路前。
“这是梅先生留下的标记。”
阳蹲下仔细看了一眼地面上的记号,几块碎石摆成了一朵花,除了梅思君,没人会干这种事。
有了这个提醒,没过多久,阳便察觉到了这条碎石路的秘密。
“净……”阳看了一眼那块较大的碎石,转头对聂云真说道:“聂小姐,我先上去试试,你自己要小心。”
聂云真看着他,点了点头。
阳一步踏上了碎石路,瞬间,身后的聂云真不见了,只剩幽暗宁静的碎石路直通戏楼。
原来如此……
他顺着碎石路,一步步朝前走,很快,来到了戏楼前。
这里实在太昏暗了,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就算有什么也根本看不真切。
前方那是戏台吧?
阳试着往戏楼内迈了一步,这里桌椅很多,光线又昏暗,不小心就会碰到什么东西,然而,尽管他已经很小心了,下一刻——
“吱——”
很细微的响动,似乎是戏台下摆放的桌椅板凳。
但就是这么一点细微的响动,却立刻让许多人悚然一惊!
此时此刻,同样的戏台前位置,除了阳之外,还有四个人在!
秦满江,钟雪燃,欣欣,以及……陈致远。
谁?
不同空间中,每个人同时扭头看向了发出响动的位置。
秦满江身边,班主赵启功脸色微变,催促道:“快走,去后台……”
秦满江不动声色地点点头,那个地方,是木椅被碰到了一下……
鬼不会犯这种失误,这么说,是领了其他身份的玩家,也在这个空间的平行位置?碰到了这把椅子?
他那边碰到了椅子,这边的椅子也会动,也会发出声响,这么说,其实空间是同一个空间?只是在这个空间里的人无法接触到彼此。
看着那赵启功的背影,秦满江心底默默盘算,赵启功说是要找他的玉蝉,玉蝉那东西的作用一听就邪性,如果那李云秀的确是含着他的玉蝉投井自尽的,这个怪谈产生的根本原因也许就能确定了。
是那玉蝉留住了她本该消散的灵魂,让她的复仇计划得以延续,同时,因为并非是自然原因所形成的厉鬼,那李云秀也许真的保留了部分理智。
玉蝉……
他倒要看看,这赵启功带上自己这么一个“小七”,到底是要做什么用。
————
现代,戏楼一层。
钟雪燃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空地,通往戏台的这一大片空地应该是留给观众,摆放桌椅的地方,但现在早已是一片空白,只剩灰白地砖铺陈在地,可自己刚才……分明是碰到椅子了!
钟雪燃很确定,那动静就是她弄出来的!
难道……其实这戏楼里依旧摆放着桌椅,只是我看不见?
钟雪燃死死地盯着前方的空地,慢慢伸出手,朝自己刚才碰到的地方伸过去。
与此同时……阳停了下来,他很确信,自己并没有碰到桌椅,但眼前的木椅,就这么凭空诡异地动了一下。
难道是有我看不见的东西在碰它吗?
他伸出手,慢慢摸向了那把奇怪的椅子。
两个时空在这个时间点,阳和钟雪燃同时把手伸向了那把椅子。
然而,阳却一把抓了个空!
怎么回事?!
阳诧异不已,自己眼睁睁看到了椅子,竟然碰不到?
而这时的钟雪燃,更是惊诧莫名,她……摸到了!
真的有东西存在!
是椅子!
戏台前虽然看起来是一片空地,事实上摆满了椅子,只是她看不到而已!
“真有……”钟雪燃低声说道。
然而这句话,却在这个瞬间,被另一个时空同一位置的阳听了个真切!
阳压低了嗓音,问道:“是你吗?雪燃?”
阳的声音在自己身边不到一米处响起,吓了钟雪燃一大跳!
但很快,她的喜悦就盖过了惊慌。
“阳?真的是你!”钟雪燃连忙问道,“你在哪里?”
阳在这昏暗戏台前,忽然有些起鸡皮疙瘩,自从刚才钟雪燃弄出动静后,他就有一种极为不安的预感。
这种感觉救了他很多次,此刻再次出现,他便立刻说道:“雪燃,一会儿再说,我这里情况不对,你记住这个位置,如果我们只能在这里对话,我会在半个小时后回来这里。”
钟雪燃能感受到他语气里的焦急,立即说道:“你要去哪里?我跟你一起啊!虽然看不见,但只要有相同的目的地,我们就可以一直保持联系。”
虽然她看不见,但阳还是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我这里太暗了,稍远点就看不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而且……这个空间里的桌椅我完全碰不到,刚才碰到椅子的人是你吗?”
“是我,难道我们一个看得见摸不着,一个看不见,但能摸到?”钟雪燃话音刚落,阳的瞳孔猛然一缩!
那戏台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惨白的人影!
它一身血红戏服,脸上一片空白,没有任何五官,也没有任何妆容。
阳呼吸一滞,那戏台上恐怖鬼影光秃秃的面庞,突然从中央笔直地裂开了一条缝!
缝越裂越大,将它的脑袋都快分裂成了两半!
里面密密麻麻的獠牙上挂满了恶心的黏液,浑身也散发着骇人的恶意,在阳的注视之下,那台上的红色戏服厉鬼——
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