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攸宁淡淡道,“王爷是我未来夫君,我不信他信谁?”
赵宸眯眼看着她,“孤真想知道,你和赵承渊互相的信任到底有多少。”
韩攸宁讥笑,“怎么,殿下想效仿三皇子,也来一招毁我贞洁的戏码吗?”
赵宸缓缓摇头,“孤不会做那种卑劣之事,孤也不敢冒险用这种事来考验一个男人的大度。赵承渊若是想对付你,你这辈子,便彻底毁了。只是……你今日这里走出去,孤却在今日醒了,赵承渊真的不会多想吗?”
韩攸宁有片刻的迟疑。
恐怕,很多人都会以为,赵宸是她唤醒的吧?
“劳殿下费心,我们会很好。不打扰殿下休息。想必皇上知道了殿下醒来,会很高兴的。”
她站起身往外走去。
赵宸道,“你可知,孤为何突然肯吃药,在今早醒来了?”
韩攸宁停住了脚。
赵宸道,“因为赵承渊说了一句话,父皇说不得真的会弃车保帅,用孤一命换得江山永固。赵承渊死了孤求之不得,可父皇之意,却是要将定国公府一网打尽。说不得不必孤死,他就有法子让定国公府覆灭。”
他看着韩攸宁,“孤怎么能让你身陷绝境呢?”
韩攸宁沉默片刻,“多谢殿下好意。殿下以后还是对王爷敬重些,该称皇叔才是。至少在我面前,别直呼王爷名讳。”
她拉开门,出了殿房。身后的赵宸无力靠在床头,脸色森沉。
外面阳光更亮了,渐渐有了暖色。
院子没有没有侍卫,只梁忠卫霄和韩思行守在靠院门口的位置,梁忠快步迎了上来,热切道,“膳房备好了早膳,县主用过早膳再走吧?”
卫霄也上前帮腔,“早膳都已经在外面候着了,摆上就能吃,耽搁不了多少功夫!”
韩攸宁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小厮服,淡声道,“我一个小厮,陪着太子殿下一起用膳合适吗?”
卫霄忙道,“下人都会退下去,不会在这里碍事!”
韩思行过来拉着韩攸宁的手就往外走,“不必跟他们废话,这个太子府,我是一刻钟都待不下去了!”
出了院子,外面二三十个宫人规规矩矩站着,捧水的,捧毛巾的,捧衣裳的,捧膳食的。
韩攸宁从他们身边经过。
一股熟悉的气味钻入鼻息。
这个气味,她曾经闻了整整三年,哪怕是加了很少的分量,又百般掩饰,她也闻得出来。
毒药。
且还是分量颇重的毒药。
恐怕若是吃下去,当场便会大口吐血,毒发身亡。
宫人们开始往院里走。
韩攸宁拉着韩思行站住了,“世子爷,您身上的玉佩怎少了一块?”
韩思行低头看了看自己腰间的玉佩,没少啊,就是胳膊有点疼。
韩思行拍开胳膊上的小胖爪子,“哎呀,会不会是方才落在里面了!”
兄妹二妹调转头往回走。
韩思行一边四处找一边抱怨,“那玉佩可是我妹妹送给我的宝贝,你现在才发现丢了。若是找不着了,小心本将军把你给卖了!”
韩攸宁连声求饶,“世子爷还是先找到玉佩要紧,大小姐说您若是丢了就不认您这个哥哥了!”
梁忠眼中闪过疑惑,看着两个人在前面盯着地上找得认真。
到底是什么宝贝玉佩,让哥哥要把妹妹卖了,妹妹要不认哥哥了?
他走上前,“世子,那玉佩什么模样,下官让人一起找。”
韩思行哪里知道那玉什么模样,恍然想起妹妹那里有块很不错的玉佩,那个麒麟很是威武,他讨要了好几回也没给他。
“那是块通体碧绿的翡翠,圆形,雕刻麒麟!”
韩攸宁瞪着哥哥,贼心不死啊!
他看了那些宫人一眼,对着梁忠微微摇头,一边说道,“小的记得进太子府时还在,想必不知是掉到哪里了。”
梁忠会意,“那请世子先进殿稍候,下官差人在府里四处找找。”
韩思行皱眉道,“行吧!总归那玉佩出不了这府里!”
还是妹妹聪明啊!
玉佩是在太子府丢的,若是找不着了,太子赔他一块也是应该!
兄妹二人在院里找了一圈,便进了殿内。
宫人已经在堂屋里摆膳,寝殿里,赵宸依然坐在床上,宫人在服侍他洗漱。
见韩攸宁他们进来,赵宸有些意外。
待得听了韩思行的解释,赵宸不动声色道,“那世子就留下用膳,等下人寻到玉佩再走。”
他摆手道,“都下去吧,卫霄留下。”
梁忠带着宫人退了出去。
待得看着院门关了,赵宸看向韩攸宁,问道,“怎么了?”
韩攸宁道,“膳食有毒。”
赵宸脸色一沉,披上了锦袍下榻。
卫霄见太子自己整理衣襟吃力,便上前帮着他整理。
韩思行拉着妹妹往外间走,“男子换衣裳,你也不避讳一下!”
他悄声问,“丫头,你是怎么看出来菜有毒的?”
韩攸宁面不改色地瞎编,“你忘了,外祖陈家是卖香料药材起家的啊。二舅父说,我从小就有天赋。”
韩思行颇为欣慰地拍了拍妹妹肩膀,“你这天赋好,不但能赚银子,能救命啊!太子若是死了……”
恍然想起太子就在隔壁,韩思行咳嗽了两声,改口道,“挺好……哦我是说,你这天赋能救太子,挺好。”
……
卫霄扶着赵宸缓步到了外间。
两张并排的八仙桌上琳琅满目,摆着八品菜肴,四品主食,二品粥,二品汤。
赵宸坐到了八仙桌前,“卫霄,陪世子出去。”
韩思行皱眉,“怎么又赶我?”
赵宸淡声道,“接下来要说的话,事关皇室,世子恐怕听不得。”
“既然殿下知道你们都是一家子的,那可要对你皇婶敬重点。”
赵宸淡看了他一眼,脸色阴沉。
韩思行满意地出了殿房。
倒也不怕赵宸对妹妹怎样,他可是连穿衣裳都费劲!
韩攸宁站在八仙桌旁,将桌上所有粥罐、汤罐一一打开,挨个查看。
赵宸看着她,“你如何敢肯定,膳食有毒?”
韩攸宁神色平静,似在说一件稀疏平常之事,“因为这个毒药,我吃了整整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