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县医院治不了,那大夫让我带你爸上省医院看看,可惜咱家没钱,你放心吧,我还在想办法你爸治腿呢。”
看来她们的想法一致。
“妈,以后我会想办法赚钱给我爸治病。”
苏秋果异常感动,这孩子的确懂事了很多。
“你爸要是知道你有这份孝心,一定高兴,不过你一个孩子,哪有办法赚钱,赚钱的事就交给我了。”
张瑶瑶汗颜,身为二房的老大,她妈妈一口一个孩子,听着怪违和的。
苏秋果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我先回去了,你早点冲凉睡觉。”
“我知道了。”
苏秋果刚出去,张文文就走进来了,表情冷淡地瞥了她一眼,默不作声地坐在床上。
张瑶瑶把找来的布递到她面前,“文文,我能不能请你帮忙做个小书包?”
书里提过张文文的女红很好,不仅会做鞋子,还会剪裁衣服。
张文文看了她一眼,一脸“你怎么这么麻烦”的表情,不过还是伸手接过她递过来的布。
张瑶瑶心里一喜,把自己的要求跟她说了。
这一回张文文脸上的嫌弃丝毫不加掩饰,“你怎么要求这么多。”
张瑶瑶扁了扁嘴,她要用的东西,当然要符合自己的审美,要求能不多吗。
张文文手脚麻利,针线活也很好,不到两个小时就把一个小布包给裁好缝好,她还做了一个暗层,可以装钱。
张瑶瑶拿起那小挎包看了又看,喜欢得不得了,这可是纯手工制作的包包呢。
只是这个灰色的小布包看起来有些单调。
张瑶瑶想让它变得有特色一点。
不过在这个年代,还是不要做得太出格的图案,省得惹人注意。
她想让张文文绣上小黄鸭,可她描述半天,张文文还是不知道小黄鸭长什么模样。
张瑶瑶借了张苗苗的作业,三两笔描绘出小黄鸭q版的图案。
张文文也很喜欢这只憨态可掬的小鸭子,翻箱倒柜找出一张黄色的布,“咔咔咔”一阵剪裁,不多时,一只可爱的小黄鸭就出现了。
她麻利的动作看得张瑶瑶睁大眼睛,“好厉害。”
张文文用看傻子的表情看她。
村里哪个姑娘不会女红,这么简单的剪裁几下就值得她大呼小叫,没见过世面。
张瑶瑶觉得自己被鄙视了。
自己夸她,居然还被鄙视。
这个女人的心思怎么这么难猜。
张瑶瑶撅着嘴坐在她旁边,看着她一针一线绣好小挎包,绣好以后她爱不释手。
“真好看,你简直可以去做设计师了。”
张文文抿了抿嘴。
她是真没见过世面。
张瑶瑶一把扔下小挎包,噔噔噔跑去找来自己的草帽。
张文文一脸不解,“这草帽不是好好的吗?”
“这草帽太单调了,我想让你缝个花边。”
她的幺蛾子怎么这么多。
张文文把那草帽接过来,按着她的要求包边,绑上两根长长的布带。
她还用剩余的布扎了几朵花,固定在草帽上。
一顶普普通通的草帽顿时大变样,洋气了许多。
张瑶瑶把那顶草帽戴在头上,臭美地转了两圈,“是不是好看多了?”
她本来就长得好看,戴上这顶帽子,更显得娇俏。
张文文脸上却很嫌弃,“在屋里戴帽子,以后长不高。”
张瑶瑶撅着嘴,“怎么可能。”
“爱信不信。”
张瑶瑶心里直嘀咕,犹犹豫豫摘下自己头上的帽子,跑过来怂恿张文文,“你也给自己做一个。”
张文文一脸高冷,“就你喜欢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
“好看嘛,你不喜欢好看的东西,再弄一个。”
“真麻烦。”
她嘴里虽然嫌弃,不过身体却很诚实,也动手改造自己的草帽。
两个人忙活好一阵,夜已经已经深了,赶紧打水洗澡,上床休息。
第二天,张瑶瑶睡得正香,被一阵极具有时代特色的广播给吵醒。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还是不愿意起床。
等她起床的时候,张文文已经进厨房帮忙做早餐,张苗苗拿着扫帚打扫院子。
张瑶瑶强忍住困意,半睁着眼去打水洗脸。
凉凉的井水泼在脸上,她睡意顿消。
昨天晚上刚刚下了一场雨,空气清新。
张瑶瑶伸开双臂,伸了个懒腰。
她的好心情持续到何花的骂声传来。
“大清早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做给谁看,天天睡到大天亮,没见谁像你这样偷懒耍滑。”
张瑶瑶一听不乐意了,“月月姐不是还在睡嘛。”
“月月要干活挣工分,昨天累着了,哪像你,整天待在家里。”
“谁说我不干活,一会儿我还要去大队的猪圈喂猪呢。”
这么大一个人,照顾几只小猪仔的活,她还好意思往外说。
“你那叫什么活,今天去自留地帮忙。”
张瑶瑶撇嘴,“不去。”
但凡何花对她好点,她也愿意帮忙。
可何花动辄骂人,还骂得那么难听。
她不是圣母,被人嫌弃成这样,还要端着个笑脸去给人干活,那不是犯贱嘛。
何花一听她不愿意,叉着腰又开始骂人。
“老张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懒骨头,成天的好吃懒做,留你阿爷阿奶干活,也不搭把手,你也不怕雷劈。”
“那就让雷劈我好了,我还求之不得呢。”
何花差点没被她气得背气,抄起旁边的木棍就要打人。
“阿奶,现在可不是旧社会了,你要敢打我,我就去派出所告你。”
“我是你阿奶,我打你看谁敢管。”
张瑶瑶双手叉腰,增加自己的气势。
“公安同志敢管,国家敢管,你再大大不过国法,打人就是不对,就是得再教育批评指正。”
何花被她这一番话唬住了,那木棍迟迟没敢落下。
这个死丫头读了这么多书,专门用来对付她不成。
张瑶瑶哼了一声,得意地转过身,犹如一个战胜的小公鸡。
何花气得“死丫头”“赔钱货”几个词来来回回骂个不停,回屋端着饭“嘭”的一下放在桌上。
“都死哪去了,还不出来吃饭,还得一个个请你们出来呢。”
她一大早就这么大火气,谁都不敢招惹她,连话都不敢多说。
大家吃完饭要上工了,张月月看见张文文的帽子,眼睛一亮,几大步走过来,抢过她的草帽。
张文文神色冰冷地看了她一眼,她这堂姐忘性有点大,上次的教训该不会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