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居见她地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仿佛遇见自己是一件多么值得高兴的事,眼底快速闪过一丝笑意。
“我刚刚看见你,过来跟你打声招呼。”
进步很大嘛,已经知道主动过来打招呼了。
张瑶瑶笑着看向他,“我要去找何耀华,要不要跟我去看看?”
陆寒居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上一回去找人的时候,那个中年妇女的态度并不是很好,他担心张瑶瑶会受委屈。
“走吧。”
张瑶瑶熟门熟路的找到何耀华家,还是那个中年妇女开的门,挺不乐意地看着他们,“你们找谁?”
“何耀华同志在家吗?”
“他不在。”
张瑶瑶有些失望,上次跟他约好了今天过来找他,谁知道他竟然出门了。
“您知道他去了哪儿吗?”
那中年妇女听到她这么问,眼神更加警惕起来。
这姑娘什么意思,非要见到人才肯罢休吗。
她就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
“不知道。”
她转过身,“砰”的一下把门摔上。
张瑶瑶愣住了,转头看向陆寒居,“她摔门了。”
陆寒居眼眸微暗,“不用管他,我们走。”
“我又没说什么,她干嘛给我甩脸色。”
他们这些当官的,骨子里就瞧不起人,他们又怎么会把他们这些人看在眼里。
“你没有做错什么,是她瞧不上我们。”
“那怎么办,我还没有打听到消息呢。”
“先回去再想办法。”
张瑶瑶扁着嘴,也只有这样了。
“何耀华到底去哪儿,我们应该去哪里找他人。”
“在街上转转,说不准就能遇上他了。”
张瑶瑶点头,“走吧。”
那中年妇女关上门,正准备回房间,却看见何耀华从客厅走出来,像是要出门。
“你要上哪儿去?”
“我出去一会儿。”
那中年妇女拦在他面前,“哪都不许去,一天到晚就知道在外面惹是生非,你爸昨天刚说过的话,你这么快就忘了?”
“我没忘,老爸说过的话,我哪敢忘记,这不是有点事嘛。
妈,要是我爸问起来,你得帮我打掩护,不要让爸知道我出门了。”
说完,他一溜烟跑了,气得那中年妇女够呛。
整天就知道往外跑,也不知道外面有什么那么吸引他,家里连一刻也待不住。
何耀华刚跑出家门,看见巷子口有两个熟悉的身影,看着像是认识的人。
他跑过去一看,还真认识。
“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张瑶瑶气鼓鼓地瞪向他,终于知道刚才那个中年妇人是骗自己的了。
什么他不在,他明明就在家里,说不准自己刚刚问话的时候,他就在院子里听着呢。
“我来找你,可你家人说你不在。”
何耀华一听就明白过来了,估计他妈骗他们自己不在家,岔开了话题,“你找我什么事?”
“我上次让你打听的事,你打听得怎么样了?”
何耀华盯着她看,“什么事?”
张瑶瑶差点没跳起来。
她千叮咛万嘱咐,他居然真的没有帮她查清楚。
看见张瑶瑶恨不得扑上来咬自己一口的表情,何耀华终于不逗他了。
“骗你的,我早就打听清楚了,厂里确实有个女工怀孕,需要回家休养。
她本来打算让自己的妹妹到厂里顶班,不过这事让车间主任知道了,那主任放她两个月的假,打算自己安排人进来,顶班的那个人就叫张双双。
我已经把这事跟我爸说了,厂里已经做出处罚,那女工的妹妹下周就会到厂里报道。”
张瑶瑶喜形于色,“真的,你没骗我吧?”
何耀华懒懒地睨了她一眼,“我骗你做什么。”
“太好了。”
“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怎么谢我?”
张瑶瑶从自己的背篓里拿出一袋水果糖,“喏,给你的谢礼。”
何耀华嘴角抽了抽,他上回不收奶糖是因为奶糖有奶味吗,他是不爱吃糖。
“你故意的吧,我一个大老爷们,吃什么糖。”
“男的怎么就不能吃糖,你要别的我也给不了你呀。”
张瑶瑶死活把糖塞给他,何耀华无奈接过来,“你还要不要布料?”
张瑶瑶的眼睛一下亮起来,“还有?”
“有,不过这次没有那么多。”
“有多少?”
“能给你一匹,还是二十块钱,要不要?”
要,怎么可能不要。
张瑶瑶爽快地付了钱,跟他一块走去纺织厂。
何耀华让他们在马路对面等着,自己去把布拿出来。
这一回,他拿来的是一匹蓝底小黄花布,又软又细密,所谓的瑕疵是边缘有一尺长印染不均。
张瑶瑶接过布匹,摸着柔软的布料,当即决定以后要多给何耀华买糖。
“以后要是还有布,你还会给我吧?”
何耀华见她眼巴巴地盯着自己,不知怎么的,忽然想到家里养的那只猫,也经常会用这种眼神看自己。
“再看吧。”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我到时候该去哪里找你?”
何耀华本想说她不是已经知道自己家里的地址了吗,转念想到她刚才去找自己受的委屈,只能说道:“到时候你去找梁锋,他知道去哪里找我。”
他还给了张瑶瑶一个地址,又说了两句话,张瑶瑶就准备走人了。
陆寒居把她手里的布接过来,“我帮你拿。”
张瑶瑶知道这匹布不好放,自己这么拿回去肯定会遭人怀疑,尤其同车的还有张月月,要是被她发现,那可就糟了,只能把布递给陆寒居。
正打算离开之际,抬眼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还以为自己看岔眼了,定眼一看,还真是张双双。
跟在她身后的还有一个年轻男人,两个人似乎在吵架,言辞有些激烈。
张瑶瑶听见张双双说什么“你答应过我的”“你怎么能反悔”之类的话,而那名年轻的男同志,一直在道歉。
何耀华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问道:“你认识?”
“她就是张双双。”
何耀华仔细打量了她两眼,长相清秀,看起来娇娇弱弱的。
原来她就是张双双。
这么个人,要是进到纺织厂来,估计也干不了活儿。
幸亏他调查清楚,把人换回来了。
张瑶瑶的目光打量着那个年轻的男同志,“那男同志是谁呀?”
“他叫樊华,车间主任是他表舅,他爸是镇政府的秘书。”
“原来如此。”
怪不得张双双把这份工作当成自己的囊中之物,还没进厂,就到处宣扬自己要进厂工作的事。
“不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吧。”
何耀华不屑地冷笑出声,“这件事本来就是他们理亏,他敢找我麻烦?
再说了,我能怕他?”
说的也是,这些刺头怕过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