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居牵着张瑶瑶的手走过长廊,下了楼梯,有人看过来,他依旧没有松开。
张瑶瑶侧过头,看见他的下颌绷得紧紧的,用手戳了戳他肌肉贲张的手臂,“你干嘛,是不是吃醋了?”
陆寒居紧绷着嘴角,一句话都没说,静静牵着她的手穿过漆黑无人的大街。
忽然,他开口说道:“你刚才跟他说我是你什么人。”
“我对象呀。”张瑶瑶疑惑,“你不是我对象吗?”
“你再说一次。”
“说什么?”
“说我是你对象。”
“你是我对象。”
“再说一次。”
张瑶瑶不乐意,停下脚步看他,“不说了,除非……”
陆寒居的眉梢微微动了动,“除非什么?”
“除非你背我。”
陆寒居有些为难,要是让人看到了,得把他们当流氓抓起来。
张瑶瑶看见他脸上的犹豫,怂恿他道:“现在又没人,不会有人看到。”
陆寒居快速朝两边看了看,旁边真没什么人。
张瑶瑶看见他的表情松动,继续怂恿他,“要是被人看到,我们就跑。”
陆寒居犹豫了一下,终于半蹲下去,“上来。”
张瑶瑶笑得眉眼俱弯,心满意足地趴在他的背上,抱着他的脖子,凑到他的耳边,“你是我对象,是我最喜欢的人。”
她甜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嘴唇贴着他的耳朵,声音又轻又软,却像是放鞭炮一样噼里啪啦一路传进他的心里。
一股酥麻的感觉从耳朵传到尾椎,令他的全身都紧绷起来。
脑子里乱糟糟的,犹如岩浆一般沸腾起来,全身的血液翻滚发烫,烧得他的咽喉干渴得要烧灼起来。
额间热得冒出细细的汗珠,身体绷得紧紧的,趴在他背上的张瑶瑶感觉到他的肌肉绷紧,脸靠在他的肩头,再不敢说话了。
趴在他的背上一点都不颠簸,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汗水混着肥皂的味道,一点都不难闻,反而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一位带着红袖章的大娘从不远处走过来,张瑶瑶拍了拍陆寒居的背,声音带着笑意,“真的被人看见了。”
陆寒居一听她这语气,就知道她要使坏了。
他故意要松开手,“我放你下来自己走。”
“那不行,你现在放我下来,不就证明你自己心虚了嘛。”
那大娘几大步走过来,一脸“年轻人不懂事,不注意影响”的神情看着他们。
“你们怎么怎么回事,在大街上搂搂抱抱,败坏社会风气,还不快下来。”
陆寒居手一放,想要让她下来,张瑶瑶却趴在他的背上,半天没动弹。
“阿姨,不是我不愿意下来,刚刚我不小心崴脚了,走不了路,我哥哥要背我回家呢。”
那大娘的手电筒往她脚腕一照,“哪儿崴脚了,我怎么看不出来。”
“真是崴脚了,伤在骨头里,这会儿刚伤着,看不大出来,过会儿就肿起来了,我正打算回家冷敷呢,凑巧就被你看见了。”
那大娘的声音软了下去,要是受伤了,这么背着也不算什么大事。
心里虽然这么想,不过她的口气还是没有松下来,“那也不能这么在大街上背人,影响多不好。”
“我就是觉得哥哥背我回去会快些,要是让我哥哥扶我回去,不知道会耽误多少时间,到时候小伤都要变成大伤了。”
“你这女同志真是口齿伶俐。”
“我只是实话实说,阿姨你面相好,一看就是个心地善良的人,我才敢跟你说这样的话,要是见到那种一脸凶相的,我哪敢说说么多。
阿姨,你心地这么好,肯定不会为难我们,对不对?”
那大娘大发慈悲的一挥手,“成,你们可以回去,往后可不能再这样做了,影响不好。”
“你放心吧,等我的腿好了,我肯定不让哥哥背着了。”
张瑶瑶一拍陆寒居的肩,陆寒居就会意过来了,背着她慢慢的走。
走出去好几步,陆寒居压低声音说道:“什么话你都张口就来。”
“我说什么了。”张瑶瑶搂住陆寒居的的脖子,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你年纪比我大,叫你一声哥哥怎么了,是不是,哥哥?”
她的唇贴着他耳朵,热气喷到耳心里,他犹如触电一般,明明天气很凉爽,可他从里到外,哪哪都是热的,连掌心都热出一层薄汗。
好在天黑,路灯也很昏暗,她看不清楚他的样子。
到了招待所门口,陆寒居把她放下来,张瑶瑶笑嘻嘻地看着他,“谢谢哥哥。”
陆寒居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目光看进她的眼睛里,眼眸里情潮翻滚,吓得张瑶瑶连忙移开视线,“你……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陆寒居伸手揉了揉她的后颈,“这些账我一笔一笔都记下来,等结婚以后,我慢慢找你算账。”
张瑶瑶红着脸抿嘴,她只管杀人不管埋,这种账她可不打算还。
“我又没做什么。”
陆寒居眸光微闪,喉结一滚,嘴角动了动,“你什么都可以做,我替你记着。”
张瑶瑶红着脸瞪他,转身进了招待所,陆寒居跟在她后头走着。
因为明天张有江要动手术,他们很快洗漱上床睡觉了。
次日一早八点,张有江被推进手术室。
“爸,你别紧张,就当进手术室睡一觉,等你睡醒,手术就好了。”
“孩子他爸,你可得好好的出来,我们就在门口等着你。”
张有江看着自己的妻女,坚定地点头。
他躺在床上一年多,早就受够了不能动弹的滋味,他现在只盼着早点做完手术,早日能下地走路。
手术室的门关上了,张有江在里面做手术,他们在外头等着。
已经到了晌午,手术室的门还是没开,苏秋果等得有点心急,不停伸长脖子朝门里看,却什么都看不到。
她急得不停在门外踱步,看得张瑶瑶有点眼晕,赶紧上前扶住她,“妈,你冷静一点。”
“你爸怎么还没出来,这都进去这么久了,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张瑶瑶看见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指尖发凉,劝道:“妈,我爸肯定没事,你别自己吓自己。”
“肯定没事,不会有事……”
陆寒居见张瑶瑶劝着苏秋果,她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看起来也很紧张,他走过去安慰道:“你放心吧,张叔一定会没事的。”
“我看起来很紧张吗?”
陆寒居没有说话,不过他脸上的表情很明显。
“我就是觉得手术的时间太久了。”
“已经晌午了,我去打饭过来,你和苏姨先吃点东西。”
张瑶瑶摇头,“我没有胃口。”
“没有胃口也要吃一点,手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结束,难道你要不吃不喝这么等着吗,你的身子扛得住,苏姨的身子也扛不住。”
“那你自己看着办吧。”
陆寒居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正要离开,就看到郑颖和陈文静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