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居本来边低着头吃东西,边听着大伙儿侃大山。
忽然,一阵熟悉的香气飘过来,他抬眼一看,果然见到了张瑶瑶。
他咽下口中的食物,“你怎么来了?”
陆寒放看见张瑶瑶之后,立刻往旁边挪了挪,“瑶瑶姐,你快坐。”
张瑶瑶坐在他的身旁,从兜里拿出两个鸡蛋,“给你吃。”
才几天没见,陆寒居又瘦了,脸部轮廓更加棱角分明,看得人心疼。
旁边一个小伙子看着她手里的鸡蛋,自以为是的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瑶瑶,见者有份,我们是不是也能尝点?”
张瑶瑶冷冷一眼扫过去,“跟你有什么关系,凭什么要给你吃,还有,我的名字不是让你叫的,叫我张同志。”
那小伙子被她一顿数落,居然一点不生气,不为别的,只因她刚才那一眼实在太热辣了。
她明明在生气,可一眼扫过来,看得他的心都跟着酥了,他哪还有空生气。
“瑶瑶,都是一个村的,你咋还这么见外……”
话还没说完,他被人从后面踹了一脚。
“谁,是不是找死……”
那小伙子转过头,看见林建设凶神恶煞地站在自己身后,身上的怒意稍稍敛去,“你干啥呀?”
“你跟女同志耍啥流氓。”
那小伙子不服气了,他说啥了就耍流氓。
“我咋耍流氓了,我不过跟瑶瑶说了几句话。”
“瑶瑶也是你能叫的?”
要不是林建设的爹是大队长,那小伙子真想狠狠揍他一顿。
有他什么事,用得着他出头吗。
“我咋不能叫,大伙儿都这么叫,我叫她一声她也不会掉块肉。”
张瑶瑶哼了哼声,“我听了会不舒服。”
“听见了没,以后不许再乱叫人。”
林建设警告他一声,这才坐到陆寒放身边,目光不善地看着陆寒居,“真是没用。”
这段时间林建设一直找机会找茬,陆寒居懒得理他。
张瑶瑶却不乐意了,“你干嘛骂人。”
林建设声音比她更大更气愤,“骂他怎么了,你被人欺负,他连个屁都不敢放,不该骂吗。”
张瑶瑶狐疑地看着他,林建设哪来这么强烈的正义感,居然还会为她抱不平?
林建设被她看得脸热,故意拉下脸来,“你这么看着我做啥,我有哪句说得不对。”
张瑶瑶上下打量着他,像是看西洋景似的,林建设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你看啥?”
“你怎么改性子了,居然愿意下地干活?”
林建设挺了挺自己的胸膛,“我现在是村里的技术员,你知不知道技术员是啥意思,我当然得过来看看。”
张瑶瑶一看他这嘚瑟样,忍不住啧了一声,不过无所事事的小混混愿意干活,也算一种进步。
陆寒居忽然看他,“前些天给你的书,看完了吗?”
林建设顿时像瘪了气的气球,脸上的嘚瑟消失得无影无踪。
“现在这么忙,我睡觉的时间都不够,谁有空看书。”
“你不是说要跟我比,要是输给我,你不嫌难看。”
林建设一直不服陆寒居,把村里的几片果园划分成两份,两个人各自管理,互不干涉,秋收的时候比一比谁管理的果园更好。
他信心满满,觉得自己在县城学的东西已经够用了。
不知道陆寒居哪根筋搭错了,给他送了几本有关农业的书,他爹一直逼着他看,他哪看得进去。
以前上学的时候,他一看见那些字就犯困,现在已经离开学校这么多年,更没什么心思学习了。
他觉得陆寒居就是故意整他,才会让他看那么枯燥无味的书。
“我不看那些,照样能赢你。”
陆寒居微微勾起嘴角,脸上的嘲讽看得林建设手痒,他有点想要打人。
想到林援朝之前说过的话,他没有动手,只是气咻咻地走了。
他现在只是没用心学,只要他肯用心,肯定能比陆寒居好。
陆寒居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微勾。
可算走了。
张瑶瑶给他剥了一个鸡蛋,“你吃这个。”
这可是灵泉鸡蛋,可以补身体的。八壹中文網
陆寒居俯下头,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张瑶瑶愣了下,他就这么吃了?
旁边的年轻小伙看见他们这么亲近,心里又羡慕又嫉妒,可是没办法,人都已经定亲了,动作亲近一点他们也不能说什么。
陆寒居看见那些人终于收回视线,心里才舒服一点,看着无知无觉的张瑶瑶,问道:“最近忙吗?”
“还好,学校的工作是一样的,我能受得了。”
张瑶瑶又给他剥了一个,把鸡蛋放进他的饭盒里,然后就坐在旁边看他吃饭。
他吃饭的速度很快,吞咽的动作很性感……
陆寒居忽然抬眼,两个人四目相对,不知道怎么的,张瑶瑶忽然觉得脸有点儿发烫,连忙移开视线。
心脏还在怦怦跳个不停。
没出息呀。
她开始没话找话,缓解自己的尴尬。
“你们最近是不是很忙?”
“有些忙,得趁着这场雨尽快把粮食都种上。”
张瑶瑶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农民真是辛苦,得靠天吃饭。
他们这些天明显比以往回家晚了很多,每天天黑才能回来,大家都在抓紧时间种地。
“好辛苦呀。”
陆寒居看见她脸上的感慨,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只要收成好,再辛苦也值得。”
张瑶瑶看着他消瘦的脸庞,还是觉得很心疼。
不过她也很高兴,陆寒居身上的棱角没有那么锋利了,性格也没有那么冷漠,合群了许多,现在都愿意跟人一起吃饭了。
以前他总被排挤在众人之外,怪可怜的。
现在他能和大伙儿一块有说有笑,张瑶瑶很欣慰。
他们吃过饭,张瑶瑶去找苏秋果收拾碗筷,不免被那些婶子大娘取笑一番。
“瑶瑶又去看小陆,真是一分钟都分不开。”
“他们两个感情好,瞧瞧他们刚刚说话那股黏糊劲,有哪家男人有小陆那么会心疼人。”
“瑶瑶,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呀?”
张瑶瑶被打趣得脸红,“还要几个月呢,我还没到十八岁,不让办结婚证。”
“咱们农村可不兴这个,要啥结婚证,办几桌酒席不就成了。”
那位大婶的话得到大家的一致赞同,这年头在农村扯证的很少,只要办了婚宴,大伙儿就默认结婚了。
“瑶瑶,你可是进福窝了,听说地主……他们家可藏着好几坛金子呢。”
这是张瑶瑶不曾听到过的流言,立即睁大眼睛看着说话的那人,“有金子,在哪儿呢?”
那人笑了起来,“村里人是这么说的,我哪知道在哪儿,以前没少人去他们家找,都没找到,藏得严实着呢。”
苏秋果看着她们笑,“别听他们胡说,他阿奶病了这么些年,要真有金子,小陆还能不拿出来给他阿奶看病。
你们呀,就看瑶瑶啥都不知道,瞎忽悠她,要是她去找小陆闹着要金子,我可得去你们家找。”
她这么一说,大伙儿插科打诨就过去了。
“有没有金子不打紧,小陆和瑶瑶这么有本事,肯定能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那人的话音刚落,就传来一阵冷哼。
大伙儿都在打趣她,这声冷哼显得格外突兀,且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