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之后,五班整体氛围发生了一些小小的改变。
绿毛他们这次成绩进步飞快,得到了各自家人的大力表扬,这些人从小光被骂,冷不丁被这么一夸,感觉还真挺不错,对学习也上了点儿心。
贺老大发挥带头作用,其他小弟们积极响应,以前一堂课45分钟,有40分钟都在走神,现在也能静下心来听个十几二十分钟的课,心情好了还拿笔做个笔记。
尤其是李浪,他爸看了成绩单龙颜大悦,大手一挥拨了一笔旅游经费,奖励他寒假去日本玩儿一趟。
李浪激动地嚷嚷了好几天,有天扛了一面锦旗来班里,上面写着“恩重如山”四个大字,红底金字,非常气派,单膝跪地双手捧着献给敬爱的苏老师。
贺迟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身,苏星额角猛跳了两下,看着李浪期待的小眼神又不好直接拒绝,于是说要不给周谨言吧,他对李浪的恩比较重。
李浪一副“尽在我考虑之中”的表情,骄傲地说:“忘不了小眼镜,我都给他准备好了!”
贺迟一问,李浪说他给周谨言的那面锦旗是下了血本定制的,足足写了八个大字--课上严父,课下慈母。
贺迟抹了抹眼角笑出来的一滴眼泪,对苏星说:“和四眼一比,咱这面旗算不错了,收着吧。”
苏星认真地点点头,对李浪说:“谢谢。”
李浪挥着小手,哼着小曲,快乐地蹦着去找绿毛吹牛逼了。
三十六中别的不行,发钱效率倒是挺高。没没过几天系统录入完考试成绩,期中考奖金就同步打到了苏星卡里。
苏星一直想换部手机,二手市场水深,便宜的估计不比他现在用着的这个好多少,上网查了查几个牌子的新机价格,少说也得四位数起价,他挑了一款功能比较少的放进购物车,只要一千出头,付款的时候犹豫了会儿,还是点了取消。
反正他也没什么要联系的人,男朋友就是他同桌,成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有什么话当面就说完了,手机破就破点儿吧。
十二月已经过半,气温飞速降到了十度以下,苏星那部国产二手机比他还怕冷,在室外一拿出口袋就自动关机。
苏星还没去买新棉袄,这个年纪的男生都觉着自己耐冻、不怕冷,总盘算着这个周末就去批发市场挑两件,一拖就拖了小半个月。
他每天清晨上学都冻的鼻子通红,出门前在塑料水杯里灌一杯热水,窝在袖子里暖手,到了教室水也凉了,他这会儿也顾不上嫌弃贺迟给他买的那个粉红暖手宝,到了教室就插上电,两只手就和长在暖宝宝里似的。
周五一大早,贺迟拎了个大袋子来学校,到了班上他把袋子往桌上一扔,四下看了看教室里没人注意,弯腰从背后一把抱住了苏星,手臂圈着他的脖子,脑袋在他侧颈蹭了两下:“路上冻死了,快让我暖暖。”
他毛茸茸的头发蹭的苏星脸颊发痒,半个班级的人都来了,苏星不敢发出大动静,只好低声说:“放开。”
“不放,”贺迟耍赖,埋在他肩窝,声音闷闷的,像是受了什么委屈找他控诉,“昨晚上又梦见你。”
“梦见我什么了?”
贺迟摇摇头:“不能说,和谐内容,都被打马了。”
“……”苏星反应过来,脸颊一热。
这家伙最近没皮没脸的程度直线上升,对于口头调戏他这件事越来越驾轻就熟了。
他卷起课本,在贺迟头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没好气地说:“滚。”
“嘶--”贺迟倒吸一口气,趁机歪过头在苏星耳廓上舔了舔,“你把我打疼了,我得要点补偿。”
耳朵上传来一阵温热柔软的触感,苏星搭在桌沿的手指小幅度地收紧,贺迟没有错过这个小细节,眼里划过一丝笑意,变本加厉地含住苏星的耳垂,拿虎牙在圆润的耳垂上轻轻碾着。
恰好这时,后门被打开,一个同学哆嗦着冲了进来,开门时带起一阵冷风,苏星吓了一跳,浑身一抖。
贺迟直起身子,第一时间往门那边的方向移了一步,把苏星挡在身侧。
“老大早啊!”那位同学见贺迟一只手还圈在苏星脖子上,以为这两人在打闹,嬉皮笑脸地说,“咱班好容易来个学霸,那是全班人的宝贝,老大你就别欺负人家了,你看你把人学霸脸都勒红了!”
贺迟两只手指捏着苏星的耳垂,半是打趣半是认真地说:“滚蛋!什么全班人的宝贝,这是我一个人的宝贝。”
那位同学以为贺迟在和他开玩笑,朝贺迟比了个大拇指。
苏星一巴掌拍开贺迟的手,一本正经地翻开书看了起来,耳根红通通的。
“没尝够。”
贺迟坐到自己位置上,一手搭着椅背,一手支着下巴,一脸意犹未尽。
苏星手里转着的笔“啪”掉在了桌上,贺迟逗猫似的挠了挠苏星下巴,咂咂嘴说:“好饿,怎么办。”
苏星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出门左转走到尽头,可以尝个够。”
贺迟以为苏星在暗示他什么,莫名激动起来,抓着苏星的手腕:“不许反悔,现在就去。”
苏星:“让你去吃屎,傻|逼。”
“……好无情。”
贺迟还真去了,不过没去厕所,他往后门贴了张纸,上面写着“此门不通,请走前门”,刘文来上课的时候看见了,问贺迟怎么回事儿,是不是门坏了?
贺迟正色道:“我同桌怕冷,门开来开去的容易着凉。”
刘文十分欣慰,早听说这个贺迟是个刺头,初中就名声大噪,果然不能道听途说,贺迟这小少年还是很优秀的,非常懂得为他人考虑。
在旁边听到全程的苏星在贺迟腰上重重拧了一把。
早读的时候,苏星给贺迟听写昨天让他背的物理公式,一共十个公式,贺迟一个不错。
“就没点儿奖励?”贺迟凑上来问。
苏星推开他的大脑袋,冷冷地说:“没有。”
“你不给我发奖,我给你发行了吧。”贺迟拎起那个大袋子给苏星,“喏,给你的。”
苏星打开袋子一看,里面装着一件白色羽绒外套。
贺迟咳了两声,说:“昨晚上收拾旧衣服发现的,我穿着太小了,估计你穿刚刚好。”
苏星低头笑了笑,没戳穿他这个蹩脚的借口。
吊牌还在领口上挂着,上面还标着是今年冬季新品。
“谢谢。”苏星抱着袋子说。
“快点穿上!”贺迟催他,“都什么天气了还穿这么点儿,你耍酷给谁看呢?你得时刻记着你现在是个有家室的人,可不能再在外面招蜂引蝶。”
苏星从袋子里拿出羽绒服,边穿边说:“我什么时候招蜂引蝶了?我只招猪。”
贺迟曲指在他头上敲了敲,笑着说:“行,就知道损我是吧。”
苏星身高和贺迟差不太多,就矮上小半个头,但骨架要小不少,贺迟给他买的这件外套刚好合适,长度到大腿中段的位子,肩宽也正正好。
贺迟特地挑了一件帽子上带着一圈毛的,本来只想着有毛暖和,苏星这么一穿,毛茸茸的一圈白毛衬得他脸更小,活像雪地里冒头的兔子。
苏星抻了抻胳膊,袖子还是长了点儿,只有中间三根手指露了一截在袖口外面。贺迟眼疾手快,逮着他的手在中指尖上轻轻咬了一口。
苏星触电似的收回手,小声骂:“你他妈属狗的?!”
“想吃兔子。”贺迟舔舔嘴唇。
苏星莫名其妙,这人馋肉馋成这副逼样了?
他把袖子往上提了提,两手插进兜里,突然碰到了一个金属质感的硬物,拿出来一看,是一部手机。
“你手机落兜里了。”他把手机递给贺迟。
贺迟吃惊地张大嘴,说:“这不是我去年买一送一的手机吗?哎哟我操!和旧衣服放衣柜里放久了我都忘了,你拿着用吧。”
苏星看了眼贺迟,贺老大的演技实在是蹩脚,表演一个一惊一乍都破绽百出。
他前几天还上网查过,这分明就是下半年才上市的最新款。
“愣着干嘛?”贺迟薅了一把苏星的头发,“嫌弃这手机旧啊?快点把卡取出来安上,平时就和个失踪人口似的,找不找的见全靠运气。”
“好。”
苏星抿抿嘴,从书包里拿出旧机子,拆开后盖,掏出sim卡。
苏星每周五都给贺迟上一次课,把他这周做过的所有错题全部理一遍,再温习一个初中就学过的知识点。
一般补课的地方就在学校对面的奶茶店,但这周贺迟忘记带上周做的三张物理卷子,苏星只好跟着他回了他的公寓。
这回贺迟来不及提前收拾,客厅的茶几上堆满了外卖盒子和碳酸饮料罐,烟灰缸里都是烟头,没洗的袜子和内裤堆在电视柜上,旁边就是一个果盘,放着几颗苹果。
贺迟有点尴尬,摸了摸鼻梁,两步上去把沙发上的全家桶扔进垃圾堆,说:“你先坐会儿,我收拾收拾,很快。”他转眼看见果盘上还有几个大苹果,对苏星说:“要不先吃个苹果?”
苏星扫了两眼果盘边上的脏袜子,一言不发,坐到了沙发上。
贺迟赶紧把苹果塞进抽屉里,强行解释:“……塑料的,摆着玩儿的。”
他就花了十来分钟,把茶几上的垃圾全扫进一个大袋子里,把袋子往厕所一塞了事,再把内裤袜子踢到阳台上,拉上窗帘,假装看不见的垃圾就是不存在的。
贺迟拍拍手:“好了,干净整洁又明亮!”
苏星:“……你这家政理念还挺超前。”
贺迟谦虚:“哪里哪里。”
苏星批完贺迟的物理卷子,总体情况还算不错,三张考卷有两张堪堪上了六十,还有一张的题目综合性强了点儿,虽然只做了四十几分,但能看出来贺迟解题的大致方向是对的。
比起一个月前期中考那时候,贺迟又更加往前进了小半步。
订正完错题,再帮贺迟回顾了初中热学的几个基础要点,墙上的时钟已经走过了九。
贺迟把笔夹在耳朵后边,靠在沙发背上伸了个懒腰:“操!这话说出去我自己都不相信,美好的周五夜晚,我他妈的竟然在学习?!”
苏星在冰箱里拿了一盒黄桃味儿的酸奶,看了看保质期,还能吃。
“学习怎么了?”他冷冷地问。
贺迟立马坐直身子,双手搭在膝盖上,乖巧伶俐:“学习好学习妙,学习使我快乐。”
苏星冷哼一声,坐回沙发上。
苏星给贺迟定了个月考目标,数学成绩达到三位数,理化全部及格,英语和语文考到七十。
至于政史地三门,苏星对贺迟也没什么要求,等明年会考前突击几周,过了就行。
“那我要是全部达标了,就没有什么奖励?”
离月考还有两星期,他倒是好,这就先来讨赏了。
苏星掀开酸奶盖子,贺迟早就不知道把勺子扔到哪儿去了,他就着杯檐吸了一口,一没注意,盖子“啪”倒扣回来,拍在他鼻子上,弄得他鼻尖和上唇全是白色的奶沫。
“你想要什么奖励?”
他扭头看着贺迟说,伸出舌头在上唇舔了舔,灵巧的舌尖把奶渍卷进嘴里,浑然不觉自己此刻在贺迟眼里是什么样子。
贺迟一瞬间感觉那股火又“噌”地烧了起来,他咽了咽口水,说:“不是说别舔吗?”
“什么?”苏星没听清。
贺迟再也按捺不住,倾身把苏星按倒在沙发上,苏星丝毫来不及反应,猝不及防地被贺迟压倒,手上一松,酸奶整个掉在了地上。
“奶……”苏星张嘴,刚发出一个单音节就卡壳了。
因为贺迟在舔他的鼻尖。
他第一次和贺迟靠的如此近,贺迟双手撑在他耳边,两个人胸膛相贴,一丝缝隙也没有,贺迟的心跳声透过衣料清晰地传递到他身上。房间里的空气似乎也被迅速挤压,否则他怎么会觉得呼吸困难、心跳加速。
贺迟把苏星鼻尖上沾着的奶沫舔的干干净净,接着他抬起头,和苏星额头相抵,看见了苏星慌张颤抖着的睫毛。
“好甜,黄桃味的,是不是?”他问。
贺迟黝黑的瞳孔里闪烁着一些别的东西,苏星下意识觉得危险,有了一丝想要逃离的想法,他拿手推了推贺迟的肩膀,呼吸还很不稳,小声喘着气说:“起开!”
他这一推起到了反作用,贺迟一只腿曲着,膝盖抵在他的腰侧,两只手扣住他的手腕按在沙发上,苏星完全被桎梏在沙发和他的身体之间动弹不得。
贺迟的呼吸渐渐重了起来,他紧紧盯着苏星,眼神从他柔软的头发,流连过他狭长的眼睛、挺拔的鼻梁,最后停留在浅红的嘴唇上。
被他看过的地方仿佛烧起了一把火,苏星浑身发烫,挣扎着扭了扭身子:“贺迟,快点起来!”
“上次被你抢先了,这次不能再让你了。”贺迟偏头,靠在他耳边用气声说,“舌头不要藏起来。”
接着,他吻了苏星。
那一瞬间,苏星大脑里闪烁着铺天盖地的白光,这才是真正的亲吻,和楼梯口的那次不一样,贺迟霸道又强硬,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嘴唇被贺迟的舌头撬开的那一刻,苏星止不住地轻颤。
“乖,不怕,”贺迟吸吮着他的上唇,虎牙在唇珠上轻轻碾着,含含糊糊地反复安抚他,“让我进去,星星乖,乖宝……”
苏星在他低沉的嗓音中彻底丢盔弃甲,贺迟像是察觉到他的软化,和他十指相扣,开始放肆地攻城掠地。
他的舌头无处可躲,终于被贺迟找到,贺迟更加激动,压着他的力道又大了几分,虎牙抵的苏星下唇发疼。
“乖宝,舔一舔,乖。”贺迟在他唇间轻声哄。
苏星顺从地闭上眼,十指回扣着贺迟,舌尖在贺迟的舌头上轻轻舔了舔。
贺迟一顿,紧接着更加用力地吸吮苏星的舌头,苏星舌根都在发麻。
屋子里静的连秒针的转动声都能听见,一片寂静中,唇齿交融时发出的细弱响动被无限放大,不知道过了多久,贺迟才恋恋不舍地抬起头,两人嘴唇间勾出一根银丝。
贺迟喘息着问:“喜欢吗?”
苏星胸膛剧烈起伏着,他嘴角还挂着亮晶晶的液体,失神地张开眼,脑子里第一个念头是昨晚上刚打的抑制剂,应该撑得住吧?
贺迟不依不挠地追问:“喜欢吗?”
苏星回过神来,勾唇笑了一下,把嘴角那丝不知道是谁的水渍舔进嘴里,歪了歪头,挑衅地说:“技术还有待加强。”
“操!”贺迟受不住他这种眼神,低骂一声,伏在苏星身上,闷声说,“硬了。”
他头埋在苏星的肩窝,看不见他的表情,半响只听到苏星说了一句:“我也是。”
他忍不住低声笑了出来。
“月考达标,我要奖励。”贺迟说。
“什么?”
贺迟想了想,含着他的耳朵,暧昧地舔了舔:“要你带兔耳朵。”
作者有话说:
迟仔,住手!不可以!去读书!(虽然abo世界观中发情即成年,但还是等到18岁吧,姜妈语重心长地说)掉马进度条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