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祥商会距离仙卫府不远,半个时辰后,一辆豪华马车停在仙卫府衙门外。
凤修平走下马车,快步走进衙门。
仙卫府正门很大,可并排驶进三辆马车,门口有两个门卫看守,不用通报,便可放行。
入了门,是开阔的广场,广场尽头有五道门,这是仙卫府各司衙门。
宝器司,刑狱司,巡魔司,户部司,吏部司。
凤修平整理了一下衣衫,走到巡魔司衙门口,动了一下长袖,不动声色地掏出几两碎银,递给门外看守的侍卫。
“劳烦通报陈副使,凤修平求见。”
仙卫府正门可以随便踏入,里面的五司衙门就不能随意进出了。
守门的两个侍卫对视一眼,一个人离去,不一会,离去的侍卫带着一名吏员回来。
“凤会长,副使大人有请。”吏员躬身作揖。
“劳烦带路。”凤修平拱了拱手,跟吏员走进巡魔司。
司内阁楼众多,身穿深色衣衫的吏员进进出出,穿着夜莺服的校尉却是没看见几个。
少顷,凤修平被领进一座二层阁楼,跟在吏员身后,熟门熟路地来到二楼的一间茶室。
茶室里坐着一个身穿绯红官服的中年人。
“大人,凤会长带到了。”吏员抱拳通报。
“下去吧。”
中年人摆了摆手,待吏员走后,脸色顿时一变,满面春光地将凤修平迎进去。
“老夫冒昧打扰,还请陈副使恕罪。”凤修平拱了拱手,在中年人的邀请下落座。
“凤会长说的哪里话,见外了,见外了……”
陈副使笑眯眯地客套一句,随即拿起茶具沏茶,笑道:“昨日司公赠给本官几两贡茶,本官刚刚才拿出茶叶,凤会长就来了,看来本官是不能自己偷喝了。”
凤修平笑了笑,没接话,几息后,他坐直身体,沉声道:“老夫便开门见山了,今日找陈副使,是有事相求。”
“先品茶。”陈副使沏好茶,笑呵呵地给凤修平倒茶。
“这厮还是这般不见银子不开口,真是个狗官!”凤修平心里骂了一句,伸手入袖,掏出一百两银票放在茶几上。
陈副使是巡魔司指挥副使,在巡魔司只屈指挥使一人之下,想要把李牧捞出来,就要跟这位副使打交道,投其所好,才能达成目的。
“老夫想跟陈副使打听一件事。”他两指按住银票,推到陈副使身前。
“哎呀,凤会长见外了,你我之间何谈求字,凤会长想问何事,直说便可。”陈副使不动声色地收走银票。
“老夫女婿李牧今日午时被抓进巡魔司,不知他因何罪被抓?”
“李牧啊……”陈副使皱起眉头,脸色有些为难。
凤修平心里一凛,又掏出一百两银票,两指推到陈副使面前。
“唉……罢了,本官就跟凤会长说一说。”
陈副使单手压住银票,沉声道:“他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
得罪人?不是因为当街杀人?凤修平一愣,问道:“不知他得罪了谁?”
“恕本官不能直言。”陈副使摇摇头。
不能说?凤修平脸色一沉,掏出两张银票推了过去。
这一次,陈副使将钱推回来,乐呵呵道:“恕本官不能直言。”
他这么贪财的狗官不敢收银子??凤修平脸色一僵,他知道了,他知道李牧得罪谁了。
糟了!
……
等到凤修平急匆匆告辞离去后,陈副使将茶几上未收起的银票推到对面,乐呵呵道:“见者有份,你这份我替你收下了。”
“我对银子没兴趣。”
一个身穿绯红官服的青年从茶室屏风后走出,来到茶几旁落座,沉声道:“别忘了,如今的司公可不是以前那位,我不想亲手把你送进刑狱司。”
“我心里有数。”
陈副使不以为然地拿回银票,在青年面前扬了扬后收起来,乐呵呵道:“凤家可不好惹,不如我们赌一把,这一百两当你赌资,就赌李牧能否被放如何?”
“随便。”青年倒了杯热茶。
“那,我压李牧放不出去。”陈副使如偷鸡的狐狸一般笑起来。
青年端茶的动作僵了一下,抬眼盯着陈副使,说道:“你刚刚说凤家不好惹。”
“我说过吗?”陈副使惊疑一声。
“……”青年。
…………
日落西山,巡魔司审讯室。
“大人,这都快入夜了,若没其他事,不如放我回去?”
整整一下午,埋头书写的牧笙笙都不说一句话,李炑实在忍不了了,就试探着问一句。
牧笙笙埋头书写,不理他。
这都两个多时辰了,她怎么一句话不说?她在等什么?
李炑深深皱起眉头,审问他的牧笙笙太古怪了,先是说他杀朱承没罪,又点出他伪造户籍的事,谈论到剑修后,就一言不发不理他。
是牧笙笙在跟他玩心理战,还是……
等等!
杀朱承有赏银!她之前说我出去后可去领赏银,之后不放我出去,点出我伪造户籍的事,难道是为了……
想到这里,李炑精神一震,眉开眼笑道:“大人,小民岳父是隆祥商会会长,他‘乐善好施’最爱结交朋友……”
话说一半,埋头书写的牧笙笙忽地抬头,冷眼盯着他:“你要贿赂本官?”
呃……听她的语气,是我猜错了??李牧把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不自然地扯动嘴角笑了一下。
牧笙笙眯起双眸,脸色一点点冷下去,缓缓放下笔杆。
一时间,整个房间的温度好似都下降几分。
就在李炑绞尽脑汁,思索如何补救冒失的话时,牧笙笙收回眸光,从腰间荷包里拿出一面铜镜。
铜镜巴掌大小,镜面散发着淡淡荧光。
下一刻,磁性的嗓音从铜镜里传出。
“放人。”
话音落,铜镜散发出的荧光随之消失。
镜子会说话?这是法器吗?可惜看不到镜面,不知道是不是能视频通话的法器……李牧微微伸头看了看,因看不到镜面露出惋惜的神色。
“不对!她在跟人用镜子通话,跟她通话的人让她放人,放谁?我吗?”
李炑脸色一僵,继而渐渐露出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