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浅念伸出一根手指,像戳元帅的肚子一般戳着萧凤歌的脑袋,笑得那叫一个勾人:“我是睡了你,还是睡了你?让你这般非我不嫁?”
萧凤歌一张妖异魅惑的俊脸沉了,桃花眸水光潋滟:“小九,你对我怎如此狠心,在风清,女子只能收心爱男子的腰带,你都收了我的腰带,自然是要负责的。”
这语气,多像深闺怨妇啊。
刚走进院子里的澄碧听到这一句,脚下一个打滑,盘子里的核桃酥险些扣在地上。心里哀怨:我家爷被妖孽祸害得不成样子了。
那厢,容浅念笑得嘴角开了明媚的花儿:“凤歌儿啊,我可是未出阁的姑娘家,休要坏了我名声,要是我嫁不出去,后果很严重哦。”
萧凤歌又凑过去:“嫁不出去好,来我忠亲王府,小爷我给你管一辈子的饭。”
因着未系腰带,萧凤歌衣襟半敞,若隐若现的锁骨着实勾人犯罪。
如此这般妖娆的昭明世子,搁容浅念这,也就倒贴的份。
容浅念将眼前放大的俊脸推开,接过澄碧端过来的核桃酥,含了一块,口齿不清地说:“不怕你家里的老头打断你的腿?”
“他哪有时间管我,最近皇帝老头正琢磨着给萧十纳妃,京都闺阁女子那么多,有得他头疼的。”
一句话刚落,容浅念喉咙一哽:“咳咳咳。”
难得,容妖孽被噎到了。
萧凤歌揽着她的肩,轻轻拍着:“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
容浅念小脸红紫掺半,眼珠子瞪大:“纳妃?给萧十?”
萧凤歌哪里见过这样大惊失色的容浅念,不由得几分好笑:“你怎么那么激动。”
当然激动,那是我的压寨相公!容浅念相当愤慨。
萧凤歌一边拂着容浅念的背,一边碎碎道:“也对,萧十那个药罐子,哪里消受得起美人恩,独独那晋国公偏生要将女儿送去守活寡,这不,正上了折子,要与皇家十子联姻。”
容浅念一听,磨牙:“好你个卖女求荣的晋国公,也不怕天打雷劈。”说罢,一掌拍在软榻上,咯吱一声,软榻将散未散。
向来,容家妖孽看上的,觊觎者,天打雷劈还算轻的。
十三看了一眼十二,十二看了一眼快塌的软榻,姐妹两心有灵犀了一回:完了,晋国公完了。
萧凤歌俊逸的眉头拧得死紧:“别激动,又不是卖你求荣。”
容浅念连笑三声,一声比一声阴冷渗人,哼哼道:“眼下这天气乌云压顶的,你说是不是该下点雨打点雷,最好劈死个谁?”
劈死谁?晋国公?还是晋国公那个将要守活寡的女儿?
可这眼下,星子漫天,月满西楼。
萧凤歌眸中所有星子,却忽然陨了,暗沉沉的,灼灼看着容浅念:“小九,你可识得萧十?”
容浅念想也没想,摇头:“不识。”她家压寨那位,唤作萧逸遥。
她回答的太快,快得忘了寻思,忘了一贯的真真假假、插科打诨,他顿觉心中扯了一下,越发深切地凝着眼前的人儿:“我怎么觉得你在撒谎。”
“你就当我撒谎好了。”容浅念眸子一敛,清澈得能一眼望到底,独独望不见任何倒影。
第一次,他觉得,这个女子,他离得好远好远。
手,擒着她的肩,不知不觉地紧了一分,他眸光暗淡却灼人:“小九,答应我,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是千万不要喜欢别人。”嗓音暗沉。
他是风清尊贵的昭明世子,只在她眼前,他是萧凤歌,只是个男子。
肩胛生疼,容浅念皱眉,嗔怒道:“你抽风啊。”两人打打闹闹了三年,这般陌生的他,她不适应。
萧凤歌松手,嘴角一扬,玩味地笑着,半真半假的语气:“自从遇着你,我便日夜抽风,足足三年。”
萧凤歌的一句玩笑,容浅念只是扯扯嘴角,笑得漫不经心,看着月,寻思着什么。
萧凤歌苦笑,不再言语。
她啊,长了一双能看透世间的眼,独独看不透他的痴念。
五月的天气,连着几日,阳光明媚,万里无云,没有打雷下雨,更没有劈死晋国公与他那要送进椒兰殿当活寡妇的女儿。
于是乎,容浅念郁结了。
容浅念有个习惯,她一郁结就食欲不振,一食欲不振一肚子黑水就开始闹腾,一闹腾就想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不,夕阳刚下,月亮刚出来,容浅念抱着元帅大人就不见踪影了。
十三问十二:小姐哪去了?
十二回答:今天市井里说,晋国公家的三小姐要上护国寺祈福。八壹中文網
十三豁然开朗:原来干天打雷劈的事儿去了。
澄碧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暗自摇头:祸害,祸害,祸害!
夜黑风高,月如钩,小巷子里安静如斯,忽然,一声嘶吼,惊了马。
月下,马边,四个大汉闷声倒下,后颈,一根银针入肉三分。
“马儿乖。”
这沉寂如斯的小巷里,那声音清凌凌的,似风卷珠帘,发狂颠簸的马儿忽然安静下来,车里,喘息惊叫声缓缓小了,一只素白的小手撩开车帘,随即,露出两张面色惨白的小脸,看穿着打扮,是士族家的小姐与丫鬟。
“你,你是什么人?”那绿衫丫鬟嗓音颤颤,吓得不轻。
隔着半近不近,那人立于马前,杏黄的月光下,他一身红衣妖娆,长发高束,眸中淡淡清辉徐徐。
好一个俊美的少年郎。
男子一笑,眸子更亮了几分,嗪了几分灵慧狡邪:“你说呢?眼下伸手不见五指,阴风阵阵,花粉巷里孤男寡女的,你说我是什么人?”
男子撩起红衣,好不妖娆,眸子肆无忌惮地看着马车中的人儿。
俨然一副采花的架势。
“大胆贼人,离我家小姐远点。”绿衫女子壮着胆子道。
那红衣少年郎邪邪一笑:“哎呀,小姑娘好眼神啊,在下衣冠楚楚居然还被姑娘瞧出了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