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他,等一个答案。
上容神色竟未见一分起伏,须臾沉默后,他启唇:“我只当戏言来听而已。”
她等他,从及第等到挽发,等到隐月阁的门槛被提亲之人踏破,却以闹剧收场。
桃花树下,花落,美人笑,极尽苦涩:“那么多人,想要娶我,为什么你不想?”
上容微蓝的眸光清徐,他说:“家有悍妻,不敢乱为。”
善水嗤笑一声:“公子,你若不喜欢我直说便可,何必编出这样的谎话来搪塞我。”
家有悍妻?
树上,一双耳朵竖起,然,上容声起,笑意斐然:“可听够了?”
尼玛!这厮眼这么尖?目标太强,跑为上策。
二话不说,容浅念正欲闪人,冷不防小腿一疼,一个腿软……
哗啦啦下了一树桃花雨,如此美景,然,花雨中,一个红色身影四仰八叉直落而下。
她闭眼,想:妈的,可别胸着地了。
不料,腰间一紧,她便落在了那人怀里,鼻尖全是那熟悉的草药气息,淡淡的,她有些恍惚,掀开眸子,眼前桃花纷飞,那人浅蓝的眸子,美得叫人心惊。
逸遥……
两个字,她几乎要脱口而出。
他唤:“容九。”
容浅念眸子一凝,散了所有恍然,然后那个还未说出的名字彻底偃旗息鼓了。
她想她一定是疯了,居然把这厮当作了自家男人,就算那一个瞬间也不可原谅,更不可原谅的是这厮没事长了一双与她家男人一样的眼做什么?
他丫的,碍眼!
容浅念盯着那双眼,开口便吼:“你丫……”
话到一半,唇边,凉凉的指尖滑过,染了桃花的清香,他捻起她唇边落的花瓣,道:“真不听话。”
妈呀,这男人真勾人啊。晕乎了一瞬,容浅念立马清醒,尼玛,居然对老娘用美男计!
这人真欠抽!容浅念扬起手……
“他是谁?”
容浅念手顿住,抬眼,善水美人满眼惊慌,这楚楚可怜的小眼神叫她都心疼了一把,想着该怎么回答。
不想,上容接了话,从容:“家中悍妻。”转眸,一瞬温柔了颜色,看着怀中怔愣的人儿,“怎生这般调皮,摔着了怎么办?”
家中悍妻?
容浅念嘴角一抽,横了一眼上容,抬眼,只见善水美人花容失色,伤心欲绝。
哦,原来如此。
容浅念眨了一眼眸子,瞬间眼里便能溺出水来,还抬起的手作势捶打着男子胸膛,娇柔嗔怒:“诶呦,人家还不是怕你给我到处拈花惹草。”
上容微愣,容浅念眼尾一挑:小样!
这么一嗔,俨然这悍妻之名便坐实了。
“你,你们……”善水颤着手指着上容怀中娇弱的人儿,脸色发白,良久说不出话来。
容浅念邪笑:“我们?”伸手,一把勾着上容的脖子,嗓音娇媚,“上容,你瞧瞧人家姑娘,都被你吓坏了。”
这模样,十足的小受。
上容轻笑出声。
“你……”善水美人泪光盈盈,死死咬着唇,颤抖,浑身都颤抖。
更是难以启齿,善水跺脚,掩面抹泪,转身跑开。
“你说的可是真的?”
隔得近了,耳边是上容沉沉嗓音,鼻尖都是他的气息,容浅念该死地又恍惚了一下,才一把推开他,冷冰冰地说:“假的。”冷哼着,语气很横,“夏王府,你帮我一次,刚才帮你挡烂桃花算是还你。”
人情这个东西太麻烦,要是欠了这个东西,更麻烦。
他笑,看着她,眸色深沉,他说:“若是我当真呢?”
容浅念一愣,随即脸一黑:“尼玛,耍我啊?”
上容笑而不语。
几次三番拿她开刷,她看上去很好脾气吗?
容浅念脸再黑一分,“给个准话吧。”眼冷冷一睃,走近一步,仰头,“你是不是看上我了?”
他一怔,嘴角没了笑,回答:“是。”
一个字,没有丝毫戏谑,认真得让容浅念都心惊了一下。
桃花纷纷,缓缓落着,风吹来,到处花开。
靠,天下楼的桃花真他妈应景。不过,她想,管他桃花几千朵,她只采她家男人那一朵。
“原来天下第一公子好有夫之妇这口啊,那可惜了。”她敛了笑,声音一沉,“老娘不出墙!”
他忽然轻笑出声,蓝眸温柔缱绻:“你没有出墙。”
靠,又来了。
这该死的眼神,该死的眸子,最该死的是这蛊惑她的男人。
该死!
容浅念冷哼一声,二话不说,直接出手,素手抓了一把桃花瓣,尽数出手。
竟不想,她快,他更快,她甚至看不清他动作,只见他白衣扬起,那原本极速的桃花瓣便落在了衣袍,肩头,他轻身一跃,踩着那绯色的花瓣,缓缓落在了她眼前。
容浅念呆了。
原来,这才是他的实力,何止深不可测。
便在她呆愣时,手腕一紧,她已动弹不了一分。
他转眸,浅浅的视线看她:“女子还是温婉些好,莫要总是打打杀杀。”
他只用了一分力,扣住她手腕。若再上一寸,再重一分,她必定死于非命,丝毫动弹不得,无一分还手之力。活了两辈子,这还是容浅念第一次这么被动。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放开!”她怒极,大吼,“手再不放开,老娘废了你。”
上容无奈,声音柔了一分:“你打不过我。”
愿打服输什么的,在她这,全是狗屁,无孔不入、无所不用其极才是王道。
容浅念冷笑一声:“那又如何?”
话音一落,她左手反转,一把匕首现,对着自己被桎梏的右手,抬手便砍下去。
他蓝眸一凝,惊乱,松手便去夺匕首。
哼,正中下怀!
忽然,匕首一转,直击他肋下,他已无处可躲,失笑,肋下匕首抵着,抬眸,她笑得肆意至极,说:“我是打不过你,不过。”匕首近一分,“你玩不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