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不这么做的。”
“别分心，定住气！”
哭嚎森林，一座无名山洞内。
两个半裸的男子相对而坐，只见他们身上泛起淡淡的暗红色光芒，前胸和后背都浮现出细密的黑色条纹。
凌梦君突然睁眼，目露精光，随后十指齐发，如蜻蜓点水般击打在肖浪身上的各个穴位。
“灵墟、神封、天溪、天池……”
“檀中、中庭、气海……”
每一次真气击出，都会使肖浪的身体颤动一下，当最后一指落下，一口乌黑的鲜血从他嘴里喷了出来，后者躲闪不及，胸前被染了大片。
好在，山洞角落有一小水池，他将肖浪放平后，趁着血液还没凝固，赶紧跑过去清洗身子。
洗完之后，胸前红了一大片，那是被灼伤的痕迹，依旧能感觉到丝丝疼痛。
“乌前辈，我看肖浪现在的情况，不止是走火入魔这么简单吧……”
凌梦君走到石柱面前，指着自己的胸口，对乌起起问道：
“他的气血狂躁无比，连血蝠的血液都压制不住，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替他医治？”
这几天，凌梦君和肖浪一直待在这山洞里，不敢出去，生怕再次遇上朱豪山他们。
凌梦君和乌起起也常闲聊一些有关自己父亲的事迹，更让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父亲。
可是，凌晨飞已经消失了这么多年，一点线索都没有，要找到谈何容易。
况且，他现在已经没了修为，可以说是寸步难行。
这段时间，乌起起一直在引诱他修炼天魔九策，而且是不拜师也肯教的那种，还说是为了帮肖浪疗伤。
凌梦君知道，此人必定不安好心，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因为肖浪的身子日渐虚弱，再不帮他通脉，神仙来也救不活了！
两人虽谈不上是好友，甚至还有过过节。
但相处了一段时间，他能感觉到肖浪本性并不坏，而且凌家也有愧于肖家，所以他不希望肖浪死在自己面前。
于是，他开始修炼天魔九策的心法：
天魔神功！
“办法当然有，但是你现在肯定做不到，嘿嘿……”
乌起起阴冷一笑，然后又道：
“他遇上我之前，就已经服用迷迭晶很久了，那玩意对人的伤害很大，特别是对筋脉的腐蚀！”
“那你还收他为徒？不是存心要他的命？”
凌梦君冷声问道。
“啧啧……这能怪我吗？他知道我的身份后，跪在地上不肯起来，非要拜我为师，我有什么办法？”
“反正都是一死，还不如死马当作活马医！”
“天魔神功精妙无比，他要是修炼顺利地话，说不定还真能帮他续命，只可惜，废物一个……”
乌起起直言直语，只是每次他在贬低自己徒弟的时候，后者都在昏迷状态。
“倒是你，短短几天，就已经完全掌握了天魔神功的第一层，如果你的修为再精进一些，救他岂不是易如反掌？”
“像你这种惊人的天赋，修炼魔功真的是太合适不过了，哈哈哈……”
乌起起狂妄的笑容，并没有让凌梦君乱了心智，反而更加清醒。
他知道自己已经踏错了一步，不能再错下去了，开口道：
“天魔神功我不会再往下修炼了，肖浪是你的徒弟，救不救是你的事情。”
他说完，再次走回水池边，用冷水清洗自己的脸，映着水面，他能看到自己的面容，已经大不像从前。
憔悴、落寞、脸色黯淡，双目无神，在一瞬间，他甚至怀疑，镜中的人到底是不是自己？
“那感情好啊，反正这废物也一无是处，死了还能落个清静，免得出去还辱我名声。”
果然如肖浪所说，乌起起对于他的死活，根本没放在心上。
于是，场面僵持住了。
凌梦君找了个干燥的地方，打坐入定，他想通过记忆里的经验，重修仙灵门的心法。
肖浪昏迷过后，就一直没醒过来，躺在干草铺成的“床”上，一动不动。
至于乌起起，那就更加随意了，一会吹吹口哨，一会自言自语，肚子饿了或者口渴了，就吸几只血蝠到嘴边打打牙祭。
看来被困在这三十年，不仅没有杀死他的意志，反而让他找到了自然间的平衡，悠然自乐。
几个时辰过去了，凌梦君额头汗珠密布，眉头紧皱。
“可恶……”
“为什么修炼天魔神功畅通无阻，一运行仙灵心法却是处处闭塞……”
他修炼了仙灵心法近二十年，从未遇过这种情况，心情很是烦躁。
“哈哈哈……就你这样，还想修炼仙法，别白费力气了！”
远处传来一阵嘲笑的声音，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凌梦君没有理他，继续思索着问题所在。
“仙法讲究的是循序渐进，真气正周天运行，如今你仙根已断，自然是无法修炼。”
“但是魔功不一样，我们可以倒行逆施，另辟蹊径，将真气一次性扩散到全身经脉，再收回来，就是一周天……”
乌起起的话，凌梦君就是不想听，也全都听进去了。
其实这些原理他也不是不懂，他只是不想放弃……和仙盟之间的羁绊。
“我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原因，而被抽掉仙骨，逐出师门，但很明显，你现在已经是一枚弃子！”
“一个连仙法都无法修的人，对于仙盟来说，还有什么价值吗？哈哈哈……”
“够了！”
乌起起的连番打击，让凌梦君终于忍受不住了，冲着他大吼一声，随后往山洞外跑去。
看着他的背影，乌起起嘴角上扬，显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
“太完美了，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假以时日，我必能离开这里！”
“待我乌起起重返人间之日，就是三绝宫的覆灭之时！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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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天色已暗，一个人影，缓缓地走了进来。
是凌梦君，他的脸色跟出去之前并无两样，只是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异样的光芒。
只见他走到石柱面前，望着被铁链锁住的乌起起，良久，他好似做出了什么决定！
“扑通——！”
凌梦君双膝落下，跪在乌起起面前，严声说道：
“我，凌梦君，愿拜乌起起前辈为师，如有不敬，天打雷轰！”
此时，肖浪也刚好醒过来，看到自己这震惊的一幕，张大嘴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而乌起起，好像早有预料一般，凌梦君的话刚落音，他就狂笑不止：
“哈哈哈………好！好！好！”
“没想到，我乌起起有生之年，还能再收一个天赋异禀的弟子！真是天当不诛我！”
“起来！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关门弟子！”
“听好了！你以后不需要再向任何人下跪，包括我在内！明白吗！”
一阵狂笑过后，他的脸色骤然下降变得严肃，气势凛然，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徒弟说道。
“是！师傅！”
凌梦君咬着牙站起身，恭声道。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的眼里开始有了阴狠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