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大柱看着她手里的银子一下子就进了她的口袋里,一颗心仿佛在滴血。
今天真的是出师不利,让乔念这贱人有机可乘!
乔念收好银子后也不看她,就这么站着等张宁把人带过来。
良久后,便看见张宁匆匆赶来的身影,后面还跟着一位年轻的女子,与乔念年纪相仿,长得倒是挺清秀,身上散发着书生的气息,一看也是饱读诗书之人,让人看着也蛮舒服。
“乔念我帮你把人带过来了,怎么办你看着来。”张宁把人带到乔念面前,将那人往前边推了推。
女子也不恼,笑盈盈地看着她,倒是面善。这人乔念有点印象,是村里唯一的读书人,还考了个秀才,大家都叫她李秀才,其实她名为李温暖,这让乔念不得不感叹,人如其名,的确有点暖,一点也不高冷。
“李秀才麻烦你了。”乔念礼貌的打个招呼。
其实她们也说不上熟,毕竟是让人家帮忙,这点礼貌还是有的。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李温暖语调有些文绉绉,也是和声和气,一点也不浮躁。
这让乔念对她的好感度上升了不少。
乔念也不拐弯抹角,见李温暖在清楚了整件事情的个大概出门时还带了笔、墨、纸这三样,不由得感叹这李温暖好细心。
她原以为还要自己出,没想到李温暖却集齐了!
乔念把分家的一些内容都给一一说出来,李温暖则是将她的话写在纸上,写了几页纸才收的笔。
无疑是乔念以后和她们乔家人桥归桥路归路,断了她们之间的来往,大家以后就是陌生人,还顺带断绝了血缘关系。
乔大柱不以为然,对于乔念她可没这么多留恋,听到断绝关系心里也翻不起任何波澜。
乔念为了以防对方反悔让李温暖再抄了一份,一份在她手里一份给乔大柱,等到落笔完后双方都按压了手印。
乔念道:“里边可是交代了很多事情,如果双方有一方毁约那么就会付出代价噢。”
乔大柱不耐烦的挥挥手,“滚滚滚,用不着你提醒!”
乔念倒是无所谓,无奈地耸耸肩,转身对着张宁和李温暖表示感谢。
“里正,李秀才,今天的事情多亏了你们,来日我定然上门好好感谢你们。”
张宁觉得她有这个心已经很好了,没有过多要求她,“这是我身为里正所应该做的事。”
李温暖也开口道:“我就写了个字,没怎么帮忙,不过你这份心我也领了。”
她们也不求乔念能真的记得她们这份好,只希望她能够在日后坚强些,先把日子过起来再说。
乔念自然也是清楚自己现在的情况,也怪不得她们会说出这番推辞,她也只是笑了笑没再多说。
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她也不急。
乔念:“嗯好,我知道了。”
两人告别了乔念,门外的村民也被张宁给赶回去了,现在天色也不早了,闹了这么一场剧,大家都有些意犹未尽,可是又迫不得已转身各回各家。
现在院子里只剩下乔家人,个个都站在院落里,整个气氛都有些死气沉沉。
最终还是乔大柱率先开口了:“现在可以滚出我家了?”
乔念冷芒射向乔大柱,扯了扯唇角,“急什么,这么晚了先睡一觉,明天再搬也不迟。”
说罢便不理会她们在身后的神情,走回了自己屋里,转身,刚想关上门倏地想到什么,她开口道:“这鸡肉我就拿来跟你们换些东西吧。要是你们今晚吃了我的东西第二天我拿不走我要的,后果…”说到后面,她冷笑一声,‘吧嗒’关上了门。
她也不理她们有没有答应,反正晾乔大柱也不敢动什么歪心思。
乔念早就累得半死,拖着疲惫地身体摸黑的来到床榻前。
她刚想坐下,身旁便传来一道清冷如玉的嗓音,“妻主,累不累?”
乔念脑袋发懵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她差点忘了,顾迟已经被她移到了屋里,这黑灯瞎火的,一下子让她没注意。
“有点,跟这些人斗智斗勇的,费脑伤神。”乔念按了按太阳穴,眉宇间有些许的疲惫。
顾迟闻言蹙了蹙眉,虽然他看不清乔念的神情,但他能从她的话里知道她是真的累到了。他赶紧起身,想要让出位置来给她睡,却不想动作过大牵扯到了后背惹得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乔念赶紧让他躺好,“乱动什么,还不快躺好?”
“可是妻主也需要休息。”顾迟被训了一下,微愣过后,声音带着委屈小心翼翼地开口。
这副模样倒是让乔念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人家只不过是关心她,而她却语气重了。
她长叹一声,隔着被子轻轻地拍了拍他,语调耐心温柔地道:“是我错了,不过你也要好好躺着休息,我没事,身为一个女人这点苦还是受不了的。”
“可是……”这本来就是妻主的床榻,他睡在这不适合。
可他还没说完,就被乔念给打断了:“可是什么,我的就是你的,我让你睡你就睡,再不听话我生气了啊。”
乔念又不傻,哪能不知道顾迟想说什么。
其实,她也想上塌睡啊,可是怕自己动手动脚的,万一被顾迟认为登徒子就不好了,而且他们之间也没有妻夫之实,吓到顾迟了怎么办?她又不会哄人,到时候可就有得受了。
闻言,顾迟抿了抿唇,敛下眼睫,双手不安的紧紧拽住被边,神色似乎有些纠结,半响,他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语气带着点羞涩,缓缓开口:“妻主可以睡在一边。”
说罢,便微不可查的挪了挪身子,让出一片位置给乔念。
乔念:“……”不是她不想好嘛,是她不敢!
她唇角扯了扯,“不用,你安心睡吧。”太勉强了,她放不开,以免到时候大家都尴尬,还不如一开始就分开睡。
顾迟微顿过后连忙翻了个身,将自己泛着病态白的小脸用被子遮住一半,一双黑润的桃花眼在黑暗中忽明忽灭,闷声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