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各地的鬼市都差不多。”洪达尴尬一笑。
说起晚晴的鬼市，京城才是这方面的祖师爷，从京城来的关云自然是见怪不怪了。
各地的鬼市，也是当地文化市场的前身。
走进夫子庙古玩街，这一次是闲逛来的，感觉可真不小。
上次原本是打算过来捡漏的，可是当时直接奔着天下阁就去了，后来又遇到了万震。
不过，现在事情都摆平了，就没了什么后顾之忧了，可以闲逛了。
他们来到了一家摊位前。
摊位才摆好不久，但这个摊位看起来来头就不小，整整占地有二十来平方，结合身后古色古香的建筑，摊位的货物摆放在正方形的石板上，别有一番风味。
摊位上摆放的主要是茶器。
因为之前收来的古玩就是茶器的赝品，所以他们决定从这方面入手。
整条街道隐隐散发着一股檀香味，原来在街角的店铺外面，有商家在一个大桶里焚香，营造出一种古香的意境。
老板正在把行李箱里的货物拿出来摆放在桌上，见到有顾客前来，立刻停下了手里的活，笑着迎了上来，问林然他们想看点什么。
“我就是随便看看。”林然可不想接受他人的推销。
“行，随便看。”老板个性倒也随和，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他们可是今天的第一个客人，用行业的话来说，是开门红。
如果能让他们满意的话，那就代表今天的生意一帆风顺。
“你们随便看，有不懂的地方问我就行。”老板表现得很殷勤。
摊位上的茶器主要是一些紫砂壶，做工也很粗糙，价格一般。
只是从捡漏角度来看，一眼望去，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可是，他还是一件件文玩扫了过去，毕竟主要目的是寻找赝品。
于是在摊位上逛了起来。
老板也在旁边不断的把新的货物上架。
没有值得一看的东西，林然他们正准备离开。
这时，林然注意到老板正在把一个黑色的壶给拿出来摆放在桌上。
林然突然停下行动，也引起了洪达的关注：“怎么回事？”
“看。”林然用手指了指还有些泛着宝光的黑壶。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突然就冒出来目标，还是一模一样的黑壶。
洪达循声望去，只见老板手中拿着的，正是鸳鸯壶！
而且这上方三寸处的刻纹，隐约反射耀眼光芒，这着实让洪达呆住了。
因为这跟他先前收购的鸳鸯湖一模一样。
没有料到，第一个摊位就被他们给找到目标了。
正准备上前询问老板来历，林然伸手拦住了他。
林然表面不动声色，慢慢地走到老板身边。
老板本来以为这些顾客已经准备离开了，心中有些无奈，不过在古玩市场上，“飞客”的情况常有，早就习以为常了。
没想到他们才刚准备离开，就折了回来。
而且眼睛这边，他便猜测他们留下的各种原因，应该就出在他刚刚拿出来的货物身上！
察言观色，是做这一行的基本。
在洪达凝神关注鸳鸯壶的短短几秒时间，这一点已经被老板完全捕捉在眼中。
这鸳鸯壶的成色虽然不好看，可是却是实打实的贵族用品。
应该可以出个好价钱！
双方已经各自在心里做好了打算。
老板从摊位上拿起了执壶，他是不知道这鸳鸯壶来历的，是昨天晚上一位焦急的卖家卖给他的。
卖家说是自己父亲得了重病，急需把家里的物件拿出来换钱。
手里的壶，是祖上传下来的宝贝，想知道老板可以给他多少钱。
粗看之下，这壶实在是有些难堪，黑不溜秋，造型倒是古朴别致。
老板本来准备便宜买下，但却不经意间摸了摸执壶的表面。
身为专业古玩摊贩，他只是摸了一下，就感觉出了异样。
因为这种油腻的手感，再加上这质量。
和清代时期的碎银一模一样！
卖家当时显得很着急，说老板开个价他就给卖。
老板则是做出犹豫的样子，从器型和纹饰上来分析，得出这壶不值钱的言论。
最终，用一百块钱的价格将其买下。
在卖家离开后，老板脸上才露出惊喜地神色。
凭借自己摆摊多年的经验，这执壶肯定是清代的壶，而且应该是嘉庆年间的执壶，这摸起来油油的手感，内部应该是银铸的。
就算是混银，至少也能卖个三百块钱！
因此，老板才豪爽地用钱将其拿下。
摆出来图个彩头，毕竟自己摊位上的货物水平，他自己也清楚，总得拿出点有价值的玩意，才能让顾客心服口服。
老板笑眯眯地看着三人。
“几位眼光不错啊，这银质执壶，正是传说中的鸳鸯壶！你们看这品相，还有这纹路，不是我吹，在古玩店里，这可是上千块钱的货！”
老板以为自己算是碰到喜欢老物件的收藏家了。
认识鸳鸯壶的人不多，大多数外行在看到黑不溜秋的外表，往往会露出嫌弃之色。
他们往自己这边走来，就代表对鸳鸯壶感兴趣。
心里正在盘算着要赚他们多少钱。
五百块？不止，起码也得六百。
他心里的顶价是八百块钱，毕竟他只是在外面摆摊的，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价格超过古玩店里的货物。
林然没有搭理他，而是来到了鸳鸯壶前。
“我看看先。”林然伸手向老板索要鸳鸯壶。
要求看货，必然代表客户对货物感兴趣。
老板觉得自己已经拿到八百块钱了，心里美滋滋的。
“给，但请不要在上面留下指纹。”
接过鸳鸯壶，洪达看得想吐血，这就是他自己花一千块钱收来的家伙，简直一模一样。
但林然却在凝神观察着鸳鸯壶。
让他有些难以理解的是，鸳鸯壶内部的纹饰，并不像先前看到的纹饰，是后期刻上去的，反而显得极其自然。
单纯从外表来鉴定，这鸳鸯壶的表面比起先前的反而存在些瑕疵，看上去有些凹凸不平，也没有先前的纹路精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