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看在刘岚是个单身母亲的份上,傻柱早就甩手走人了。
算了,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屑于跟女人计较。
不过,现在的他也没有心情跟刘岚逗趣了。
眼见着,他的表情慢慢变得严肃起来。
“不开玩笑,我刚刚跟你说的是真的,如果你真想跟着我一起干,就得改改身上的坏毛病。
正确的说,应该是我们大家身上都有的坏毛病。”
说着,他扬了扬手里的网兜饭盒,“头一个就是这个。”
“饭盒?”
刘岚是有听没有懂,“不是,傻柱,这饭盒怎么了?”
傻柱一挑眉,
“你别看我现在每天都拎饭盒回家,可等去了新地儿,就不能这么干了。
人家大老板可是香江来的,他们的管理方式跟咱这个工厂是完全不一样的,他们什么都追求一个经济效益的。
在咱工厂里,稍稍在浑水里摸点鱼没啥事情。
反正我现在是食堂的老大,对你们底下那些人做的那此小动作,只要我睁只眼闭只眼就行了。
可到了那里,说起来在厨房里是我最大,可在我之上还有经理的。
俗语也说了,端人家的碗受人家管。”
刘岚点点头,表示听明白了,就是到了新地儿,就不能往家带饭了呗。
这个没问题,他们往家带的,说得好听点,是些零头,不好听的话,也就是些剩饭剩菜。
不带就不带了呗,只要那边工资足够高,这一点她还是能做到的。
傻柱却道,
“你可先别着急点头,我这才只说了第一个条件呢!
除了不能往家带菜,你还要管住自己的嘴。
你自己应该也是知道自己的毛病的,你这张嘴啊,就没个把门儿的。
平常跟个小喇叭似的,什么消息都喜欢打听,也什么消息都敢往外传。
到了那边可不兴这样,那边厨房里的事情,就在厨房了,不能随便往外面秃噜嘴的。”
刘岚听了就下意识的一捂嘴,
“这可真有点难为我了,咱都这么些年的同事了,你也是了解我的,我虽然嘴上没把门儿的,但我这人可没什么坏心眼的。
如果万一我犯错了,那会怎么样?”
“能怎么样?不严重的话,那就是扣钱,如果错误严重,泄露了饭店的机密的话,就要被开除了!”
傻柱一脸严肃地回答。
“这——”
刘岚是一脸的难色,“看来我是没有福气赚这个高工资了。”
傻柱一看不好,本想吓吓她的,没想到用力过勐,吓过头了。
“别介啊,你就因为这个放弃了?
真没出息!
不就是不让你传闲话吗?改了就是了!”
他改变策略,转而用激将法了。
刘岚很为难,“我怕我改不掉啊,我从小就是个大嘴巴,这一晃都四十年了,要能改也不会等到今天。
….这万一有什么事情犯了忌讳了,被开除的话,那就真是划不来了。
工厂工厂回不来,新工作新工作又丢掉了,到时候我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算了,我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厂里得了。
这里虽然工资低点,但省一省我们娘儿俩还是能过得下去的。”
看来啊,这个激将法不管用。
傻柱无法,只得跟她说实话,
“我可真是服了你了,你傻不傻啊,到了那里,你还是一个传菜的,能有什么机密会让你知道?我就是随便说说,你还真当真了?”
刘岚这才反应过来,“好啊,傻柱,原来你是故意吓我的?”
傻柱挑眉,
“我可不是吓唬你,到了那里,你那张嘴确实是得收敛一点,别把什么事儿都往外说,人家香江人做什么都讲究一个保密原则。
我不把事情说得严重点,你能长记性吗?”
刘岚可不管,她不依不饶的,
“你就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知道现在我是有求于你,你就是在故意整我呢!”
她不仅仅嘴上说,还上起手来,追得傻柱在车棚旁边抱头鼠窜起来。
好在现在大部分人都还在上班,这边没什么人。
要是被人看到了,影响可不太好。
傻柱才刚刚这样想,就听到旁边一个大嗓门嚷嚷起来,
“哟,这俩口子也不避讳着点,光天化日之下,就在厂里打打闹闹的,成何体统!”
俩人吓了一跳。
等他们定睛一看,发现原来是电工老黄,就立马松了口气。
这就是个老油子,整天说起话来油腔滑调的,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迷上四字成语了,整天四个字四个字地往外蹦。
不过他这人就是嘴损点,人却不坏,跟傻柱可称得上是半斤八两。
用好听的话来说,俩人是惺惺相惜,不好听的话,那就是臭味相投。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黄鼠狼啊,怎么着,这天还没黑,就出洞啦?”
一见是他,刘岚也不紧张了。
说实话,刚才她是真吓了一跳,她自己是无所谓,反正也离婚了,可人家傻柱跟他媳妇过得好着呢,可别因为她而闹出什么事儿来,那她就是罪过了。
“去,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嘴巴还是这么不饶人。”
老黄跟刘岚可不陌生,他年纪比刘岚大上不少,跟刘岚的父母更熟悉一些,所以他一向是把刘岚当侄女看待的。
不过因为他的性子比较油滑,刘岚从小就跟他没大没小的,高兴时会喊他声黄叔,不高兴了就会喊他的外号黄鼠狼。
他四下看了看,没发现有什么人,这才开始批评起他们来,
“你们也真是的,也不注意注意影响,万一被人看到了,说起闲话来多不好。
….岚子,你还年轻,想不想再嫁人了?
还有柱子,你是有媳妇有儿子的人,可不是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人。”
两人一听,都是又好气又好笑,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刘岚只得把自己拦下傻柱的原因说了一遍。
老黄嘴一咧,牙一呲,用力拍了拍傻柱的肩头,
“不错啊,我就看着你这小子有出息。
走,到叔的宿舍去,咱好好聊一聊,我也得给我这个大侄女把把关。
你这饭盒里是菜吧,我那儿还有半瓶好酒,咱俩一起去喝两杯。
岚子,你也一起!”
说完,他就扯着傻柱的胳膊往宿舍区走去。
刘岚一看,这回应该喊黄叔了,他是来给自己撑腰的。
而傻柱却只有苦笑。
得,他刚刚想方设法眯下来的小半只烧鸡,还有那些火腿片,看来都要进老黄的肚子了。
……
最终,刘岚的事情还是确定下来了。
到时候她会跟着傻柱一起辞职。
到五月底的时候,傻柱的厨师班底已经有了五员大将。
除了早就确定的马华、棒梗还有刘岚。
后来又添了两个。
一个也是轧钢厂食堂的人,也是跟傻柱学厨的,姓钱,大家都喊他小钱。
他年纪比较小,刚刚也才学了两年,比那个给于莉当厨子的胖子时间还短点。
不过小钱可比胖子有灵性,厨艺不比胖子差。
另外一个不是轧钢厂的人,是别人介绍的,叫老肖。
老肖原先在机关食堂干活儿,现在年纪到了,退休了。
可他家里负担有点重,退休工资压根就不够,于是就想着自己也才六十出头,还算年轻,不如再找个活干干。
七弯八绕的,就被人介绍给了傻柱。
傻柱很谨慎,没有贸贸然答应,而是先试试了他的厨艺。八壹中文網
还真成,虽然做菜的路子跟他有一点点不同,但这么些年的经验可不是白给的。
就老肖这手艺,比他所有的徒弟都强。
当然得收下了。
然后再另外找些打下手的,暂时人手算是够用了。
等以后景乡胡同这些饭馆的小学徒们培养出来,那人手就更足了。
他这边算是蓄势待发了。
而娄母那边动作也不慢。
那一整套的行政手续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娄母有魄力,房子是直接买下的。
她出了一个人家都不可能拒绝的价钱。
难怪说要投资一百万呢。
用她的话讲,开店做生意,能买店面就不要租店面。
如果实在买不了,要租的话,那也只能签长约,最起码也得签长约。
房租的话,随行就市就行。
因为像饭店这种生意,初始投资是很大的,装修这些都是一次性的投入,而且是投入了拿不回去的,只能靠生意慢慢赚回来。
如果签个一年两年的,饭店干红火了,刚刚开始挣钱,人家房主不租了,那就真得抓瞎了。
….十年就不一样了,到时候该赚的钱也赚了,如果万一房主不续签,那也不担心,到时另起炉灶也好。
又或者,在这段时间内,如果房主愿意卖房,直接买下那就更好了。
她之前在香江做生意,那也是有血有泪的。
曾经她也干过一件蠢事。
当年,她看中了一间店面,可那间店面是人家祖上传下来的,死活不愿意卖。
没办法,她实在是太喜欢了,就不顾家人的反对租下了,而且还是还是签的短契,只签了三年。
不过,在那里开店生意可真是好。
短短一年,就把本钱给赚回来了。
一转眼,三年的时间就到了。
房主马上就变了脸,反悔说不想出租了。
如果实在想租也可以,租金翻十倍。
那感觉,真是无法形容。
娄母每回提起那件事情,都是意难平。
所以,自打那以后,她在这方面就格外的注意。
这回也是托了傻柱的福,大领导在得知饭店也有傻柱的股份之后,出了不少力。
房主愿意卖房,也是他从中说和的。
娄母直说,一定要找机会谢谢大领导。
可傻柱说了,人家大领导不需要感谢。
大领导愿意帮忙,主要就是两个原因。
第一肯定是为了傻柱。
虽人两人阶层不同,可不知怎么的,傻柱就格外对他的脾气。
为了傻柱,大领导真是操了不少心,说句不好的,他自己的孩子有的还没让他这么操心呢。
第二就是大领导的私心了。
饭店的地点离他家特近,如果以后自己想要吃傻柱做的菜了,就可以跟妻子熘着弯过去吃饭,吃完饭再熘着弯回来。
如果不乐意动弹,也可以一个电话打到饭店,让傻柱派人给他送菜。
傻柱答应过了,随叫随到,想吃什么就给做什么。
对于这一点,娄母当然不会反对。
大领导这种级别的,即使退休了,那也不是一般人能攀上关系的。
她巴不得自家饭店跟大领导能一直有联系呢。
文件手续上的事情办好了,接下来就剩下装修了,不过这个就要交给专业人事了。
有钱就是好啊。
娄母的助理直接找了一个人当总管,专门负责饭店的装修事宜。
不过这人也是娄永诚那边介绍的,姓王,相当于一个项目经理。
人家那边那么大一工程都干完了,人才手上多的是,王经理在其中算是比较出色的一个。
王经理找专业的人估算了一下,如果按这边的要求,这活儿还真得干到八九月份去。
因为这个天气说好,也不好。
马上要夏天了,天气太热,进度就要受影响了。
不过夏天总好过冬天,冬天的话,那进度指不定还会更慢呢。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想要活儿好,那就必须得等了。
有了专人负责,许大茂他们也就不着急了,干脆踏踏实实的在这里等着了。
不过眼跟前,还有一件更为紧要的事情。
六月初的一天,许大茂下班回家,一进门别的事情啥都不干,直奔那个放重要物品的抽屉,拿钥匙打开,在里面翻找了好几下,才翻出来两个白本本来。
这就是他跟娄晓娥的驾驶证,这年头俗称驾驶证白本,也就是实习证。
要满了一年,没有出过事故,才可以换正式的驾驶证。
他翻开一看,签发日期:1983年6月18日。
娄晓娥进门,见抽屉大开着,疑惑道,“大茂,你在翻什么呢?抽屉开得老大的。”
许大茂扬了扬手里的白本,
“还有十来天,咱就可以换红本了,咱家那车现在怎么样了?手续办好没?”
娄晓娥一拍脑袋,
“哎哟,瞧我这脑子,我说好像是有什么事情呢!
车早就提到了,牌照也上好了,我哥前些日子就告诉过我了,我愣是给忘记了,还好你问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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