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从万人敬仰到人人唾弃,需要多长时间?
李中堂就非常完美的告诉了世人这个问题的答案!
甲午战争的全面溃败,李鸿章在光绪皇帝,慈禧太后以及朝中以翁同龢为首的一帮清流的逼迫下去日本下关签订了《马关条约》。
当时民间流传着这样一则传说……
一天,慈禧老太太正饶有兴致看戏,苏州丑角杨三上场了,他哼了几句便口吐白沫,倒在戏台上,接着,左右两侧的楹联缓缓落下,正是:杨三已死无苏丑,李二先生是汉奸。
几乎是一夜之间,这位晚清重臣的口碑一落千丈,很快,李鸿章就被光绪免去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之职,褫夺了黄马褂,最后仅仅只留下了一个大学士的虚衔算是给他留了一丝颜面。
权力被架空的李鸿章,无事可干,只得闲居北京贤良寺。
直到光绪二十二年(1896年)春,俄国沙皇尼古拉二世举行加冕典礼,较早提倡“联俄制日”的李鸿章奉命作为“钦差头等大臣”前往祝贺。
李鸿章从上海出发,经敖德萨到达圣彼得堡。先后与俄国财政大臣谢尔盖·维特、尼古拉二世举行会谈,俄方提出在清朝境内“借地修路”,并以俄国“支持中国的完整性”作为承诺。到尼古拉二世加冕时,李鸿章前往祝贺,被安排在首席贺臣的行列。四月,李鸿章签订了《中俄密约》,规定中俄结盟共同对付日本,并同意俄国修筑西伯利亚铁路经过中国的黑龙江、吉林直达海参崴,口岸对俄国兵船开放,导致整个东北沦为沙俄势力范围。
此后,李鸿章先后访问德国、荷兰、比利时、法国、英国、美国和加拿大等国,行程9万多公里:6月14日,李鸿章觐见德皇威廉二世,6月24日又前往汉堡拜会前首相奥托·冯·俾斯麦,均受到高规格的接待;7月4日抵达荷兰,8日前往比利时,13日抵达法国巴黎;8月2日抵达英国,被维多利亚女王授予维多利亚大十字勋章;8月28日抵达美国纽约,受到美国总统格罗弗·克利夫兰接见
在这些国家,李鸿章受到盛情款待,会见了各国国家元首、政府首脑和达官贵人,还参观了工厂、农村、报社、学校、矿山、电报局、银行、军队、博览会等。在德国,他专门请医生以“电照法”(即x光)检查了在马关遇刺时仍留在脸上的子弹。在英国他还参观了英国议会,曾坐在下院特设的席位上听议员发言议政。
在美国,李鸿章参观了独立厅、自由钟、美国国会、国会书馆;在纽约华尔道夫饭店接受《纽约时报》记者访问时,他抨击了美国的《排华法案》。
9月14日,李鸿章从加拿大温哥华乘美国轮船起程回国。
这次出访,使李鸿章眼界大开,对西方、尤其是西方“立国政教”的认识又深了一层,正如他刚回到天津后给亲信吴汝纶的复信所说:“所见过于所闻。”在给吴汝纶的信中,他得出了欧美“立国政教”的“扼要处,实在上下一心,故能齐力合作,无事不举,积富为强”。
从欧美归来后,踌躇满志的李鸿章觐见光绪帝和慈禧太后,详细谈了所见欧美的繁华强盛,并以中国贫弱提出“须亟设法”。但他的意见并未得到重视,本人也未获重用,仅于光绪二十二年(1896年)10月24日被任命为总理衙门上行走,只是见习大臣,并无实权,被人称为无用的“伴食之宰相”。
之后几年,李鸿章就在北京常住,除了光绪二十四年受朝廷委派代表清廷与英国订立《展拓香港界址专条》以外,并无事情可做。
也是在这期间,他成功的作为一个“局外人”目睹了自戊戌年开始后朝廷所经历的一系列动荡。
到了光绪二十六年初,老李同志凭借着敏锐的政治嗅觉察觉到一场空前的浩劫即将在北京发生,于是进宫向慈禧太后讨了个两广总督的差事后就匆匆离京赴粤上任去了。
正所谓天高皇帝远,北京这个是非之地还是离得越远越好!
从一月到广州上任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七月有余。
时下很多小年轻都在抱怨时间过的太慢,对他们来说半年的光阴实在是不值一提,可对于李鸿章这个耄耋老人来说,每一分一秒的流逝对于他来说都是巨大的损失。
这大半年以来,对山东,直隶,北京的局势作出研判成为他每日工作的重中之重。
“杏荪,前几日朝廷发了宣战诏书,你怎么看?”
李鸿章向一同坐在沙发上抽着雪茄喝着红酒的盛宣怀问道。
“中堂大人,卑职以为朝廷如此举措甚为不妥。且不说在山东,直隶两省与洋人打成这样孰是孰非自有公论。但就在北京,由着端王带着义和团一起打各国使馆,这就荒谬至极了。我跟着您办了几十年的洋务了,任何一个国家的使馆就相当于国家领土,进攻使馆就相当于对别国的入侵,端王他们怎么会如此行事!简直不可思议!”
盛宣怀一生追随于李鸿章的左右,故无论李鸿章是否还是朝廷枢臣,仍然不改口称其为中堂大人。
“呵呵,杏荪,你只是看到了表面啊!这次战争,表面上看起来是因为义和团杀洋人引起,实际则不然啊!”
“哦?杏荪请中堂大人赐教!”
“自戊戌后,皇上实际已被太后架空,而太后几次意欲废帝重立,却始终受制于洋人的反对!对此太后恨之入骨!所以这才利用载漪义和团之流去对付洋人,如果洋人支持的是太后,你觉得她会让事态发展至此吗?所以,说到底,这还是因为皇帝和太后对于权利的争夺所导致的!看似外患,实则内忧啊!”
“你再看看这个……今儿个上午收到的。”
说罢,李鸿章将手中的电报译文递到了盛宣怀的面前。
“这是怎么回事?乔致庸怎么会发这种内容过来?”
“他另有一份电报过来,说了大致情况,这份电报是由京城去太原的两个宫里的侍卫携带所发,据他们所说因为京城电报断了,所以原是皇上派了去太原让毓贤发给我的。”
“毓贤会发?那才叫见了鬼了,呵呵。”
盛宣怀笑着说道。
“是啊,呵呵……不过按这电文所写的内容,看着确实也有点道理,所以我拿给你看看。”
“卑职也觉得这电报所写确有道理,中堂不妨可以用自己的口吻联系一下张之洞和沈葆桢,至于这张电报,就当从没有见过。”
“嗯,杏荪此法甚是妥当。那你就去拟一下文我看。”
“是,中堂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