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2000万两的银票,足以重建一支威震远东的北洋水师了,可日本发动的攻击也就是眼门前的事儿了,这钱也不能立马变成军舰,即使有了现成的军舰,重新召回原水师的人马也需要时间,一支海军要形成战斗力,快则两年,慢则十年,哪有那么容易。
赵珩虽然现在手头有了银子,心里尽管高兴,可一想到眼前的危机,也不觉兴趣索然,想到此处,自己也不觉有些后悔了,不该这么急着和日本撕破脸的,娘的,他们的反应也太快了吧。
“庆王,甲午后北洋舰队建制取消,原先各舰队的管代现都在何处?”
赵珩想到此处,便问向庆王道。
“这。。。当年甲午战败,刘步蟾,丁汝昌自杀,邓世昌殉国,其余如萨镇冰,程璧光,叶祖圭等都在广东,福建水师任闲职。”
“你去传旨,将原北洋水师各舰管代,二副,及原有战斗人员,统统召集起来,嗯,先在福建水师整训,日后朝廷再做安排。”
“嗻。”
赵珩吩咐完事情,觉得十分疲惫,转身回了房。
第二天一早,赵珩便早早起了床,陪着艾韵儿一起用了早点之后,便带着小林子来到了前厅。
“奴才给皇上请安。”
庆王这人虽是贪钱且资质平庸,话说回来,论起对皇帝的忠心还是可以给个好评的,这不,一大早,他已经穿戴整齐等在前厅伺候了。
‘平身吧。昨儿个交代的事情都去办了吗?’
赵珩冲着他给了一个笑脸,口气温和地问道。
“回皇上,都按您的旨意传下去了。”
“嗯,你叫人去让李鸿章也搬来这里住吧,一则商量事情方便些,二则,下午要见袁世凯,你和他都陪着。”
“嗻。”
“另外,你要和德国那边保持联系,一旦有什么消息,立刻告诉朕。”
“嗻。”
趁着李鸿章和袁世凯都还没到,赵珩让小林子沏了壶茶,一个人静静坐在那边筹划后面的事情。
到了下午,庆王重新跑回来报告,李鸿章和袁世凯都到了。
“宣吧。”
不多时,李鸿章被袁世凯搀着走进了前厅。
赵珩立刻起身,亲自上前,从袁世凯手中接过李鸿章,亲自扶着到椅子上坐着。
“袁世凯参见皇上。”
今天袁世凯穿着一身朝服,见赵珩安排好李鸿章后,纳头便拜。
“平生,平生,袁将军辛苦了。”
赵珩赶紧上前,同样搀起了袁世凯,把他亲自拉到了自己身边的椅子便往下按。
“这这这。。。万万不可皇上,君臣之礼不可废,微臣坐李大人的边上就行。”
袁世凯一看这架势,吓得一个哆嗦,赶紧拱手说道。
“朕让你坐,你就坐,你想抗旨吗?”
赵珩笑着说道。
“这。。。微臣不敢。。。”
无奈,袁世凯只得战战兢兢地坐下。
“袁世凯,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微臣都听说了,皇上召臣入京也是因为此事吧。”
“嗯,上次朕来小站,让你发兵打一下,你不肯,朕知道你有你的难处,朕不为难你,可现如今这局势,如果你再按兵不动,那我大清就朝不保夕了,你说是不是,李中堂?”
赵珩转头看向了李鸿章。
“咳。。。咳。。。袁世凯,朝廷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你的这支部队,从组建到现在,耗去了多少银两,我不说,你自己心里也清楚,现在到了这个地步,你如果再不出兵。。。。。。”
“李中堂,我。。。”
见李鸿章如此说,袁世凯立刻开口欲做解释。
“你先听我说完。”
李鸿章摆了摆手,打断了他。
“你的难处,老夫心里非常清楚,所以之前皇上说要去小站令你出战,老夫持保留意见。甲午一战,你身在朝鲜,虽然朝堂之争你不了解,相信事后也多少知道了一些,当年我水师因朝廷修园子,整整6年,没有拨给北洋一钱银子,世人都说,我北洋水师乃世界第六,远东第一之强大舰队,可谁又知道,我定远镇远两艘主力舰上的主炮炮弹各只有3发了,所以战前我力主保船制敌,避免在海上与倭寇展开正面海战,无奈朝内清流发难,斥责我不愿出站是因为北洋水师乃我李鸿章私人军队,乃是李家军,就连太后与皇上也强令我水师出战,结果导致全军覆没。而此番形势却又有不同,日本此次是倾国而出,欲灭我大清而后快,如果你再不站出来,世人会怎么说你?袁家军?居心叵测?你自己思量吧。”
这就是赵珩请李鸿章一起见袁世凯的原因,袁世凯祖孙三代,和李鸿章有着深厚渊源,现在小站的军队其前身就是李鸿章的嫡系部队淮军,整个部队的基础构成脱胎于淮军。
1853年,袁世凯的叔祖袁甲三,和李鸿章一起随吕贤基,到安徽办理团练,只是后来,李鸿章转道追随曾国藩。
袁世凯的几个叔叔,袁保恒、袁保庆、袁保龄都在李鸿章的手下做事。
因此,李鸿章及其幕僚和高级将领,如刘铭传、吴长庆等人,都是袁世凯家族的关系人。
袁世凯在两次乡试落第后,决心投笔从戎,追随李鸿章。
当时,李鸿章的幕僚中,大都是举人或进士出身。袁世凯只是一个秀才,是可望而不可攀的。因此,他没有直接投奔李鸿章。
1881年,他前往山东登州,投奔了他养父的结拜兄弟,淮军统领吴长庆。
因此,对这位故人之子,吴长庆很乐意收留,经常加以提拔重用。
1882年,朝鲜发生“壬午兵变”,清廷派吴长庆率兵赴朝镇压,袁世凯随军前往。从此开始了他在朝鲜,12年的官场生涯。
在平定兵变后,吴长庆把袁世凯列为首功,报给李鸿章,李鸿章念及其叔父早年跟着自己出生入死,加之袁本人确实有着超越常人的军事天赋,便奏报朝廷保举袁世凯升任同知官职,并赏戴花翎。袁世凯就这样,用1年的时间,就从一个老百姓,一跃而起,变成六品官员。
后朝鲜兵败,袁世凯赋闲回京,当时李鸿章也因甲午战败被解除一切职务,袁世凯变心欲投李的政敌翁同龢,曾被李鸿章揭穿痛骂,后仍然不计前嫌,推荐其去小站重练新军,如果说这世界上还有人能让袁世凯忌惮三分的话,李鸿章则是其中一个。
其实李鸿章话只说到一半的时候,袁世凯已经坐不住了,拥兵自重,居心叵测,袁家军,这几顶帽子随便哪一个扣下来,自己就是个人头落地。
现代人看过近代史的大多以为,民国初年的北洋军阀领袖袁世凯在北洋拥有绝对的权利,整个北洋军队都唯其马首是瞻,诚然,民国前期袁世凯的确是达到了这个程度,但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罗马城也不是一天建成的,现在的袁世凯说白了也就仅仅是一支军队的指挥官而已,其人脉资源在当时仅限于得益于李鸿章的支持,可以说,如果李鸿章真的决心抛弃他,那也是挥手之间的事情,袁手下的如段祺瑞,冯国璋之流在国内甚至都无人知晓,更别说可以头铁到可以和朝廷对着干了。
“中堂,皇上,苍天可鉴,微臣绝无不臣之心啊!臣之前不愿出兵,是因为要以一己之力对抗八国联军,臣实在不愿将朝廷唯一的生力军白白消耗掉,可现如今,我们只是与日本一国对抗,臣有把握,小站的新军绝对有能力与之一战!臣愿意出兵,力保我大清江山不落入日寇之手。”
“好!袁世凯,朕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赵珩闻言大喜,不禁拍案叫绝。
“袁世凯,我大清立国之初,曾经封吴三桂,尚可喜,耿精忠为异姓王,镇守云贵粤,虽后因吴三桂造反,朝廷立下了异姓不封王的制度,可时过境迁,如今情势已经与康熙爷时大有不同,朕答应你,只要你打好了这一仗,帮着朕把日本人赶出去,朕不吝封你一个王爵。”
好家伙,昨天给了庆王世袭罔替的承诺,今儿个又许诺袁世凯未来封王爵,赵珩这是豁出去下血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