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英和荣禄跟在赵珩俩人身后,一路上他俩嘀嘀咕咕嘻嘻哈哈说个没完,时不时的,艾韵儿还会拉拉赵珩的衣袖,赵珩牵牵她的小手,这一切都被李莲英看在了眼里。
“老庆,那女子是什么来头啊,怎么这般不懂规矩。”
李莲英小声问向身边的庆王奕劻。
“嗐,我哪里晓得,自打皇上莫名其妙出现在京城,身边就跟着这个女子了,听皇上身边的小林子说,这女子曾经在山里救过咱皇上的命,皇上自然就她另眼相待了。”
庆王小声道。
“咋家瞅着,莫不是她已经成了皇上的。。。?”
李莲英道。
“嘘,小声点儿,这些个事,就不是咱们能操的了心的了。”
庆王抬手将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嘘的手势,却正好被回头的赵珩看了个正着。
“奕劻,你鬼鬼祟祟地比划什么呢!”
赵珩板着脸问道。
“呃,没什么没什么,刚刚大总管和奴才说话时候称您为万岁爷,奴才这是让他小声点儿,别给旁人听见了。”
“再往前走就是午门了,你们两个先去看看,朕和艾姑娘找个地儿喝口水歇一下。”
赵珩见两个人跟在后面把自己和艾韵儿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实在觉着别扭,就找了个理由支开了他们。
庆王和李莲英答应了一声便往前先去了。
见到两人走开,赵珩这才重新笑着对艾韵儿说道:
“累了吧,咱们找个茶馆歇一歇,吃点点心,可好?”
“嗯,好,随你。”
艾韵儿点了点小脑袋答应道。
赵珩左右看了看,只见前面不远处就有个茶坊,便拉起艾韵儿走了过去。
那茶坊不大,是个街面家铺子,沿着街面的门都敞开着,里面摆放着七八张八仙桌和凳子,虽不豪华,却也干净,赵珩找了一张靠街面的桌子和艾韵儿坐下,这样一边可以喝茶休息,一边也能看看街上的景色。
“客官,您歇着,要喝什么茶?”
小二见来客了,赶紧上来招呼。
“来一壶龙井,上点茶点就成了。”
赵珩在怀中掏出一些铜板,放在了桌上。
“得嘞”
小二拿起铜板,转身就往柜台走去,可没走几步,又返身走了回来。
“客官。。。”
赵珩见他又重新转了回来,也觉得奇怪,于是抬头问道:
“嗯?怎么了?钱不够?”
“额,不是不是。。。。哎,说不是也是,是也不是,您别误会,只是这铜子儿。。。”
小二回道。
“铜子儿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赵珩被他这一会儿是,一会儿不是的话翻来倒去的弄得一头雾水。
“嗐,其实也没啥,只是是光绪通宝,这铜子儿,现在不值钱,您再看看您兜里,还有同治的没,或是咸丰也行啊,这光绪的,您自己个儿留着吧!”
“岂有此理!这光绪也好,同治也罢,不都是大清朝的官钱,哪还有贵贱之分,你这没王法了?”
赵珩听到这里,也觉着莫名其妙到了极点,这不就是钱嘛,能有什么区别,就像自己重生前那个时代,不管你是纸币人民币一块钱还是硬币一块钱,到哪里都是当做一块钱使用的,哪有什么区别?!
“嗐,客官,这您就不懂了,您给我的这几个铜子儿是这几年新铸的,也不知怎么地,这一批光绪铜子儿,成色特别差,听说都被铸钱的官儿给贪了铜,往里面搁多了铅和锡,您看看着字面儿,都模糊的不成样子了,是不是?”
说罢,小二递了一个铜子儿过来。
赵珩接过铜板仔细看了起来,果然如那小二所言,自己手中这枚光绪通宝的字迹十分模糊,而且颜色也不如同治咸丰朝的铜钱来的黄亮,在模糊的笔画间,都泛出了锡所氧化的灰白色泽。
“怎么会这样?!”
赵珩嘀咕道。
“您不懂,这里面的奥妙!这铜子儿啊,铸造都有个讲究,叫做铜六铅四,就是说,一个铜子儿里,黄铜的比例是六份,其他的如铅锡之类的占到了四份,这样铸出来的铜子儿,字迹就比较清晰,也耐用,您看看这咸丰朝的,到现在也几十年了,字迹还是挺清楚的,而这光绪的,尤其是这两年造的,被改成了铜四铅六的比例,您看,这分量轻了不说,就是上面的字也都模糊不清了。”
赵珩也不愿和这小二多啰嗦,于是重新从兜里找了几个同治的铜板,重新给了小二,打发他去倒茶了。
仔细想了想,赵珩终于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并不是像那小二所说是官员贪了钱,而原来这一切,都是源于一个女人,一个园子!
想当年,慈禧为了修颐和园,一时间大兴土木,把国库耗了个底儿朝天,当时的户部尚书阎敬铭几次苦谏,慈禧非但不采纳,反而撤了阎的差,启用了光绪的老师翁同龢为新户部尚书,那翁同龢虽是靠向光绪这一边的,可也是个胆小怕事之人,自然不敢忤逆了慈禧的意思,可这现实问题摆在眼前,没钱!咋修园子?!
于是乎翁老师是绞尽了脑汁,又是让地方摊派,又是找洋人借款,无奈这颐和园就像是个无底洞,无论多少银子砸进去,总不见个够!万般无奈之间,翁同龢想了个主意,在当年那几批的铜子儿上动了脑筋,把铜的比例又再一次降低,这样就从最大程度上省下了朝廷铸造新钱的成本,这才造成了近些年在市面上流行的光绪通宝的成色大不如前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