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籍的话很简单,同时也带着点矛盾,但是却确确实实地把小南说服了。
小南所计较的是,在她的视角里,善念这个家伙仗着自己每一次都会换一具身体,用这一点来在外面和其他的女生混在了一起。
但是经过程籍的解释,看似很粗糙的道理背后讲述出了另一种可能性,善念是为了更好地保护身边的人,不管是小南还是电梯里救出来的阿洁。并且他还把碎片留下来,放在了小南的身边,也可能是某种信任……
以上都是小南所想,程籍并没有表达这些。
看着小南逐渐缓和的表情与呼吸,程籍仿佛猜到了什么,在心里说:“这女生真是可怕又奇怪的生物……”
而这一切在善念的眼中就不一样了,程籍的形象在他的心里已经上升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程籍,我突然感觉你有当渣男的潜质啊!几句话就把我都处理不好的场面给解决了!”
程籍在心里回应善念:“别了吧,我可没想法,当渣男解释不好在这里可能就是直接去世,我可还没有那个胆量。”
小南的声音把程籍的思绪拉回来,“不好意思,程籍,我一开始并不知道你不是他这件事……”
程籍摆摆手,说道:“没事,我还不是很在意这些,一个耳光还不足以我去记仇。但是我注意到一点,就是如果我身边没有善念的话,今天我进来说错了话是不是就会被直接杀掉了?”
小南显得有点不自然,就在这时,一直躲在远处吃瓜的白老校长走了过来,“年轻人,确实是这样的。他可能没和你说,因为这是我们设下的暗号,如果是自己人来了都会说这句话。”
“但是他刚才也说了,他会看着你拯救学校,我看到了他对你的信任,我们尊重他的想法,所以,我们也相信你。”
“他忙碌了这么久了,也该休息一下了,说不定,在你们两个的联手之下,真的能拯救这所学校呢?”
白老校长笑了起来。
在程籍看来,白老校长的笑容,现在更多是苦笑吧。
程籍虽然刚来不久,但是他不会像有的对什么事都有无数热情的年轻人一样,见到了自己的目标,就不管什么,就是要干上一场。
程籍之前有点想法,但是险些死去之后,他也认识到了许多。程籍在工厂里什么都没有学到,像是一个空壳一样活了那么多年,一切的经验,只能从零开始积累。
好在,程籍的学习能力还算很强,而且他的三观在很小的时候被父母塑造的还算基础,在工厂里的时候,浓烈的恨更是让他没有忘记了本心。
程籍明白,这是稍有不慎,就会失去生命的事。
如果命都没了的话,还拿什么去和工厂报仇啊……
但是程籍还是没有说。
“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
白老校长转过身去,“有事就来找我们,我们尽量帮忙。”
程籍便向小南问道:“那镜子碎片真的在阿洁手里嘛?”
小南点点头。
“那阿洁去哪了?”
小南回应:“她知道了赵博做的一切之后,拿着镜子碎片走了,去了2号楼自习室,因为那里就是她被杀死的地方,现在的她,可能谁都不会相信了吧……”
停顿了一下,小南看向了程籍的眼睛,盯了一会才继续说:“她认为是她的班长故意把扑克牌扔掉了,随后害了她,然而她的父母在那一天也被人残忍地杀害了,他们不像阿洁这样幸运,遇到了呃,善念……”
“但是对她来说,在黑暗之中唯一的火光,却自己把自己熄灭了。”
善念在程籍的身边一句话都没说,程籍也感觉到了他的后悔。
程籍见小南说完了,便开口说道:“很抱歉今天来打扰你们了,可能有一些误会,希望我们能够尽快解开。”
没有人说话,程籍又说:“那个,把我送出去呗,小南……”
“啊,不好意思,忘记了……”
随后像第一次一样,程籍又来到了图书馆一楼的排排书架里。
程籍走出图书馆,已经很晚了。
程籍问飘在身边的善念,“二号楼在哪里?”
“你要现在去?”善念显得很惊讶。
“对,这种事最好不能拖啊……难道你还想让那个女生继续淹没在黑暗中吗?她在等着你去照亮啊!”
善念不说话了,他也知道,但是,他也有内疚的心情。
程籍就站在图书馆的门口,等待着善念的抉择。
他相信善念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
善念想了一会,却反问程籍:“你真的要现在去吗?现在可是离0点没有多长时间了,你如果去,很可能会有危险……”
程籍没想到善念是在关心他的安全,便笑了笑。
还没等程籍做出回应,善念就又说道,“我可不是逃避啊,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尽快找出凶手,帮助阿洁走出阴影。”
“安全确实需考虑,但是我也很惜命,可我遇到一些人,我也会奋不顾身,我有我的想法与认知,我会在尽量保证我安全的情况下,尽可能去拯救她。”程籍笑道。
“既然意见统一了,那是不是该出发了?”程籍看向善念。
“嗯,跟我走!”
就这样,两个人开始前往二号楼。
路上程籍回想小南讲的故事,提出自己发现的疑点:“你知道为什么阿洁她们班级非得8点半前就把人都清理干净么?我看故事中的班长似乎很忌惮这个时间。”
“关于这个我是听说过一点,但是具体不太了解,因为学校的怪谈太多了,现在这就是一所怪谈校园,我也没法全部都记住。”
“唉。”程籍叹了口气。
他明白自己的任重与道远,其实也不能说是任务吧,因为程籍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能够活下去。
两个人,不,应该说一人一鬼,一路无言来到了2号楼的门前。
程籍看了一眼善念,“准备好了吗?”
善念小小的身体点了点头。
“好,那我们就进去……把那个女生从黑暗中拉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