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白被打上‘油腻’二字的顾墨对纪明月的不喜欢又深了一分。
一个乡巴佬，还是一个嘴毒的乡巴佬，霍涔到底喜欢她什么？喜欢她那张脸吗？
这么想，他就这么问了。
霍涔此时已经将他视作废物，淡淡道：“嗯，喜欢那张脸。”
顾墨倒抽一口气，竖起大拇指：“好家伙，玩得这么花。”
霍涔懒得搭理他。
纪明月的身份对他来说是个秘密，哪怕是顾墨，他也不打算如实告诉他。
等霍涔赶到纪明月说的地方，老远便看见纪明月捧着一杯奶茶，安静地站在路边，精致的眉眼引来不少人侧目。
然而她的神色太过清冷，有种让人不敢靠近的疏离，没有人敢上去搭讪。
她似乎在走神，没什么焦距地看着前面的车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霍涔一出现，她便双眼一亮，绽放出雀跃的笑容，小跑过来。
淡淡的体香携着微风拂面，霍涔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心头仿佛被什么东西塞满了，有种难以言说的满足。
纪明月已经打开车门坐进来，鼻头脸颊被夜风吹得发红，她吸了吸鼻子，霍涔问：“感冒了？”
纪明月：“没……”
她话音未落，一件还带着男人体温的衣服便落在了她的肩头。
与此同时，霍涔让林助理把车内温度调高。
纪明月扭头看向他，男人眼睛直视着前方，侧面轮廓刀削斧凿，完美且立体，神色和从前看起来没什么两样。
她下意识了喝了几口奶茶，奶茶的香气顿时在狭小的空间里蔓延开来。
“喝的什么？”他仿佛察觉到她在看他，扭头看过来，继续装瞎。
纪明月撑着下巴打量着他，饶有兴味地说：“奶茶，你喝不喝？”
霍涔简直对她这样的小动作没有抵抗力，像是狡猾的小狐狸，自以为是的以为在狩猎，露出那种勾人的恶趣味，殊不知，她早已经是别人眼里的猎物。
霍涔内心压抑的猛兽在这样狡黠的纪明月面前被勾出来，他用舌尖抵了抵牙根，再开口说话的时候，声音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一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
“好喝么？”
纪明月挑眉：“好喝啊，你要不要尝尝？”
霍涔喉结滚了滚，说：“可以。”
这个答案有些出乎纪明月的意料，本来只是随口一问，霍涔这样的人应当不会喝别人喝过的东西，没想到他居然不嫌弃。
怔愣间，霍涔已经倾身过来。
纪明月顿了顿，把手里的奶茶递过去，下一刻，男人温暖的手掌便攥住了她的手腕。
就着这个动作，低头咬住吸管喝了一口，松开的时候，她的双眼紧盯着男人淡粉色的唇，依稀仿佛看见了他一闪而过的舌尖。
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霍涔抬眸，纪明月的心跟着一跳。
下意识问：“甜吗？”
两人的眼神相撞在一起，那一瞬间，纪明月清楚地在霍涔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下一刻，湿热柔软的唇便贴了上来。
她本能地避让，但是手腕被男人攥着，她一后退，男人便压过来。
最后她被困在男人的胸膛和椅背之间，呼吸间是奶茶的甜味。
男人放肆地搅动着她的唇舌，两人呼吸交缠，车内的温度很快升温。
前后车厢中间的隔板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林敬升上去了，谁也没有注意到。
纪明月被男人松开的时候，只觉得唇舌发烫，舌根都在发麻。
霍涔的唇抵在她唇边，将落未落的摩挲着，滚烫的呼吸都仿佛带着挑逗：“甜么？”
他这显然是在回答她刚才的话，只不过又把问题抛回来了而已。
纪明月眼眸低垂，盯着眼前这张嫣红的薄唇，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抚摸着男人的唇角，哑声回道：“甜。”
霍涔莞尔一笑。
他向来喜欢她的直接。
褪去了那张伪装乖巧的脸，真实面目的纪明月，没有刻意撩人，却处处都在撩人。
林助理稳稳地将两人送回家。
在佣人们的注视下，纪明月被霍涔拉着走进电梯。
在电梯上升的时候，她便被男人压在墙上，等来到卧室，男人捏着她的腰稍一用力，便将她提起来。
纪明月整个人几乎挂在他身上，后背抵着门，混乱间记起他的腿：“去床上吧，你的腿……”
霍涔堵住她的话，声音从两人贴合的唇间溢出来：“不碍事……”
佣人见他两人匆匆上楼，还以为吵架了，悄悄过来想看看，刚到门口，便听见门缝后面传来一道带着颤抖的低吟……
顿时停下脚步，匆匆离开。
有前面张嫂的前车之鉴，现在的佣人们都不敢过多的干涉霍涔的事，哪怕是关心他和纪小姐的感情，也都不敢太过明目张胆的关心。
生怕最后逾越了规矩，被霍涔赶回老宅。
“霍涔……”
情到浓时，纪明月恍惚地察觉到他状似不经意地抚过她的眼角，似乎在给她抹去眼角溢出的生理性泪水，又仿佛别有深意。
她一时没有控制好情绪，脑海里走马观花般闪过无数凌乱的画面，在男人攻城略地的时候，自言自语般问了句：“你喜欢我的眼睛？”
霍涔顿了顿，最后短促地笑了声：“嗯。”
也不是冷笑，就像是很随意地笑了声，那种不当一回事的随意。
纪明月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怒火，猛地翻身，反客为主地把人压住，一双眼在昏暗中却亮若寒星：“它好看吗？”
霍涔的回答很直接，直接在她眼角亲了一下。
……
一场荒唐过后，男人去了浴室。
纪明月裹着男人的衬衫，打开手机，屏幕上出现的是苏苏发来的有关姜大小姐的调查结果。
其中有几句，尤为刺眼：
【……据不少人说，霍涔对姜宁是毫无底线的纵容，虽然霍涔从来没有在公众场合承认过姜宁的身份，但是所有人几乎都默认姜宁是他的女人……】
【两年前姜宁出国后，霍涔身边偶尔出现一些女人的身影，那几个人毫无例外都神似姜宁，眉眼最像】
【姜家当家人曾经在非公开场合说过，霍涔向姜宁求过婚……】
纪明月打开姜宁的照片，视线落在对方的眉眼处，良久，嘴角勾出一抹讽刺。
霍涔从浴室出来，她立即删掉一切，装作无事发生，昨天的那点罪恶感，此时已经荡然无存。
她从一开始就是带着目的接近霍涔，如果纪烟的死跟霍家有关，那么她和霍涔就是不死不休的死敌！
不论是年前那场精心策划的车祸，还是如今的虚与委蛇，从来都只是利用。
她不该对着一个有可能是仇人儿子的人，生出任何不该有的心思！
哪怕只是愧疚也不行！
她当即扬起熟悉的虚伪的笑，起身想去扶霍涔。
就在这时，霍涔扔在地上的手机响起。
她下意识弯腰捡起来递给他，送出去的时候不经意扫了一眼，便看见了上面的名字：
【阿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