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以宁不想让霍云沉为难。
倏然发了力,张嘴咬住了司凌宇的手机,使劲一扯,砰的一声摔向了车窗外。
“你做什么!”
司凌宇愤怒地抬起了胳膊,却又不舍得扇过去。
迟疑了两秒,他只好气冲冲地拉开了车门去找自己的手机。
他的手机已然被摔得四分五裂,主屏幕也彻底黑了下来,正安静地躺在草坪里。
“该死!”
意识到通讯信号被中断,司凌宇一拳猛的捶在了草坪上。
等他收拾好情绪。
便让人从温以宁的住处撤了出来。
她的住处周边就是派出所。
要是被人抓到了把柄,后果不堪设想。
另一边。
霍云沉看着突然中断的直播窗口,忙给霍老夫人打了个电话,“奶奶,你在家吗?”
“在,怎么了?”
“司凌宇在不在?”
“他吃完晚饭就回房了。你找他有事?”
“没事。”
霍云沉还有些不确定,电话另一端便响起了司凌宇的声音,“奶奶,哥找我?”
霍老夫人往二楼撇了一眼。
总感觉司凌宇怪不礼貌的,跟人说话开个门又怎么了?
不过吐槽归吐槽。
想到司凌宇刚刚丧母,她便也放下了心中的偏见。
“奶奶,我还有事,先不聊了。”
霍云沉蹙眉,还以为司凌宇就在霍老夫人身边,便也打消了疑虑。
“不是司凌宇,又会是谁?”他焦躁地喃喃自语。
海城这么大,在毫无线索的情况下想要找到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正当他心急如焚之际。
君泽倏然给他打了一通电话,“叔叔,我妈咪是不是出事了?”
“你别担心,我一定会找到你妈咪的。”
霍云沉疲惫地按着眉心,沉声问道:“家里情况怎么样了?”
“那些人跑了,一切都好。”
君泽一边安慰着啼哭不止的绵绵,一边郑重其事地对霍云沉说:“叔叔,我刚才在那群坏叔叔手机里植入了病毒,找到了妈咪的位置。你可以陪我去一趟吗?”
“你说什么?”
霍云沉有些懵,君泽才四岁,他居然还懂得在手机里植入病毒?
“叔叔,相信我。我是全球排名前十的黑客。”
“...好。”
霍云沉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四岁的孩子居然会是全球排名前十的黑客?
这基因也太逆天了吧?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他即刻站起身,风风火火地往温以宁所住的公寓楼赶去。
*
江北城郊的地下密室里。
司凌宇将温以宁五花大绑在了梨花木雕花床上,手上还端着一杯透明的液体。
“很害怕,对吗?”
司凌宇藏匿在人皮面具下的五官纠结地拧成了一团,声色倒还算轻快。
给人以疯批变态的既视感。
温以宁嘴上被封着黑胶布,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她抬起头定定地盯着眼前的男人,试图透过他脸上的人皮面具看清楚他的真实样貌。
司凌宇以为她有话要说,一手撕掉了她嘴上的黑胶布,“乖乖配合,我可以饶你一条小命。”
“怎么配合?”
温以宁不甘心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死去。
她还有三个孩子需要照顾。
即使逃不过这个男人的凌辱,她也必须尽可能地保全自己。
“怎么变得这么听话?没意思。”
司凌宇更希望看到温以宁痛苦挣扎的样子,她此刻乖顺的模样看得他心堵。
他现在的想法其实挺矛盾的。
一方面。
他很怕温以宁绷不住情绪在他面前痛哭流涕。
毕竟爱了这么多年。
不是说割舍,就能割舍得了的。
另一方面。
他又很希望看到温以宁恐惧的样子。
怎么说呢?
可能是他埋在心底里的变态因子决定的。
她越是哭喊,他就越是兴奋。
为了撕碎温以宁强装平和的假面,司凌宇突然直起了腰板,打开了密室中央的玻璃缸。
玻璃缸里有一条花色蟒蛇。
身体略粗于碗口,此刻正奸邪地看着床边的两人,时不时地还吐露着暗红的蛇信子。
温以宁瞳孔微缩。
这才发现整个密室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毒宠。
她惊惧地朝着身后挪了挪,声音中透着一丝颤抖,“你想做什么?”
“怕了?”
司凌宇兴奋地勾了勾唇,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中的半杯强酸液体泼到了蟒蛇的身上。
“啊!”
温以宁看着瞬间被强酸腐蚀得血肉模糊的蟒蛇,吓得失声尖叫,“不要!不要这么对我。”
“呵...”
司凌宇对于她的反应很是满意。
很快又倒了半杯强酸,踱步到她身前,“你说,我如果毁了你这张脸,霍总还会心动吗?”
“不要。”
温以宁剧烈地摇着头,被固定在床头的手也开始疯狂地挣扎了起来。
“那...就再做一次选择题吧。”司凌宇顺势坐到了床边,阴鸷的眼眸直勾勾地打量着她的身体,“霍总都碰过你哪里?你自己选一个地方,我替你好好洗洗。”
“头发。”
温以宁只能接受头发被强酸腐蚀的结果。
毕竟头发没了还能再长。
司凌宇无视了她的回答,单手解开了她牛仔裤上的扣子,冷冷地道:“先替你洗洗下面,嗯?”
“不要!求求你,不要...”
“现在知道求饶了?如果你一直洁身自好,没让霍总碰过你,今天哪里会遭遇这种祸事?”
司凌宇心里多少有些不平衡。
此前为了维持自己阳光暖男的人设,愣是忍住了欲望一次也没有碰过她。
可现在。
他突然觉得当初的自己真是傻得可怜。
霍云沉也不知道强迫了她多少次,她还是爱他爱得死去活来。
也许他的手段强硬一些。
她指不准也能爱上自己。
司凌宇三下两除二就脱掉了她身上的牛仔裤,端着强酸的手正打算朝着她的身体靠去。
温以宁瞅准时机。
右脚猛地使力,意图凭借着脚力,将他手中的强酸尽数倾洒在他身上。
司凌宇此刻正出神地盯着她的蕾丝内裤。
完全没有注意到温以宁的动作。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
她的脚趾已经触碰到了他手中的杯子。
“你疯了!”
司凌宇立马站起身,同她隔开了一小段距离。
眼看着杯子里的强酸因为她的突袭,如同波涛一样在杯壁上肆意翻滚。
他深怕强酸飞溅出来从而伤到温以宁。
索性猫着腰,用自己的腹部完完全全遮挡住杯口。
“啊...”
司凌宇的腹部很快就传来了一阵强烈的灼烧感。
尽管杯子里的强酸已然恢复了死水微澜的状态,飞溅出的那几滴却穿透了他的衣服,在他的腹肌上留下了好几点灼烧的痕迹。
司凌宇疼得直喘粗气。
过了好几分钟。
才从剧烈的疼痛中缓了过来。八壹中文網
他不疾不徐地抬起头,目光邪肆地看向床上光着腿,一味地往被子里缩去的温以宁,“想不想试试和蛇做的滋味?”
“你这个疯子!”
“还有更疯的。”
司凌宇挺直了腰板,将剩下的半杯强酸泼入了玻璃缸中。
原本被烧得奄奄一息的蟒蛇再遭重击。
彻底咽了气。
伴随着强酸腐蚀蛇身“滋滋啦啦”的声音,整个密室内都透着一股子浓重的令人作呕的酸臭味。
“我究竟哪里得罪你了?你犯得着这么折磨我?”
温以宁总感觉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司凌宇本人。
但她一个字都不敢提。
如若不知道对方是谁,对方还有可能放她一条生路。
一旦得知了对方的身份。
她就只剩下一条死路了。
“要恨就恨霍云沉吧。”
司凌宇始终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温以宁要是乖乖选择了他。
他也不至于落到如今这个下场。
“明明是你将灾祸带给了我,我恨他做什么?说白了,你这是在嫉妒他,对吗?”
“等我处理好伤口,就给他发去我们在床上翻云覆雨的视频。到时候,谁嫉妒谁还说不准呢。”
司凌宇的眼里写满了疯狂。
他将手中的玻璃杯摔得粉碎,旋即便匆匆地走出了密室,兀自去处理腹部上的伤。
听到大门落锁的声音。
温以宁紧张的心绪稍有缓和。
由于司凌宇在捆住她的双手的时候并没有用全力,她很轻易地就挣开了手腕上的绳索。
赤脚避开水泥地上的玻璃碴。
她小心翼翼地环顾着四周,意识到整个密室只有一扇门,她的心不由得往下沉了沉。
这意味着她根本没办法在他回来之前逃出这里。
温以宁蹙着眉头,还想着给霍云沉拨去一通求救电话。
手机却连一点信号都没有。
无奈之下,她只好拨打了手机内置的紧急电话。
然后电话还没有接通。
门外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温以宁紧张地手足无措,眼角余光瞥见一个小型玻璃缸里背部呈棕黑色,腹部呈灰白色的白眉腹蛇,鼓起了勇气,猛地抓住了蛇头,旋即飞快地往床的方向跑去。
咔嚓——
很快,门外就传来了清脆的开锁声。
温以宁将蛇头压在枕头下,一屁股坐牢后,又伪装出被绳索缠住右手手腕的假象。
瞅着自己光裸的腿。
她即刻扯过了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身子,顺便一把拿捏住蛇头,将这条毒蛇一并藏在被窝之中。
蛇身上的纹理有些粗糙。
仅仅只是摁住蛇头,就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等得很着急吧?”
司凌宇进门后,径自朝着温以宁走来。
他掀开了被子的一角。
大手肆无忌惮地在她细嫩的腿上游移,“说,想不想要?”
“就怕你没命要。”
温以宁偏过了头,攥着蛇头的手不自觉地发着颤。
司凌宇挑眉,“想不到,你这么骚。”
说话间。
他便将摄像机固定在了床边,倾身压在了她的身上,“你说,霍总看到你委身在我身下,会是什么反应?”
“你很自卑,对吗?句句不离霍云沉,却样样不如他,你很愤怒,是吗?”
尽管上衣已经被他撕得粉碎,内衣上的带子也已经被他扯落,温以宁依旧强作镇定,试图用言语不断地激起他的怒火。
“闭嘴!”
司凌宇听不得这种话,死死地勒住了她的脖颈,狠戾地开了口:“再敢吭声,信不信我当即毒哑你。”
“发这么大的火做什么?怎么看都有点狗急跳墙的意味。”
“我让你闭嘴,听到没有?”
司凌宇深吸了一口气,见她不再说话,俯下身,狠狠地咬住了她最为柔软的地方。
他咬得很用力。
直到她白皙的皮肤上渗出殷红的鲜血,依旧不舍得松口。
温以宁缓缓地垂下眼眸。
虽然隔着一层人皮面具看不清他的神色,但依旧可以从他的肢体语言中发觉他已经完全沉浸其中。
眼瞅着时机已经成熟。
她突然抬起藏在被子里的左手,放出了一直被她攥在手心的白眉腹蛇。
这尾蛇想必是被温以宁桎梏得过久。
重获自由的那一刻,就怒气腾腾地抻着冗长的身子,对着司凌宇的脖颈,狠狠地咬了一口。
“啊...”
司凌宇吃痛闷哼,一把抓住蛇尾,气愤地往地上一阵暴摔。
温以宁扯着被子,局促不安地看着他。
她还以为司凌宇被咬后,蛇毒很快就会发作。
没想到他居然还能若无其事地坐在床边。
“温以宁,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用强酸毁了你!”
等司凌宇活活摔死白眉腹蛇,又一度狠戾地扼住了温以宁的脖颈,一字一顿地道:“你别以为你还有逃出生天的可能!这里是城郊的一处地下密室,除了我之外,没人知道海城还有这么一个去处。”
“你...你先去处理一下伤口吧?我怕你死了,没人给我送饭,我也会活活饿死在密室里。”
温以宁被掐得脸色通红,不过为了拖延时间,她还是尽可能心平气和地同他说话。
司凌宇冷哼了一声。
尽管他刻意变了声,咬字的重音却没什么变化。
温以宁听出了司凌宇的声音,大致可以断定他的身份。
不过也不能排除有人为了陷害司凌宇,刻意而为之。
“等我处理好伤口,今晚非干死你不可。”
司凌宇彻底被温以宁的行为激怒,收回了掐着她脖子的手,重新捆住了她的双手,才匆匆走出了密室。
白眉腹蛇的毒性不算很猛。
但要是久不去治疗,也会危急生命。
由于之前没有在密室里备下抗蛇毒血清,他现在必须驱车出去,解了这棘手的蛇毒。
司凌宇前脚刚走。
霍云沉就带着君泽以及一大票的保镖赶了过来。
根据君泽的定位显示。
他们很快就找到了密室入口。
站定在密室门口,霍云沉深吸了一口气,俨然一副做好了最坏打算的模样。
“叔叔,妈咪一定会没事的。她答应过我,不论什么情况,都会保护好自己。”
君泽吓得脸色煞白,但还是攥紧了霍云沉的大手,试图着稳住霍云沉的情绪。
霍云沉点了点头。
旋即便将君泽拉到了身后,用枪口对准密室门上的大锁。
“砰砰”两声过后。
锁身四分五裂,密室厚重的石门也被霍云沉一脚踹开。
“你们留在外面。”
这一刻,霍云沉想到了很多种可能。
他寻思着时间都过了这么久,温以宁就算还活着,十有八九也已经被人玷污了。
为防旁人看到她的狼狈。
他将身后的保镖全都拦在了门外。
“妈咪!”
君泽趁霍云沉跟保镖说话的当口,已然溜进了密室。
他怔怔地瞅着双手被捆在床头,浑身上下只穿了一件内裤的温以宁,再也绷不住情绪,呜呜哭了出来。
闻声,霍云沉快步行至床边,扯过被子盖住了她的身体。
愤怒和心疼之余,更多的是庆幸。
不管怎么样,她还活着。
“霍云沉,我不是在做梦吧?”
温以宁没想到霍云沉还能找来这里,泪水瞬间模糊了眼睛。
“你不是在做梦。”
霍云沉解开了捆在她手腕上的绳索,发现她的手腕被绳子磨得褪了一层皮,心疼得无以复加。
温以宁也在同一时刻扑入了他怀里。
她的双手死死地攥着他的衣服,眼泪和鼻涕一股脑儿地全部沾在了他白色的衬衣上。
“霍云沉,我好害怕...那个人就是个恶魔,他不止用强酸泼蛇,还说要用强酸给我洗澡。”
“没事了。”
霍云沉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他甚至不敢询问她有没有受伤,就怕刺激到她脆弱的神经。
“霍云沉,你怎么才来?我给你打电话,结果因为没信号,电话打不出去,我都急死了。”
“对不起。我该第一时间赶去夜色酒吧找你的。”
霍云沉自责得要命,他本该去找她的,结果却被集团的那些琐事绊住了脚步。
其实那些事什么时候都可以处理。
早一些晚一些都没有妨碍。
“你帮我捡一下衣服,这个恶魔还说要当着你的面侮辱我。”
“幸好我留了一手,放毒蛇咬了他。”
“不然我可能已经被他玷污了。”
温以宁察觉到门外蠢蠢欲动的人头,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哭声。
“你还敢抓毒蛇?”
霍云沉有些讶异,温以宁是看到一只蟑螂都要吓得往他身上跳的娇软小女人。
想不到危急关头,她竟这样勇敢。
“我都吓死了。”
温以宁的手脚依旧提不起半点气力。
霍云沉触及她胸上渗血的牙印,忍不住伸手轻轻地触碰着,“疼吗?”
“疼。”
温以宁被咬的时候倒是不觉得有多疼。
被霍云沉这么一问。
瞬间疼得眼泪哗哗,“好疼...可能是我的话激怒了他,他咬我的时候就跟猛兽一样,差点没被他扯下块肉。”
“回去我给你上药。”
霍云沉替她穿好了衣服,正打算抱着她走出密室,她竟晕死了过去。
“温以宁?!”
看着怀里娇小的女人紧闭着双眸一点反应也不肯给他,他瞬间急了眼,带着她飞快地赶去了医院。
她身上除却胸口处的牙印,并没有其他伤口。
按理说是不可能突然晕厥的。
霍云沉寻思着她很有可能是因为心里压力过大,在看到他的那一刻瞬间松了劲儿,才会突发晕厥。
不过保险起见。
他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将她送到了医院。
一路上。
君泽一直不安地握着温以宁的手,语音哽咽地询问着霍云沉,“叔叔,我妈咪是不是受了很严重的伤?”
“她没受伤,应该只是受了惊吓。”
“叔叔,你能不能查一下是谁绑了妈咪?”
“暂时还没有头绪。”
“哦。”
君泽点了点头,他从来没有看过他妈咪那么惨的样子。
想到自己还这么幼小。
他多少有些郁闷。
等他长大了,等他足够强大,他势必要让欺负他妈咪的人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此刻,昏睡中的温以宁又一度陷入了可怕的梦魇中。
梦境里她的家被熊熊烈火吞噬。
火光中。
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年将她抱出了火海,结果他自己却转身又跑进了火海。
“斯年哥!别丢下我一个人,危险!”
温以宁失声惊呼。
当她透过朦胧火影看到少年被火柱打趴在地,梦里的她只觉两眼一黑,倒地沉沉晕死了过去。
少顷。
画面一转,她又变成了进三岁大的稚嫩孩童。
她手里揣着超大号棒棒糖,被一个比她大了三四岁的女孩紧紧地牵着。
“姑姑,我们要去哪里?”
“游轮上有很多棒棒糖,姑姑带你上去,好不好?”
“好。”
她点了点头,脆生生地应着。
然而上了游轮之后。
她的世界就成了黑白两色...
“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温以宁突然睁开了双眸。
她迷茫地看着病床边上神情焦灼的霍云沉,倏然害怕地往身后退去,“姑姑!有坏人!斯年哥,救我...”
“以宁,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不...不要!我又不认识你,你是坏人!”
温以宁抗拒地摇了摇头,此刻的她只有七岁之前的记忆。
对于七岁的她来说。
霍云沉就是一个陌生的大叔,脸还特别臭,她看得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