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满脸不可置信的苏少亭。
宁若渝心里没来由的咯噔一下。
难怪啊,原主那么喜欢欺负他。
瞧这小模样,清润如玉,娇俏可人,跟个姑娘家似的,换做是她,也想欺负欺负。
以前网上流行的一个词汇“人夫感”,大概说的就是这种男子吧。
“怎么,你还不欢迎我了?你不是一直不愿意分房吗?今晚,我就满足你。嘻嘻。”
宁若渝笑的满脸娇憨,看模样十分可爱。
惹得这位好欺负牌郎君,两耳一红。
只可惜在这之前,苏少亭实在是被欺负的太狠了,导致他现在对宁若渝说的话,是一个字不信。
他扭捏的别过头去,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为了得到休书,才百般殷勤。放心,回去之后,我会如你所愿!”
宁若渝抽了抽嘴角。
看来她的洗白路漫漫啊。
不过浪女回头,十年不晚。
今晚,她就要让苏少亭好好知道知道,她洗心革面的决心!
马车渐行渐远,在回苏家的路上,宁若渝一直在整理脑海里的关系。
原主的记忆里,她对苏少亭是没有感情的。
五年前,苏少亭还是个在国子监读书的学生。
他天资聪颖,品行端正,没多久就成了祭酒,也就是宁若渝父亲最得意的学生。
宁父甚至曾说过,这孩子生下来就是当首辅的料。
整个云朝都不会再出第二个苏少亭。
连皇帝都开始关注他。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苏少亭只要一朝得势,必定翻身做大官。
可偏偏,折磨人的小妖精——宁若渝,来了。
当时的情况是,宁若渝和宁宛茹有一个共同讨厌的表姐,是苏少亭的狂热粉丝。
此人名叫汪书琴,她对苏少亭的爱慕,可谓是人人皆知。
整天捧着他写的诗书,痴迷阅读,就连他捡过的帕子,都小心翼翼的放在枕头下,日日枕着入眠。
有一次这帕子丢了,她足足失眠了好几夜,后来得知是被浆洗被褥的婆子给收起来了,她气不打一处来,足足打了这个婆子二十大板,差点把人都给打死了。
不仅如此,他们汪家,还特别喜欢处处和宁家攀比。
汪家有的,宁家没有,他们就好一顿嘲笑挖苦。
汪家没有的,宁家有,他们就眼红嫉妒想要毁掉。
汪书琴这人呢,还是个实实在在的学人精。
只要被她看见,宁若渝穿了什么衣裳,她就马上跟着做了一件。
衣裳的料子、款式、颜色,就连搭什么鞋,都学的一模一样。
两人一起穿出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是双胞胎。
宁若渝挺恶心这样的行为,一次两次也就罢了,每次都这样,真的很让人无语凝噎。
总之那时候,汪书琴可谓是宁若渝和宁宛茹共同的敌人。
但宁若渝脑子笨,也就只知道讨厌讨厌人家。
宁宛茹就不同了,她使小手段。
她利用宁若渝打前阵,去勾引苏少亭,使得苏少亭和汪书琴之间彻底没可能。
那次元宵灯会,也是宁宛茹怂恿宁若渝把苏少亭勾搭到床上的。
原本宁若渝和宁宛茹商量的是,吓吓汪书琴,假装她和苏少亭有一腿。
可谁知道,那天也不知怎么的,两人竟然假戏真做了。
宁宛茹千算万算,竟没算到这一步出了错,当即肠子悔青。
她原本想的只是用这招,断了汪书琴的念头,毁了宁若渝的名声,一举两得。
可最后却变成了生米煮成熟饭!
并且,宁若渝竟然戏剧性的怀上了苏少亭的孩子。
此事被宁父知道后,直接把他气得大病了三天。
眼看着宁若渝的肚子越来越大。
最终万般无奈之下,宁父只好让两人成了婚。
就当是给苏家一个交代,给孩子一个交代。
只是苏少亭的名声被毁了,大好前途毁于一旦。
再加上他之前站的太高,多少人背地里早就想搞死他,所以尽管在这个对男子十分宽容的年代,他苏少亭想东山再起,却难之又难。
害死苏少亭的,不仅仅是恶女宁若渝,更是那句“生下来就是当首辅的料”,让多少人眼红,他要是入朝为官,又会动多少人的蛋糕。
所以,苏少亭必须“死”。
而宁若渝就是那根导火索。
事情回忆到这里,宁若渝头疼的扶额。
宁若渝啊宁若渝,你果真是个恶女,做的尽是害人害己之事。
你一死了之了,丢下这堆烂摊子让我来收拾,实在是不公平。
但既来之则安之,她既然能穿越成宁若渝这个身份,她想,冥冥中自有注定吧。
那么,往后的日子都将由她来好好过吧!
马车缓缓停下,苏家很快就到了。
这是一处家徒四壁,又破又小的宅子。
还没走近,一股草药味就扑鼻袭来。
苏少亭跌下神坛后,就弃官从医了。
这是他们苏家的老本行,他们苏家世世代代干的都是行医救人之事。
因为身边人都是大夫,所以苏少亭从小对草药医理耳濡目染。
再加上他是个一学就会的聪明人,娶了宁若渝之后,学了三年医,便在东城开了一间小铺子。
每月挣得不多,勉强糊口。
宁父曾多次想接济苏家,都被拒绝。
没办法,苏少亭就是这么个清高性子。
回到家后,苏少亭像往常一样,帮小包子洗洗弄弄。
先是擦脸,再是洗脚,然后把他身上破破旧旧的衣裳脱下来,再去柜子里取一件干净且依然破破旧旧的衣裳,给他换上。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尽心尽责。
再看宁若渝,穿的花枝招展,头上的簪子也一把接着一把。
永远只顾着自己,不管父子俩死活。
唉,她从前干的可真不是人事啊!
难怪小包子那么讨厌她。
是时候做出改变了!
她清了清嗓子,蹲到小包子的跟前,同时也是蹲在了苏少亭的跟前。
伸出她那双不沾阳春水的手,有些生硬的说:“咳,我来吧。”
闻言,父子俩一副见了鬼了的表情。
紧接着又很快恢复了平静。
小包子迷迷瞪瞪的想睡觉,此时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
倒是苏少亭,还在毒舌,他说:“可不敢劳烦大小姐。”
宁若渝:“……”
她伸出去的手,就那么僵在了原地。
苏少亭熟练的帮小包子擦好脚,转身把水倒进了院子里。
随后再回来帮小包子掖好被子,熄了灯,便走出了房间。
留下宁若渝一人,在黑暗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