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来玩吗?瞅着眼生,不如去我桃娘屋里听听曲、说说话……”沈易安拨开桃娘的手道:“你们这进贼了。”
“呀,那一定是采花贼,我就喜欢小相公这样的采花贼呢。”
说着,桃娘又往沈易安身上蹭了蹭。沈易安闪身躲开朝上看去,也没什么线索,这时候身后的二楼传来一阵吵闹声,见一年轻男子正疯狂砸门。“樱桃,给我出来!”
沈易安定睛一看,那人竟然是沈易宣。沈易宣焦躁地砸门:“樱桃,你给我滚出来!你当初怎么答应我的?如今拿了钱就翻脸不认人,你这狗娘养的!”
片刻后,门终于吱呀一响,一个慵懒的女子打着呵欠从里面走出来,眼角微弯,沈易安一眼就认出这人是偷他钱袋子那个。樱桃长得小巧玲珑,一颦一笑都带着百媚千娇:“嚷嚷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沈易宣一把抓住樱桃的手腕恨恨道:“樱桃,往日在沈家我待你不薄,怎的我沈家败落了,你就这么无情?!”
“无情?”
樱桃笑了下:“要说无情,又是谁把我卖到这儿来的?再说败落,那也是你们父子败落,人家沈家园子可挺有名。”
“你……你不过是个家妓,买去我家那么久也没让人碰过,我说过等我有钱就来赎你、明媒正娶……”“赎我?呵呵。我刚被你家买去半个月,就把我又卖到这儿来,说你来赎我,鬼才信!”
“樱桃,你相信我,过了明天我就有钱了。”
沈易宣恳求:“沈易安那混蛋明晚跟人比赛蹴鞠,我下注了,沈易安必败无疑,我马上就有钱给你赎身了,白面猴子也答应给我千贯做酬劳呢。”
樱桃讽笑着甩着帕子:“你可算了吧,听闻汴梁城里的人都买白面猴子赢,都二十比一了,你能赢几个子儿?那死猴子的话你也信?”
沈易安听着俩人说话这档,算计自己丢掉的钱和耽误的时间,还不如找个地方给自己下几注呢。想到这儿,沈易安又向上看了一眼,正好与樱桃目光对上,留下个讽笑,沈易安径直从大门走出去。萧楚乐也追到附近,转悠一阵终于看见沈易安身影,急忙朝他跑了过来。沈易安叹口气:“一女扮男装的青楼女子偷了我的钱袋子,不往回讨了,嫌脏。”
萧楚乐对此没有多想,沈易安则思索樱桃引他去青楼的各种可能。两人直接回了沈家,沈易安又取了钱,着沈通达去外面各处下注,赌沈易安赢。沈家会客厅里,萧楚乐闷闷不乐,沈易安问过原因,萧楚乐叹气道:“明日你就要与那白面猴子比试了,我……”“不必担心,最多赔掉沈家园子。”
沈易安拉过萧楚乐衣袖,可怜巴巴道:“到时候就得靠你的织造坊养活我了。”
萧楚乐轻轻点头:“可是……我好像并不善经营,除了沈家园子的工装,再没接到……订单。”
订单这词也是沈易安教萧楚乐的,对此沈易安并不着急。“莫急,我这边有些朋友都需要丝毛织品,过些日子有你忙的。”
萧楚乐半信半疑,叹气道:“要是真的就好了。”
两人到了织造坊。如今的织造坊只占了西边三进三出大院的其中一个,沈易安将织造坊扩大规模的计划一一说给萧楚乐听,两人时而丈量,时而设计,不知不觉就天黑了。明月来喊二人吃饭,方才察觉早就饿到肚皮打鼓。饭厅里,摆放着封二娘按沈易安菜谱特制的烤饼。“这饼好特别,叫什么?”
“嗯,打卤馕,你尝尝。”
烛光中,两人微笑共进晚餐,憧憬未来,说说笑笑好不轻松,却听一阵急促脚步声。程禧飞跑着过来通报:“萧小娘子的娘提着扁担找上门来,杨护院快要拦不住了。”
沈易安蹙眉:“你娘跑到我家来家暴你?”
“呃……她从不打我,但不愿意我天黑还不回家,大概是……”“哦,我明白了。让程禧送你从后面离开,我来应付。”
萧楚乐跟随程禧离开,沈易安自坐饭厅继续吃饭,直到萧顾氏气呼呼地提着扁担闯进来。里里外外找了一遍,也不见萧楚乐的身影,萧顾氏依旧不依不饶,一定让沈易安交人出来。沈易安放下碗筷,起身面向萧顾氏:“楚乐来沈家只是工作,下班自然就回去了。”
萧顾氏尖着嗓子:“工作?你骗鬼呢?!”
沈易安诚恳道:“没必要骗你。或者你以为……啊,不会是你以为你快要抱外孙了吧?莫急莫急,我们还没商量好呢!”
“好你个沈易安,果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谁说楚乐要嫁给你?!有我在,你就别做梦了!”
“那你要这么说,我还真得让你快点抱外孙了。”
萧顾氏一愣,见硬的不行,就换了副面容,对沈易安苦口婆心地劝道:“沈家小郎君啊,你这身体单薄、面容枯槁,怎么看都像个将死之人,求你放过楚乐好么?她跟你无冤无仇,你忍心她嫁过来就守寡么?”
“您说话怎如此狠毒?何以见得我就要死了?!”
“年轻人啊,我告诉你,被疯狗咬了定然要死的,快一点的当天没命,慢一点的三到六个月,你若非要娶她,今年她便要守寡。”
“你若担心她守寡,让你女儿给我陪葬如何?你若担心她挨欺负,也一起陪我如何?我再不济也买得起三块墓地三口棺材。”
“你、你说什么?!你个小王八羔子,竟敢……”萧顾氏气急,抄起扁担朝沈易安砸来。沈易安一个闪身,伸手握住扁担,用力一拉,扁担就被扔在一旁。“你、你竟然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老太太……”带着哭腔,萧顾氏突然坐在地上大哭起来:“哎呀呀,欺负人啦,未来老丈母娘你都敢动手,将来还不得打死我女儿……我的天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别嚎了,这是沈家大院,没人听得到,你哭破喉咙也没人管你。”
萧顾氏忽然停住,同时起身拍了拍衣服,一副无所谓的架势道:“哼,我今儿来就是让你知道我的态度,反正明儿你也要输了,也娶不到我女儿。”
“呵呵,想让你女儿嫁给白面猴子?”
“呵个屁!”
萧顾氏转过身扭着身子:“我还不怕告诉你,李老板已经找过我了,明儿你若是输了,我女儿就风风光光地嫁进李家当儿媳,明媒正娶!”
萧顾氏拾起扁担,昂头挺胸一扭一扭地离开,沈易安却陷入沉思。萧楚乐不过是萧家赶出去的女儿,李元山为何如此上心?难道说只是因为他儿子喜欢?俗话说商人不做没利的买卖,他李元山给儿子找个商贾名家或者官宦之家的女儿都不难,为何偏要揪着萧楚乐不放呢?皮裤套棉裤,必定有原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