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钟璃扬起手抓住安平侯飞来的鞭子。
“你!”安平侯没料到她反应如此快,吼道:“混账,你不过一介寺正还想...”
“还想什么?”钟璃冷嗤:“侯爷管的是工部事宜,大理寺管的是命案,我和侯爷不隶属一个部门这是其一,其二,侯爷府中有命案,相关命案的一切都应听从于大理寺。
不错这安平侯府是侯爷的地方,可凌驾于侯府之上的是这南岳国的刑法,侯爷这般对待下人,就不怕我治侯爷一个屈打成招或是滥杀无辜之罪?”
“你!”安平侯被钟璃训的不说面子上挂不住了,连半分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他咬着牙道:“即如此,那本侯听钟寺正的意思是,你能彻查出这凶手是谁了?”
“是!能!”钟璃冷冷扔出两个字。
安平侯冷笑一声,“能?多久,是一年还是半载?你以为本侯有那么多耐心等你?”
钟璃沉吟片刻,伸出五个指头,道:“五日,五日就给安平侯一个交代。”
“好,那本侯就暂且饶了他们,给你五日,若是这案子破不了,本侯看你这寺正也别当了,代替本侯去给陶家赔罪吧!哼!”安平侯说完,扔下手中长鞭,转身走进书房。
许秋看了钟璃一眼,欲言又止地要说什么,终是叹口气跟着进了书房。
钟璃走到三个被打得仅剩下半条命的下人面前,招呼来花瑶把他们抬回下人的房间,留下几瓶金疮药准备离开。
“钟寺正!”
那名厨娘撑起身子叫住钟璃脚步。
“大娘,怎么了?哎...”
钟璃刚转身,那厨娘踉跄下地准备给她跪下,她和花瑶连忙把那厨娘搀扶起来,道:“您身上还有伤,行礼就不必了。”
厨娘憨厚地点头,原躺回床上。
钟璃拉着花瑶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什么,转头看着厨娘道:“我倒是有一事想问大娘。”
厨娘抬眼不解地看着钟璃。
“敢问您在侯府有多久了?”
“十几年了吧?八年前安平侯府换过一大批下人,老奴有幸得侯爷赏识,未曾更换过。”厨娘老实回答。
“那...你可知道这后院的三夫人长孙棠?”
“什么?”钟璃的话刚问完,厨娘一脸诧异。
...
厨娘坐在桌前,手中拿着一杯刚沏的茶,道:“我虽然不知钟寺正所查的案子怎么会牵扯到已经死了这么多年的三夫人,可既然钟寺正问了,老奴愿意把知道的都告诉您。”
“从三夫人来安平侯府算算已过去快九年了。”厨娘深吸一口气,嘴角微微勾起,她似是想起之前在侯府的回忆:“那时候侯爷脾气还没这般暴虐,三夫人是奴婢见过最温柔的女子。
侯爷娶的正房也就是大夫人,是儿时的媒妁之言,侯爷对她的感情不深,之后侯爷叱咤朝廷又娶了对自己事业有帮助的二夫人,至于三夫人,是侯爷从外面带回来的。
带进府的时候三夫人身上染病,侯爷亲力亲为伺候了好一阵子才得以康健,之后侯爷便向三夫人家中提亲了。
按道理三夫人这般普通农女出身的女子能嫁入侯府做妾已是天大的恩赐,多少女子巴不得挤破头往侯爷怀里钻,偏偏三夫人不一样,自打嫁给侯爷,奴婢基本就没见过她出院子叨扰侯爷。”
“是因为病没有根除?”钟璃记得许秋和春平都说过长孙棠是病死的。
“不!”厨娘斩钉截铁的否定让钟璃心中诧异非常。
“侯爷对三夫人的好,整个院子的人都知道,三夫人身体好不容易好了,侯爷又怎会再次让她得病?”
“那是?”坐在桌旁的花瑶听到这,心中也难掩好奇,禁不住追问。
厨娘吞咽下几口唾液,想了好一会儿,摇摇头:“这事儿奴婢不知道,奴婢只记得三夫人好像有了身孕,之后就死了。”
“什么?”花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都什么跟什么呀,什么叫做有孕之后死了?怎么死的?流产?意外还是旁的?
厨娘接收到花瑶探究的眼神,叹口气道:“钟寺正,花姑娘,不是老奴不说,是有些事情已经被锁在三夫人的院子里,外人不知,老奴所知道的也就这些。
那些知道始末的,比如三夫人身边的婢女秋菊,早都被侯爷遣散走了,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呢。”
“没事!”钟璃对着厨娘微微一笑,道:“这些讯息足够了。”八壹中文網
说罢她拉起花瑶走出下人院子。
因为从侯府出来得晚,大理寺的马夫在亥时刚好轮班,来接她们约莫还得一会儿。
二人无奈只能在后院内的凉亭内等候。
还好是早春,蚊蝇还未肆虐,不然钟璃觉得这个时候她就是蚊子的盘中餐。
“花姑娘!”二人衬着月光在赏这湖中游鱼,一道声音在她们身后响起。
钟璃没转身,毕竟叫的不是她,可她清楚这个声音是许秋的。
“许管家,如何?”花瑶回眸问道。
许秋的眼神在钟璃身上掠过,对着花瑶拱手道:“我家老爷有请。”
“我?”花瑶指着自个。
许秋点点头。
花瑶抬眼看着已经彻底黑的天空,有些不情愿。
许秋笑着解释道:“放心花姑娘,老爷有事要跟您说。”
花瑶咬唇看着钟璃。
钟璃这才慢悠悠转过身,淡然的视线落在许秋身上,说道:“瑶儿,许是安平侯有旁的事情要交代你去看看吧。”
“可是你一个...”
“我没事,再说还有两盏茶的时间车子也差不多到了。”钟璃宽慰着花瑶。
同时许秋看着花瑶做了个请的手势。
花瑶无奈只能跟着许秋离开。
钟璃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嘴角轻轻勾起,其实在许秋只叫花瑶名字的时候她就知道是安平侯的命令,所谓有事,追根究底花瑶是花将军的掌上明珠,加之安平侯还有意和花家攀亲,怠慢不得的,得好酒好菜伺候着,毕竟陶氏那顿饭谁都没吃上。
至于她自个。
钟璃看着湖中的小鱼,微微扬眉,安平侯巴不得她冻死,饿死。
在黑夜中,时间总是过得尤为缓慢。
钟璃见大理寺的马车迟迟未到,闲来无事朝安平侯府的后院走去。
凭着记忆她来到三夫人长孙棠的院子前,本只是随意看看,岂料她的指尖碰到面前紧锁的大门时,只听‘哗啦’一声,挂在门上的锁应声坠落于地,门悄然打开一条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