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本想带着安吉把家里归置清楚,等楚洁来好好问问她关于那些报纸和新衣服的事,可她把东西都打包好了,太阳都要下山了楚洁也没来,回陵城还要两三个小时,这会儿出发到了陵城也是入夜了,她倒是给安吉带着奶粉和奶瓶,安吉也喝了奶,可这一整天都没添一顿辅食,一天水米未进的她也是饿得前胸贴后背,她不免有些埋怨,觉得楚洁实在是太慢了。
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有三条微信的新信息和两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她急着回去,也没打开微信看,径直给楚洁打了电话,电话刚接通楚洁就接起来了,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她的道歉,“对不起,姐,我们马上就来了……到家门前了已经!”
楚云一听,也不好再责怪,“行行行,快点吧,晚上回陵城还要一段时间,安吉今天全喝奶了,一顿辅食也没吃。”
“好,我知道了,你马上就看见我了!”
“行。”
楚云挂掉电话,打算看一眼是谁给她发的微信,家里大概是信号不好,等了半天也没刷出来,她划着屏幕,梁兴尧的信息先跳出来,有两条,她只看见他说“要过两天才能回来”,还没等她看清另一条新信息是谁发来的,门外就响起了汽车喇叭声,她收起手机,看见从外面匆匆跑进来的楚洁,“姐,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没事……东西我都收好了,妈的衣服只有那几件,我几乎全都带上了,回头有什么不够就再买吧。”
“好,好,东西都在这儿了是吧?那我拿上车,你抱着安吉。”
楚洁一改之前的浮躁,又成了过去那个亲和又勤快的女孩,楚云看着她微愣,笑着点头,“好,谢谢。”
“谢啥,两姐妹,说那么见外的话,快走吧姐,你饿了吧?回去我给你做饭,你就歇一歇吧!或者你要是实在饿,咱们就看看路上有什么饭店开着的,我请你吃饭!”
楚洁的话听笑了楚云,她也提了一包东西搂着楚洁往外走,“说的什么傻话,跟姐姐在一起,还能要你请?走吧。”
楚洁开心的笑着点头,“诶。”
天色暗下来,楚云和楚洁忙着拿东西,根本没注意车头前方有什么划痕,楚云只是觉得一直坐在车上的司机有点奇怪,按照道理和他之前几天的表现,他应该会下车来帮她们拿点东西的,可他这会儿只是默默的坐在车上,恭敬的握着方向盘。
楚云也没多想,把东西搬上了车,带着安吉坐上了后座。
天黑得很快,他们刚从村子的小路拐出来天色就暗了,过年路上车很少,明亮的车灯照亮了前方孤独的路,楚云心里都是家里那些衣服和报纸,她轻声开了口,“小洁,咱们家房子重新盖的时候,你在的吧?”
楚云转头看她,点头,“在啊,怎么了?”
“我记得家里的家具都是新换的吧?”
楚洁想了想,“大部分是的,那会儿我本来说咱们也像别人家一样去县城的家具市场看看,可妈不愿意,说费钱,就找了村里的木工打了一套,木工知道咱们家情况,也没多收钱,怎么了?”
“没有。”楚云摇头,“妈那个衣柜里装的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吗?”
“妈的衣柜……”
楚洁微微皱眉,一脸疑惑,“不知道啊!妈妈的家具是她自己跟木工说要打成什么样子的……妈的脾气你也知道,她也不是家里什么事都愿意让我知道的。”
楚洁无奈的笑了笑,楚云点头,过去妈就是这样,家里有什么都不让她们知道,也不让楚沛知道,不让她们知道是因为防着她们,不让楚沛知道嘛,是因为觉得家里的事不用楚沛操心,这一来二去,妈的房间跟禁地一样,只有她自己能进去。
“你翻她衣柜啦?”
楚洁笑着问,有点新奇,楚云点头,她好奇的开口,“有什么啊?”
楚云看着她那个神情就知道她问的大多是金银首饰的事,她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有一大柜子的新衣服,和一些时间很久远的旧报纸。”
“旧报纸?”
楚洁疑惑的皱眉,“妈又不怎么识字,留着旧报纸干啥?是忘了卖的废纸了?”
“我觉得不是……那是外省的报纸。”
“外省的报纸?!”
楚洁更奇怪了,“咱们这村子只有一家报刊亭,卖的还都是杂志,到了现在也没有外省的报纸,你是不是看错了啊?”
“没有……那是青州省的报纸。”
“青州?”
楚洁转回头看她,也想起了牛轧糖的事,“你是觉得……那些报纸,和妈妈的病有关系?”
楚云有点犹豫,也不敢下定论,“我只是奇怪,咱们家为什么会有牛轧糖,还有青州的报纸,在我记忆里,爸爸也没去过青州啊。”
“嗯,我今天下午给村长打了电话,问了他我们村的历史,他也答不上来,就说一直是这样,那么多年都是在和贫困抗争,好在现在在政府的帮扶下,总算是脱贫了,也不会有谁再吃不上饭了,你别说爸爸了,这村里那么多年,出去过的人也就是那么几个,这其中还包括一个你,最远啊,也就是去到了陵城,所以这青州的东西,没准根本就不是我们家的。”
“嗯。”
楚云敷衍的答,觉得这些信息跟她们要找的答案没有什么关联,她总觉得妈妈的病和那些东西脱不了干系,也和青州这个地方脱不了干系,可她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这些东西之间有什么联系。
安吉在安全座椅上睡着了,又饿又累的楚云靠着安全座椅,也是昏昏欲睡,她当然不知道在她口袋里开了静音的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她自然也没接到那个陌生来电的电话,甚至没看到是谁给她发了另一条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