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你在外面等了多久?”
电梯里,楚云轻声问司珏,到了现在她才看清他白净的脸上有丝丝红痕,想必他在外头等了她也不是一时半刻,司珏看了她一眼,随口打马虎,“没等多久,我问司总的。”
楚云看着他一脸敷衍的掩饰,有些想笑,“可他也不知道我的地址啊。”
“那可能是他问你们公司的人才知道的吧。”
楚云点头,不再细问,本来也是她理亏,他那么生气的找上门来,只能证明他重视他们的约定,想到他刚刚的声声质问,她不仅不生气,反而很赞赏,这个男孩看着年纪不大,却比大多数人都有原则多了。
想到家里的楚洁,她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口袋,却空空如也,她本来想给楚洁打个电话,告诉她家里有客人,可手机也没带,好在他们进门的时候,楚洁已经没有再像刚才一样嚎啕大哭了,她从吊篮上下来,疑惑的看着跟着楚云进门的司珏,“姐,这是……”
“这是孔文儒……这是我妹妹,楚洁。”
楚云给他们互相介绍,司珏礼貌的点头,“你好,司……我是你姐他们公司的合作伙伴的私人助理,我叫孔文儒。”
司珏险些说错了话,便只能顺着拗口的话说了一遍,楚洁也没听懂,点了点头,“你好,我是楚洁。”
二人简单的打了招呼,可楚洁还是疑惑,现在已是将近夜里十点了,姐姐这下楼散个步怎么还散回个男人来了呢。
她仔细的打量着司珏,他穿着宽大的外套,戴着围巾和帽子,进了门,他换了鞋脱了外套,里头是卫衣和牛仔裤,看起来平平无奇,人虽然长得很清秀,可跟贵气的龚易和梁兴尧比起来,活像个未成年的弟弟。
对,弟弟,和楚沛一样。
这么一想,她脸上的客气收拾起了半分,她本来以为姐姐过得那么好,见了那么大的世面,认识的男人都是像龚易和梁兴尧那种呢,没想到,还有朴素成这样的。
楚云来到她身边,悄声开口,“你帮我带一会儿安吉,我给文儒煮碗面,他等到现在还没吃饭呢。”
“‘等’到现在?等谁啊?为什么要等?安吉要怎么带啊?是要给他泡奶粉还是……”
楚洁一连串的问,楚云也来不及答,“不用,他睡前再喝奶粉,你就帮我抱着他玩一会儿就行了,他也差不多快睡了。”
“哦。”
楚洁把安吉接过去,儿时那些在家里抱着楚沛哄的记忆顿时就浮上心头,她心里的厌恶都写在了脸上。
楚云来到门口,司珏早就不客气的在饭桌上落了座,她看了不免好笑,拉开了冰箱,“你有什么忌口吗?”
“没有。”
“有什么……”
“没有,给口吃的就行。”
楚云内疚不已,从冰箱里拿了酱汁和肉末,“炸酱面,可以吗?”
司珏挑眉表示肯定,光是听见“炸酱面”三个字就已经饿得想流口水了。
他真的是饿着肚子等了一天,起初是怕错过楚云,到处逛到处看,周围也没有什么开门的小吃店,他本来是想着到晚上还等不到就去买个方便面,到后来等到夜里还是等不到,也有些赌气的成分了,觉得等不到楚云,也不想吃她家附近的食物。
这总让他有种“退而求其次”的感觉,他不喜欢。
楚云拿着东西来灶台前,一边热锅一边捡葱姜,刚要回头和司珏聊天,客厅里传来了安吉的哭声,她还没来得及问楚洁就抱着安吉快步走来,“姐,他怎么了这是,哭成这样……啊!”
安吉在楚洁怀里哭得撕心裂肺,楚洁说话的功夫,安吉忽然挺直了身体,楚洁一时不慎没抱住,安吉从楚洁怀里掉下来,楚云吓得花容失色,刀都来不及丢就冲过来,可从楚洁怀里跌落的安吉却跌进了另一个怀抱。
司珏眼疾手快,准准的接住了他!
楚云和楚洁都吓得不轻,楚云说着“谢谢”就冲过来要抱安吉,司珏却让了一下,“你这拿着刀是怎么个意思?”
楚云赶紧把刀放下,司珏把安吉抱在怀里闻了闻,看着楚洁微微皱眉,“他拉了粑粑要第一时间换的啊。”
楚洁也皱眉,第一反应就是想起小时候给楚沛洗尿布的时光,嫌弃不已,“拉就拉呗,哭什么啊……”
她的嫌弃让司珏心生不悦,他淡淡冷笑,“用屎糊你一屁股,你不哭?”
“诶,你怎么……”
他冷着脸抱着安吉转身,根本不理楚洁,边走边回头看楚云,“你忙你的吧,我来。”
楚云拉了楚洁一下,示意她别再说了,又看向司珏抱着安吉离开的背影,“你要去哪里?”
司珏也不答,四处看了看,来到卫生间门口,“他的尿不湿在哪?”
“哦,在这儿,我给你拿……”
“不用不用,你放沙发上吧,我给他洗洗。”
话音未落,司珏抱着安吉进了卫生间,楚云愣住了,没想到他那么年轻,却那么有带娃的经验,锅里传来油烟味,楚云赶紧吩咐楚洁,“尿不湿在儿童房门口,安吉的衣服在儿童房衣柜里,你把尿不湿和衣服拿到沙发上备着。”
“哦,好。”
楚洁应着离开厨房,楚云赶紧去处理灶台,路过卫生间门口,楚洁探头看了一眼,只见司珏正拿着莲蓬头试水温,一边试还一边柔声和安吉说着话,安吉也不再哭了。
要不是他那个打扮和那张略显稚嫩的脸,她甚至会觉得他是个经验老到的男保姆。
切,怪不得是什么私人助理,这不就是高级保姆?
一个大男人干什么不好,干保姆。
穷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