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令蔚被送到了校医务室,老校医检查完了,坐在床边摇摇头,“这些孩子啊,一个个脑袋都是怎么长的?三中好歹是全市排第一的高中,怎么每年都会发生这种事儿?”
助手是个小年轻,在一旁收拾东西,答道,“学生压力大呗,很容易就崩溃了,所以老师在其中起到的作用挺大的。”
他顿了一下,又说道,“这两年,出事最多的就是张老师的班上。”
“张娴啊,太冒进了。”
“书啊,不是她那么教的。”
叶令蔚脖子上还有一圈红痕,尤为的刺眼扎目,老校医开了化瘀的药膏,啧啧两声,“韦扬这孩子啊,真是被张娴害了。”
叶令蔚被要求在医务室休息,费澜没跟着来,高临浩跑前跑后的倒水拿药,“澜哥肯定是搞韦扬去了,韦扬就是有病,怎么上次查却是正常的?”
“正常的人,就不能做不正常的事了?”叶令蔚摸了摸脖子,淡淡道。
“卧槽,对啊!那他妈的就是在装疯啊!”高临浩恍然大悟,对啊,没人规定只有精神病才能举止行为不正常。
“高临浩,你有湿纸巾吗?”叶令蔚突然问道。
“没有,怎么了?”
叶令蔚解开脖子围着的纱布,手指覆了上去,“脏,我想擦一下。”
“......”高临浩低说了一声事儿精,在叶令蔚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跑了,“等着,我去给你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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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办公室里,韦扬在隔壁的小会议室,大的会议室里,现在坐了不少人。
除了校长和副校长,还有教导主任和教务主任,三年级的年级主任,一班的班主任方可蒙,以及叶令蔚的大哥二哥,还有丽姨,坐在末尾漫不经心玩着手机的,是费澜的父亲费锵。
“叶令蔚刚刚才做了手术不久,医生说他还在恢复期,我把孩子交到你们学校,你们就给我搞这种事儿?”丽姨拍着桌子,跟大多数家长一样怒不可遏,听到叶岑给自己打电话说叶令蔚在学校差点被人掐死,她眼前一黑差点昏了过去。
“他刚做手术不久啊.....”
“这也是个意外.....以后我们一定注意。”校长已经抬不起头,最近连着出事儿,而罪魁祸首却是他曾经最优秀的学生。
“李校长,”叶岑抬眼,“我不需要您的保证,我现在需要您说一下对韦扬的处理,我想听听。”
“开除,那一定是开除,韦扬同学本身就已经是留校察看了,屡次犯下大错,这种学生我们学校一定不要了!”校长几乎是想都没有想就下了这个决定,就算现在坐在自己面前的不是叶家,他今天也会开除韦扬,这样的学生,留在学校简直是个定时炸/弹,今天打这个,明天打哪个。
“我希望,学校能专门给叶令蔚定一条校规,”叶岑用手指拨弄着面前的纸杯,语气平静,像是在话家常,“以后凡是动了叶令蔚的,一律开除。”
他这话一出,连叶绚都忍不住看了叶岑一样,“大哥,护过头了吧?”
校长也露出为难的神色,“叶总,我能理解您的心情,但是这样的校规一出,很容易造成其他同学以后都不敢跟叶令蔚同学交往,这......”
“叶三哪里会是故意寻衅滋事的人?”一直没有出声的费锵说话了,“我瞧着,挺乖。”
叶绚本来就是来凑数的,他听见了又靠到叶岑耳边,语气不屑,“他又知道?”
虽然叶费两家现在坐在一起,但两家之间因姜蕙而起的恩怨是还没有消失的,特别是叶绚,他进来一看见费锵,整个人都阴沉了下来。
叶岑看着校长,“他不需要。”
“什么?”校长一时没太懂叶岑的意思。
“叶令蔚不需要太多人跟他交往,校长您也清楚,想要与叶令蔚交好的,动机大多不太纯粹,”叶岑面无表情,“况且,就如费总所言,叶令蔚不是喜欢寻衅滋事的人,他一向乖巧。”
经常被气到心梗的叶绚,“......”
“怎么,怎么能为一个人修改校规,这,这不合规矩......”校长依然在犹豫。
叶岑抬眼,“听说校长想要修建综合楼,培养艺术专业学生。”
会议室安静了许久。
最终,校长败下阵来,他咳嗽一声,“我会尽快办好。”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费锵笑了一声。
“......”
校长尴尬的都已经不知道往哪里看。
“好了,叶三的事儿说完了,”费锵直起身,“说说费澜的吧。”
校长茫然,“费澜?费澜同学帮助了叶令蔚同学,怎么了?”
“我想让费澜出国,”费锵轻描淡写地说道,“希望校长和方老师今天帮我签下字。”
“什么?”方可蒙不可置信,一下子站起来,带倒了椅子。
校长也没反应过来,“出国?今天就办手续?”
“费澜知道这事儿吗?”方可蒙皱眉,他了解费澜,叶令蔚在三中,费澜肯定是哪儿都不会去的,更别提说出国。
出国,多半是费锵个人的决定。
方可蒙有点担心,费澜的性格同费锵如出一辙,费锵说一不二,决定的事情绝不轻易改变,费澜更甚,这两人如果谈不拢,吃亏的多半是费澜,费锵毕竟是他老子。
“他不需要知道。”费锵说道。
“就这么说定了,等会我的秘书会过来办手续。”费锵说完了自己的事情,起身便要走,压根不给方可蒙和校长说服他的机会。
“费总,还有半年就高考了,现在出国不太合适啊......”
“是啊是啊,要是出去了无法适应,得不偿失啊,您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丽姨也是知道费锵的,她虽然不喜欢费锵,但费澜这孩子她是知道的,小时候也见过,况且叶令蔚同自己打电话三句话不离费澜,就知道这两人关系号。
她不免也跟着担心,“费总,也得要孩子愿意啊。”
丽姨比费锵年纪大,他停下脚步,回答道,“他没有说不的权利。”
明明在同一个学校,三番两次的看不住人,三番两次的让叶三受伤,就应该让他吃点苦头好好历练历练。
校长和方可蒙愁死了,校长留下继续应酬叶家人,方可蒙椅子都来不及扶起来就追了出去,“费总,不行啊,不能出国的,这会害了费澜的.....”
他们忘记了,费澜就在外边的小会议室。
费澜有些不解的看着费锵,“出国?”
方可蒙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站在费锵旁边,知道这时候不宜在插嘴了,现在,是费澜和费锵谈判的时间了。
“我不会出国的。”费澜淡淡道。
费澜的话说完,费锵走到他面前,慢条斯理的挽起衣袖,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耳光就甩在了费澜的脸上。
方可蒙大惊,上前拉开费澜,挡在他身前,“费总,有什么话好好说,怎么能动手?”
费澜舌尖顶了下腮帮子,走到费锵面前,他有点耳鸣,缓了一下。
“您随心所欲我不管,”费澜声音低哑,“我没什么本事,您还是我的父亲,但您别玩到我头上。”
方可蒙听着这狂悖之言,呵斥道,“费澜你跟你爸怎么说话呢?”
费锵完全没有因为费澜的顶撞而感到生气,他推开现在在他眼里只能称之为稚子的费澜,丢下一句,“好好跟朋友告个别,过两天我让人送你出国。”
费澜追出去,“父亲。”
费锵顿住,“你很少这么叫我,但是很可惜,我并不会改变主意。”
方可蒙知道了,这事情,怕是没有转圜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