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颜兮的态度给了郁景行开口的勇气。
他帮颜兮仔细整理好衣服,缓缓开口。
“我是…故意装成你喜欢的样子的。”
可只说了这一句,浑身的力量就都仿佛被抽走。
这是郁景行最想隐瞒的事,哪怕当初的病,他也可以说给颜兮听,唯有这场刻意的伪装,他怕极了。
郁景行无法想象,颜兮知道她的喜爱给了一个表里不一的人后,会是怎样的失望与厌恶。
他忍不住想给自己辩白,一句一句,尽显慌乱。
“其实不是装,是改!我是改好了。”
“我也觉得以前我的性子不好,需要改。”
“而且秦燃他们都说,我跟以前不一样了…所以我不是只在你面前装样子的,我是真得变好了。”
“兮兮,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别…别判我死刑。”
颜兮握上了郁景行微微发颤的手。
曾经恶劣淡漠的少年,在不为人知的角落,一个人默默学着改变,蜕变成了如今的模样,然后,才敢走到自己面前,笨拙地捧上一切,只求一次回眸。
她心疼还来不及,怎会责怪。
“郁景行,你看着我。”颜兮双手捧着郁景行的脸,强迫他抬起头来,直视她的目光,“你说你装作我喜欢的样子,那你说,我喜欢的是什么样子?”
“成绩好,声音好听,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尊重你的想法,永远不凶你。”这是那天他听到的,颜兮亲口所说,郁景行一直记得。
颜兮愣了很久,才想起这些话的出处,她捏了捏郁景行的脸,“傻不傻啊你。”
郁景行不说话了。
傻吗?郁景行那时并不觉得,他只觉得自己找到了努力的方向,在不可能的黑暗中拥有了一丝微薄的光亮。
不过兮兮说自己傻,那就是傻吧。
“这世上能做到那些条件的人,不多,但也绝对不少,那我为什么只和你在一起呢?”颜兮叹了口气,继续道,“或许你有没有想过,在我面前,才是你最真实的样子?”
“我喜欢的,也是真正的你。”
“比如…你的脸,你的身材,我都很喜欢。”颜兮的指尖在郁景行脸颊扫过,“这些总做不了假吧。”
“嗯。”郁景行用力点头,直到此刻,才终于有了点将她拥入怀中的底气。
或许是小时候的经历,让郁景行更信任能够把握在手中的东西。
哪怕曾经付出满腔爱意,他也从不觉得能用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留住心爱之人。
爱是成全,不是负担。
是最魂牵梦绕却也最无法把握的。
所以…若他身上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是颜兮需要的,郁景行确实会更有安全感。
颜兮仿佛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继续道,“爱是下意识的,和装出来的可不一样。”
“你哄我开心的样子,跟我撒娇的样子…还有,现在找我安慰的样子,我都很喜欢。”
颜兮其实觉得郁景行在意的点有些奇怪,不管是为了喜欢的人做出改变,还是对待旁人与爱人有两种态度,在她看来,都是很正常的事。
但郁景行好像觉得…这是一种欺骗和隐瞒?
颜兮不太能理解,但到底是自己选的男朋友,她肯定得宠着,让他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