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姝只愿这么想,是否因为想那一世,母亲的生活太惨,被王氏害成那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王氏当真是好手段!
想到这谭姝心里怎么也不是滋味,那五味杂陈涌入胸膛,只觉得直痛心扉。
谭姝急着过谭府门槛,她抬眼寻看谭府四周,跨着步子进去,刚推开青怡阁,里面居然没有一个丫鬟小厮,谭姝深觉得奇怪之意,随着脚下的青花石一路跟随来,推开主卧的房门,还未进入,一股药味随着门缝飘然而起。
这药味刺鼻,极难闻,谭姝未捂着口鼻,而只是加紧了步伐。
“母亲,母亲……”
谭姝轻唤一声,她还未想到,母亲的病如今成了这般严重,一回想到上一世的自己只顾在外做生意,回来才几个时辰,连自己母亲的面都未曾见到,便是要急匆匆的离开,记那日及笄礼回来后,母亲的面虽见到了,可自己因为事情忙,都未曾来的及到青怡阁走一趟,才导致了母亲悄然离开。
若当真让一个人要走,那还不如让谭姝自己去了断吧!她是如此想,现实何尝如她的意!
林氏闭目着,可耳朵极好,听着有人唤她母亲,眼居然缓缓睁开了,丫鬟莲儿从外进来,正端着洗漱的物品,定睛一看是谭姝,眼里透着一股深渊,原地停留一会儿,便移步到林氏床旁,撒了几滴凉水在林氏脸上和眼睛上,林氏便看得足够清楚。
她简直不敢相信是谭姝来了,睁开眼盯着谭姝直直说不出话来。
“姝儿,姝儿,你怎的来了?平日里生日忙不?你看你人都日渐消瘦了……”
林氏缓了一下,便是被丫鬟扶着起身,拉着谭姝的手,久久不愿松开,林氏心里也满是幽怨,若不是期待着谭姝继承谭府的商贾大家,如今也不会早早去学了经商,可到了现在也怨不得什么。
反而对于谭姝来讲,若能改变当时局面,那便是完美的。
谭姝会心一笑,张望着四周皆是被刺鼻的药味所覆盖,谭姝便可想而知母亲这几年有多么的不容易,便仔细的问上一问那丫鬟,“今年几岁了,在大夫人身旁照顾是否辛苦。那丫鬟未说话,脱手后才迟迟说了一句;‘给大小姐请安,大小姐安好。”
谭姝走过去扶起莲儿,才对着林氏说道:“我见这丫头如此的聪慧,在母亲身边照顾,定会照顾的细致,想来我也无需担心。”
那莲儿诌地跪在地,苦苦抬眼望着谭姝,顿时谭姝怔一下站在原地,方才回神,莲儿便说道:“大小姐都是奴婢的错,想是以前大夫人哪吃这么多要,如今却是受了那风寒,昨日苦苦等小姐半晌午,也未见其影子……”
莲儿说是连连哽咽,谭姝便知她心里也不是什么滋味,今儿她原以为大小姐来是治她罪,这才将昨日的原委相告。
谭姝深知母亲脾气倔,若是她要做的事情,便是多人好说歹说也未必说得动,谭姝这才缓缓扶起莲儿,“我知你忠心,昨日之事你不必再说,若是日后好好帮我照顾母亲,必有你重赏。”
话音刚落,莲儿识趣的出去,轻声扣上门帘,屋子隐约传出母子俩的对话。
谭姝未说话,她只直直看着母亲,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柔弱的身子也日渐消瘦,即便贵为谭府最尊贵的女人,却也身着朴素,只因缺了昔日的繁华容貌,旁人的肤白如脂将她光辉给遮住了。
“母亲,这病您不必多担心,不过是得了小小的风寒,过几日您便无大碍了。”
话音刚落,谭姝便不必再多说,林氏却摇摇头,她心知肚明,这病扰了她多年,昨日又偶感风寒,这病怕不是一时半会儿就有起色。
“姝儿,今日你回来,母亲见到了心里便是放心了,母亲病的事你便不必放在心上,老爷已经选了多名名医,这并不不过是小事。”
林氏向来如此的奉献精神,先为他人,后才是自己,若不是当年那事,如今谭府里相亲相爱只会是父亲母亲,哪来的什么二夫人名目,想到这,谭姝心里又开始对王氏的记恨。不知感恩便罢,若还想着瓜分谭府的一切,她谭姝第一个说不行的人!
谭姝也未说话,只在心里默默的记下来,这世便要母亲长命百岁,这病先知底知根,方能根治。
谭姝环顾谭府四周,就连这里的空气都甚觉得怡人,谭府如今的风光都是父亲一人打下,她不过是想要为父亲守护他的天下罢了。青儿随后追上谭姝,一路来到了父亲的书房,此时父亲正与谭珏正在商议生意上的事务,此刻谭姝便不曾想到,这谈意之事办事及笄礼之后,她故意拨快了时间,早了一日回到谭府,可还是没有夺回母亲的寒风中等待,虽未见到弟弟谭珏的面,却已经似见过了。
她只是提前了自己的时间,加快了自己要经历的事,却似乎无力改变他人的人生经历。
原来这一世的重生,一切的事情都不会改变。奈何谭姝不愿相信,只管去那横冲直撞,壮志凌云,若一日能改变,那便是对历史最好的解答。
谭姝叩门而入,父亲与谭珏相谈甚欢,父亲一惊,便问:“姝儿回来甚早,那船货运如此快到了?”
“给父亲请安,回复父亲的话,朝生行船速度快,今日便到了,姝儿念着父亲母亲,这才早早的赶回来。”
谭姝轻声细语,将她温柔的一面展现得淋漓尽致,在母亲面前要显得娇羞,在父亲面前要显得大雅,这便才家庭和睦。
“母亲那边探过了?”
谭姝应了一声,谭纲又道:“明日及笄礼,你可有准备?”
“父亲放心,女儿一切准备好了,父亲不必担心。”
“是啊,是啊,父亲,姐姐的事您就不必担心了,您方才交给珏儿的事,定会给父亲办妥的。”
谭珏站了起来,起身到谭姝的身旁,给父亲一种一直都温文尔雅的气质,父亲思见儿女双全,便是人生一大乐事。
谭姝和谭珏这才退了出来,每到午时,父亲总会在书房悠闲的看会儿书,下午傍晚时,他才会去探望林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