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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黄粱饭好吃么(1 / 1)

“吕纯阳,我的阳神已经被你一剑斩破,剩下个阴神苟延残喘,不如你就此做个顺水人情,把我放了吧。”黄龙趴在地上,眼神躲闪,不敢去看夏泽,而是苦苦哀求吕纯阳。

“放了你?那就得看这位小哥如何处置你了。”吕纯阳轻摇折扇,笑意盎然。

黄龙如获大赦,转念一想,先前对这小子下了死手,现在想要从他这换一条活路,若是不掉那么八两肉,恐怕是有点难啊。

但比起夏泽,黄龙实际上更不相信身为修道之人的吕纯阳,道门之人,讲究一个清静无为,心性洒脱自在,说的难听点,那叫喜怒无常,保不准将他一身法宝钱财洗劫一空之后,随手一掌就将他拍死了。

夏泽始终无言,唯独吕纯阳说出让他决定黄龙生死之际,眼神稍稍有些变化。

黄龙打量了一番夏泽的神情,细细琢磨,然后一脸谄媚道:“这位小兄弟,先前是我不对,大错已然铸成,我也无话可说,只要你愿意饶我和我的弟子一命,我即刻带我的弟子滚的远远的,大齐太子那边,我会亲自与他疏通,保证你这一路安安稳稳,绝对不会再有任何的危险。”

少年盘坐于地,翻了个白眼。

一道剑光落下,瞬间刺破了黄龙三丹田之一。

黄龙捂着胸口惨叫连连,不住的在地上打滚。

吕洞宾身边盘桓着飞剑,一步一步走到黄龙身前,用折扇一下又一下的砸他脑袋,笑骂道:“黄老前辈真是高风亮节,哦不,巧舌如簧啊,死到临头了,愣是一毛不拔,把台面上的事情挪动一下,然后重新摆放回台面上,当做你的顺水人情,你这不就是借他人之囊,慷自己之慨吗?”

他站起身,负手于后,走到吞天身躯边缘,凝望整座缥缈洲,然后说了一句让夏泽这辈子都难以忘却的豪言壮语。

我吕纯阳就在此处,剑也在此处,大齐王朝想动这少年?我倒要看看,大齐的江山社稷,够不够硬。大齐的千军万马,能跑掉几人。

头顶忽然传来一阵疾驰风声,比夏泽此刻身处高空吹来的风,声响还要大,他循声望去,苍穹之上,不知几万里,有一道庞大如山岳的白色剑光,呼啸而过。

白光自遥远的天外天,向着大齐洞京的方向,一闪而逝。

天空像是被那道剑光齐整的一分为二,夏泽死死捏着衣袖,无比震惊,而疼得死去活来的黄龙,瞧见这一幕,脸色愈发惨白。

顷刻之间,那道剑光跨越千里,一举浮现在洞京皇城上空。

洞京城内,早已是乱作一团。

茶楼内饮茶赋诗的人,街边做小生意的小贩,听到一阵雷鸣般的破空炸响,抬头一看,只见一把长数万丈的巨大白色长剑,悬停在洞京山空。

只见剑锋,不见剑柄。庞大的剑气刮起飓风,将洞京上空的白云,悉数削去。

万民纳头便拜,不知是福是祸,口中念念有词。

真仙显灵了。

一伙官兵骑着高头大马,从别处赶来,将跪地叩头祈求平安的百姓驱散。

最后才发现,原来那把莫名其妙出现在洞京上空的大剑,剑锋直指之处,正好是洞京皇城。

那位许久不曾日理万机的大齐皇帝,今日刚好早起,他端坐在高高城楼之上,感受着扑面而来的肃杀剑气,枯瘦的手臂微微颤抖,最后竟不慎让手中茶杯摔落。

“爹......”身旁那个身着华服的清秀少年满脸担忧,又好像是心有愧疚,眼神躲闪。

“丢人啊,几百年的祖宗基业,叫人拿剑指着皇陵,若是今日无人能够阻挡他,我今后又有何脸面执掌江山社稷,有何脸面下去见列祖列宗......”

男人背对着大齐太子魏饮溪,背影仿佛遮掩了全部照进阁楼的光亮。

魏饮溪嘴唇微动,就要将自己的罪责全盘托出,却不料一直站在一旁的曹兵悄悄拉住了他一片衣角,然后向前走出一步,拱手道:“请陛下放心,今日绝不可能有任何人能够扰乱皇城安宁。”

那位大齐皇帝,不转身也不言语。

曹兵快步上前,走到阁楼凭栏处,暴喝一声:“大齐禁军何在!”

须臾后,滚雷般的应答声响起,无数身穿铠甲,手持兵器的兵马迅速集合,就连矫健的骏马都佩戴着些许铁甲。

日光映照在冰冷的铠甲之上,光芒不输那道浩瀚剑光,而曹兵踏空而来,落在阵子中央,执剑而立。

刹那间,放眼望去,皇城内的琉璃瓦上,被人放置的小兽,开始喷吐出虹霞光彩,这座守护了大齐皇城三百余年的保龙大镇,缓缓升起,化作一个明黄色的圆球,将整个大齐皇宫,牢牢护在其中。

徐浑脸色惨白,连连咳嗽:“曹大人,这大阵,当真能够抵挡得住这道剑气吗?”

曹兵看了他一眼,轻蔑一笑,重新抬头望向大阵,自信满满道:“一位十二境的阴阳家仙人耗费数年之久,穷尽数算之学,呕了十几斤血才摆下的大阵,若是连这剑气都挡不住,我看他也别觊觎那什么国师之位了,干脆去奉旨吃屎好了。”

徐浑自嘲一笑,曹兵所言非虚,这座大阵,自皇都建成三年后建成,庇佑此处三百余年的,期间风雨不侵,雷火不近,每十年就要请一批山上高人修缮维护大阵。

“况且若是这大阵被破,还有我曹兵呢,我还真想试试我这十一境的修为,挡不挡得住这一剑。”曹兵满脸春风得意。

徐浑隐秘的扯了扯嘴角,而后问道:“在那之后,如何处置那个身负天道馈赠之人?”

曹兵再度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你读了那么多兵书,还不知道什么叫未雨绸缪?有些事,在显露苗头之时,往往就可能决定一件事的最终走向,我们这些用兵之人,就是要把任何可能威胁到国诈的苗头扼杀掉。就好比天道馈赠,对于武夫、修士。可遇不可求,但是我们未必能保证每一个天道馈赠者的心思都是好的,为何要修道?不就是贪恋长生久视?佛教降伏心猿,道家斩去三尸,偏偏有心性不佳,道德败坏的人,高不成低不就,飞升不得,滞留在人间,久而久之就有可能颠覆一个王朝。佛道之争,常常把丹家修道炼气之人比作守尸鬼,这个我是赞同的。所以我处理这类事情的时候,不会留余力,能杀则杀。”

曹兵以心声对徐浑说道:“这次危机过后,你和二皇子,最好能够到我的军营历练一番,不是走个过场,而是真真切切的,眼关鼻,鼻观心,就当作砥砺心性。相信我,不久之后,魏饮溪和魏鱼寒将会有一战,夺得皇位的关键,就在于谁能够掌握兵权......”

那道悬停在苍穹许久的巨大长剑,终于动了,浩瀚如海的剑气,倾泻而下。

牢不可破的护城大阵,竟在那一刹那,被一剑刺出一个大洞。

“什么!”曹兵方寸大乱,迅速从手中抛出窍穴内温养的丹书铁券。

铺天盖地冲刷而下的剑气,眼看就要波及到城中的所有人,幸亏曹兵那枚丹书铁券,很快变得巨大,然后填补在那个窟窿之上。

徐浑惊恐的看向脸色苍白的曹兵,后者似乎极为痛苦,站都站不稳了,这丹书铁卷与他大道息息相关,若是连他都顶不住,恐怕今后便会形同废人,再也别想执掌兵权了。

可惜的是,丹书铁券这等重物法器,竟然只抵挡一刹那,便轰然碎裂,无数剑光剑影剑气,重重砸落。

皇城中的宫女奴仆,两眼一黑,便晕了过去,这还算好的,压根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痛苦,反观城内的所有守军,在那个瞬间,真真切切的看到有个相貌不凡的男人,爽朗大笑过后,凌厉一剑劈在自己身上。

大齐皇帝身上那件龙袍,散发着最后的余光,然后仿佛丧失了所有的灵气,变得黯淡无光,这便是他能够抗住那一道重重的剑气而不倒的原因。

即便是这样,他依旧是脸色惨白,嘴角流出鲜血。

魏饮溪在那道剑光落下之后,便昏死过去,就在此时,有个男人默默从大殿之外走了进来,像是不小心踩到了魏饮溪的手掌,男人连连道歉,然后颇为粗犷的扛着剑来到大齐皇帝魏佶身后。

男人长剑指着他的背心,淡淡笑道:“你就是大齐的皇帝老儿魏佶?我替一个叫夏泽的来砍你几剑,不用害怕,我的剑法尚可,砍头极快,不疼的,眨眼就过去了。”

魏佶缓缓转过身,摸了摸胡子,眯眼笑道:“剑仙没被人砍过头,怎么知道不痛呢?”

此时吕纯阳手中之剑,剑尖直指大齐皇帝魏佶心口,在那肃杀剑气的压迫下,魏佶的面容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

他有些感叹这大齐皇帝在这样的场合下,居然还能谈笑风生,于是没好气道:“本以为大齐的皇帝都是贪恋声色犬马的酒囊饭袋,想不到你这厮死到临头还这么体面,不过体面归体面,该受的罪还是得受的,在砍死你之前,我想来问一问,究竟是无耻到了何种境地,才能源源不断的派出杀手暗杀两个孩子,究竟昏庸到了何等地步,才能弃一座城池的百姓于不顾,任由妖族屠戮,所以那个放置祖宗牌位的太庙,我砸了一半,姑且给你暂时留一半。”

魏佶须发,被剑气吹得飘飘荡荡,他看向脚边那个宿夜城之围的始作俑者,他的子嗣魏饮溪,此刻昏迷不醒,叹了口气,默默不语。

须臾后,魏佶肩头,莫名其妙炸开一朵血花,他闷哼一声,死死捂着肩头,呼吸急促。

吕纯阳轻抖剑身,长剑上的血渍洒落一地然后收剑归鞘,双手负后,叹道:“别把我说的话不当回事,千里迢迢来这砍你,可不容易。”

魏佶疼得接连倒吸好几口凉气,良久,面目显得愈发苍老,苦笑道:“此次宿夜城遭妖族围困,实则是朝中某位卿家和我那不成器的孩儿所为,说来惭愧,寡人也是昨夜才收到了心腹探报,信与不信,全由剑仙做主.....只是一来我教子无方,酿成大错,二来不能与朝中大臣同心同德,寡人难辞其咎,故再受剑仙一剑,绝无怨言......”

话音刚落,魏佶另一肩头,又再度炸开一朵血花,若非吕纯阳收剑收的快,恐怕今日大齐的皇帝魏佶,先回化作一具干干净净的白骨,然后化作满地齑粉,形神俱灭。

这一剑过后,魏佶花了半刻钟才站起来,而吕纯阳则是默默的走到那张舒适的椅子上,脱了靴子将脚放在桌子上,掏出葫芦,一口酒,吃一颗葡萄,颇为放浪形骸。

魏饮溪此刻已经醒转过来,只是全身无力动弹不得,他看向遍体鳞伤的魏佶,早已是泪流满面。吕纯阳毫无顾忌的坐上了那张宝座,今日整个大齐的脸都丢进了,而造成这一切罪魁祸首,是他。

吕纯阳放下酒葫芦,打了个酒嗝,似有五分醉意,倚靠在龙椅上闭目养神:“既然舍得替他们受过,想来是有话要说,那我便给你个机会,赶紧的。”

魏佶脸带微笑,嘴边溢出鲜血,像是随时都会昏死过去:“剑仙身处宿夜城,却能一下子跨越千里万里,是多少楼的修为呢?”

吕纯阳怡然自得,听到这话便皱了皱眉。

“约莫十三层。”

魏佶点了点头:“寡人不得不承认,派人追杀那两个乡野少年,将整个宿夜城牵连进来,符合帝王心术,防微杜渐,但这不意味着就是对的。为此剑仙能够仗义出手,为了两个孩子,千里迢迢来此砍寡人两剑,寡人是发自肺腑的佩服。可换做是其他不那么良善之辈,是不是就也可以为了一己私欲,随时随地杀人夺宝......”

他似乎是被伤口处传来的疼痛,折磨得不行,胸膛迅速起伏。

吕纯阳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我提醒你一句,未必是两剑,只要你讲不出个能让我心服口服的道理,杀个世俗王朝的皇帝,一点都不难,真的。”

魏佶面露苦涩,点点头:“剑仙有所不知,别看寡人如今这般苍老无力,余年少时,也曾被先祖带到军营之中,隐姓埋名,随军一同行军,吃饭,杀敌,见过两个世俗王朝小国,为了一座城池,能够不顾底下百姓的生死,连年征战,闹得哀鸿遍野,血流成河。甚至是手底下的士卒,在攻城略地之时,毫无人性,烧杀抢掠,仅仅为了满足自己的兽欲。”

吕纯阳不再饮酒,缓缓睁眼。

魏佶紧紧捂着肩头,缓了缓,继续道:“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寡人那时候便想着,总要有一人能够挺身而出,终结这个乱世,使百姓不再颠沛流离,能够过好日子。可天道终有定,人力终有穷,寡人想问一问,山上人是如何看待人间黎明百姓的,是视作随时可以诛杀的草芥?关于这个问题,我相信剑仙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不然也不会为了两个少年讨公道,生生刺我两剑,但是换作其他的山上练气修道之人,可就未必了。”

吕纯阳盘坐与椅子之上,手指轻弹剑鞘,揶揄道:“这么说,你是在我怪持强凌弱?我还就错怪你咯?”

魏佶眼前一阵眩晕,就要跌到,结果魏饮溪不知何时爬了过来,艰难的将脑袋抵在他的背上,将其撑起,于是魏佶也盘腿而坐,他苦笑连连,摇头道:“剑仙误会了,寡人治国无方,这我也认,可剑仙不在这个位置上,不会明白,这个世道并非那些儒家贤人一两句话就能相安无事的。有些纷争有些恩怨,一定是要经过长年累月的刀兵相向,唯有更强的一方吞没了另一方,然后再辅以儒家君子学问,培育人才,修身立德,修养生息,方才有救。你们山上人的事,寡人不懂,但寡人深知一件事,只要山上人心存私欲,心术不正,久留人间终究是个祸害。”

“天道馈赠者这东西,若是落入大周手中,有朝一日,成了气候祸害人间,气势汹汹的要来屠杀我大齐的子民,剑仙会如何做?再出一次剑?所以我始终觉得,今日剑仙阁下一剑杀了我,未必是最好的解决方法,甚至有可能导致大周趁虚而入,致使生灵涂炭。”

吕纯阳不再言语,紧紧握住自己的那一把宝剑剑柄,隐约有清脆的剑鸣声响起,剑气吹得阁楼帘子不停的翻飞。

魏饮溪心几乎要跳到了嗓子眼,此时此刻如果他还能动,一定会劝魏佶别再说了,他愿意扛下所有责任。

魏佶眼见吕纯阳提着剑走来,正襟危坐:“寡人有错,整个大齐王朝固然有错,今日寡人虽然身死,但请剑仙牢记一句话,我魏佶,今日是死在剑仙十三境的修为之下,并不是道理行不通了,若是来世还生帝王家......”

“我要整个缥缈州上的百姓,生灵,敢于直视山上雷霆的威光!”

说完这句话,魏佶像是用尽了全部的精气神,很快就要瘫倒在地。

吕纯阳冷冷的看着他,然后拔出剑,用剑鞘敲了敲魏佶的脑袋:“什么狗屁歪理,扯的大义凛然的,差点让你给糊弄过去,错就是错的,初心和结果是好的,就能够不管过程中用的腌臜手段?”

魏饮溪抬起头,泪流满面哀求道:“别杀我父皇.....我愿意一命抵一命......我求求你......”

魏佶连连咳嗽,气得破口大骂:“溪儿,抬起头,不许求他,你是君王的子嗣,怎可向人低头......”

吕纯阳神情淡漠,高高举起长剑,冰冷的剑光映照得父子二人脸上的愤怒、悲伤格外的真切。

剑光落下,魏饮溪绝望的闭上了双眼,却感觉脑袋上被人用剑鞘梆梆敲了三下,他惶恐的睁开眼,却看见吕纯阳缓缓将剑归鞘。

尽管内心十分疑惑不解,可好不容易保住性命,这个节骨眼上问人家为什么不杀自己,这不找死吗?

吕纯阳不动声色的飞起一脚,将趴在地上的魏饮溪,一脚踹出六丈外,再次昏死过去。

他独自走向阁楼外,转过身:“我再问你一遍,错了还是没错,你该如何做。至于余下的这几剑,我相信到时候那个被你们一路追杀的少年,会亲自来找你算,也有可能不是你来受,是你那两个倒霉儿子来受。”

魏佶精神大振:“请剑仙拭目以待,只要再过十余年,大齐一定会一统缥缈洲,寡人知错了,一定会改。”

吕纯阳点了点头:“从今往后,不许再找他们的麻烦,还有这次死难的百姓,我要你好好安抚那些遗孤老人。为那些死去之人,好好做一场法事,让他们来生不再受罪。最后,无论大齐吞并大周,还是大周吞并大齐,善待子民,不要以杀填欲,办得到吗?”

魏佶点头道:“寡人受教,在此立誓,一定照办,若是违背誓约,叫我永世不得超生,请剑仙放心。”

“若是违背誓言,无论多远,”吕纯阳一根手指指了指天,笑道,“一眨眼的功夫而已。”

话音刚落,他就消散于无形,整个大殿空空荡荡,仿佛他从未来过。

有个满脸泪花的少年,迅速闯入大殿,一下子扑倒在魏佶身前,嚎啕大哭。

而此前被吕纯阳一脚踢飞的魏饮溪,也一步步向着这边爬过来。

“我大齐,今日输的很惨啊......”魏佶面无血色,幽幽叹道。

整个大齐,不只有多少铁骑,被那惊天一剑,斩断了心气,此后还能不能战场杀敌,无畏冲锋,很难说。

魏饮溪双目通红:“父王,都是儿臣不好,都是儿臣自作聪明,这才酿成大祸......”

魏鱼寒一听这话,一拳便砸在了自己的兄长脸颊之上,将其一拳砸倒,他胸膛剧烈起伏,呼吸急促。

良久,他说道:“赶紧把父皇带到安全的地方去,万一那个剑修再杀回来,我们都挡不住.....”

“他不会回来了.....”魏佶倒在地上,双目无神,呼吸更是微乎其微。

那一剑,其实早已斩断了大齐皇帝的气数,魏佶命不久矣,病故是早晚的事。而就算是十三境的仙人,一剑斩杀君王气数过后,也是要背上一份滔天因果的。

“可惜......第一次见到那么大的剑仙,吓得差点哇哇大哭,都忘了问吕祖,那黄粱一梦里的黄粱饭,好吃么......”

须知魏佶年少时,也曾看着吕祖的画像,满脸艳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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