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康要找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安庆集团负责建材市场那一片的一个小头目,在苏市摇人,最先想到的就是安庆集团。而褚康找的这个人褚钰曾经见过,叫李远,就是当初要和裴敬一起找青盛拍卖公司苏经理麻烦的那个。
李远一听褚康叫他去打砸盛煌集团,当即就严词拒绝,“褚老板,这事我可帮不了你,如今怎么还有你这样的愣头青!找褚小姐的麻烦?你不要命了?我们安庆集团内部有通知,谁也不准惹褚小姐,否则帮规处置!”
“……什么意思?”褚康傻愣在了当场。
交代完这些,李远也没敢在吃他的饭局,当即就离席带着人走了。
一出酒店,李远就去了越天俱乐部,亲自把这件事上报给了赵昌龙,赵昌龙当即就冷笑一声,打通了褚钰的电话。
褚钰接电话的时候,刚从盛煌集团忙完事出来。
自从晚会之后,她身份曝光后,自然是要去见见集团的高管、员工,做一些老板该做的事,这两天忙着开各种会议,见各个部门的人,她忙得可谓是头脚倒悬。
还好那晚家宴之后,她把爷爷接去了南山居的别墅里,老人家有母亲陪着、宽慰着,心情好了很多,不然,她事事要忙,还真是忙不过来。
刚刚忙完了会议,褚钰便接到了赵昌龙的电话,听了褚康的打算之后,褚钰却不动声色地笑了,淡淡道:“赵总,这回我倒是想请你的兄弟们帮个忙。”
“褚小姐跟我客气什么,你有什么吩咐,尽管提。”
褚钰淡淡道:“既然我的叔叔和大伯想要给我上一课,那我怎么能不回报一下?就请赵总安排一下,也去给他们上一课吧。”
电话那头传来赵昌龙的一声轻笑,“好,我懂怎么做。褚小姐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谢过赵昌龙,褚钰挂了电话,坐上回家的车,她望着窗外熙攘的街头,眼神却是发冷。
原本,褚钰想着只要父亲能说出分家的话来,她就不亲自动手了。
看样子,有人是不到黄河不死心!
既然如此,她不介意让大伯和小叔叔家忙碌点,省着平时太闲了,歪心思太多!
只不过,她这一动手,两家人还能不能缓过来,那就不得而知了。
晚上,褚钰给母亲打了电话,撒谎说自己有个饭局,可能要晚点回家,母亲吴芳没有多想,毕竟女儿现在是大集团老董,肯定事务繁忙,嘱咐她一番便挂了电话,而褚钰在挂了电话之后,却是来到了苏市最大的建材市场,而她小叔褚康家的门面,就在这儿。
建材市场是一个圆形大场,场中都是琳琅建材,褚康的建材门面在门朝南,而东面马路上有座南北走向的桥。褚钰一看之下就心中明了难怪才三两年的时间,褚康的生意就越做越红火,毕竟这户店铺的风水实在是不错。
褚康的店铺是坐北向南,这在风水学上算得上帝向,也就是相生的吉位,倒是让他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风水上,有宁赚南北财,不捡东西金的说法。
所以东面马路上的桥对这店铺来说,实在是一处妙笔,东为左,在奇门八卦上来说,左侧是生门,生门处的桥则被称为彩虹、通途,等于引了一道紫气东来的气场,生意兴隆、财源广进,那是必然的事情,所以说褚康运气不错。
只可惜褚康不懂风水,如果他懂,他就可以请一位风水师来,在店铺的门下请一方红色垫子踏脚,迎接这道紫气东来的场气,那才是天时地利人和,实打实的发财旺铺!
褚钰今晚来这儿,自然不是来祝小叔叔生意更加兴隆,而是来帮他断了着紫气东来之气。
古语有云:吉门被克吉不就,凶门被克凶不起。
褚钰看出这处店铺生门在左,那就要在左边动手断了祥瑞之气。可是,左边是一座桥,她总不可能把桥给毁了,那动作太大,于是只能采用玄门秘法。
这秘法是一种古星门遁甲之法,先要找出八卦生门与克制生门的所在,而后八门飞遁,将吉凶翻变!这种变迁八门阴阳的厉害秘法自然是传承的术法,越风涯没有教过褚钰,是褚钰自己在李淳风的那些书上学来的。
此法消耗元气甚大,但是对于褚钰来说,她从小学玄学易理,排盘起卦之时,从来都感觉不到自己元气的波动,这一回也很当然的没有。
但她却是用了一个多小时,才将此店铺的生门杜门转换。
如果有同门在此,一定会惊讶她做完这些竟然还能若无其事走人,一般的风水师,消耗这么大,能爬起来的,已经是修为高深了。修为略微浅一点,根本做不到这样的事,指不定还会被反噬,既然元气大伤。
解决完褚康门面处的风水,褚钰并没有回家,而是绕道去了大伯褚校的厂房处。
褚校这两年做建材生意挣了不少钱,所以又建了五间大厂房,另有三间仓库。
根据魔典的记载,在上辈子里,大伯的生意可以说很红火,但是魔典里也记载着他家厂房失火的事情,但那时的时间按现在算来的话,还得八年。
褚校为了追求效益,里夜里也有工人上班,外面有保安,但褚钰自然不会从正门进,后头那点墙对她的身手来说根本就是小事一桩。
她溜进去察看了一番,发现了问题所在。
一般来说,容易发生火灾的格局大多在朱雀火星上,又或者是呈三角火星。三角则指的是建筑造型是三角体的,亦或者形成一个三角形的,在遇到五黄的年份,就会容易发生火灾。
褚钰拿一个最简单最显着的事来说,就是我们大家都熟知的故宫。
故宫发生过大大小小不下数百次的活在,明朝时间,大殿着火三次,焚毁严重。
越风涯说过,这从风水学上看,是明朝时期的故宫犯了三角煞。明朝朱元璋称帝之后,为了顺应龙脉的走向,整个皇城坐北向南仰望龙脉,正好就向着正火位,再加上建筑均是檐牙高啄,气势恢弘,棱角高翘尖锐,虽然是将王者霸气发挥得淋漓尽致,但却属典型的明火旺盛的建筑。
本来这些就让紫禁城极为容易发生火灾,三大殿的位置还犯了三角煞,檐角连起来看,正是一个三角形。所以一遇见五黄的年份,失火是必然的。到了清朝时期,经过钦天监的研究和改动之后,这才没有再发生严重的火灾。
而此时此刻,伯褚校的工厂就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三间仓库建的位置也是犯在三角星上。之所以安然无恙十年,是因为工厂里可能因为绿化美观的需要,在仓库前建了个挺漂亮的水池子,水火相克,这才没有发生火灾。
魔典里写,由于褚校生意不错,过了几年,他的厂子再次进行了扩建,或许是当时改动了这个池子,这才导致了在五黄年份遭遇了大火。
褚钰的目光在这池子上扫了一眼,笑了笑,转身便离开了大伯的工厂顺便还给赵昌龙去了个电话,让他帮自己办点事,挂了电话,褚钰便回家陪父母亲和爷爷聊天叙话去。
褚刚一辈子没跟妻子陈梅分开,初到南山居的时候,被这里面的景致给惊了个不轻,别墅虽然是奢华而方便的,但自家的老房子住惯了,老人一时还真难以适应。
好在身边的人贴心,褚岚一家都是孝顺的,褚岚和父亲关系一直都和睦,褚钰在陪老人的时候又贴心,时常讲些公司成立时候的趣事给她听,吴芳白天也陪着他去茶楼或其他地方走走,看看景致。
他一来并不寂寞,二来这别墅里有褚钰布的风水阵,夜里睡眠异常得好,住了几天倒觉得心情愉快。
只是挂念老伴是难免的,但褚刚这次是真的被两个儿子气到了。
他狠了狠心,想要晾老伴一段时间,反正老伴她住在小儿子家里,不缺吃喝。但小儿媳妇刘琳是个什么性子,他却是清楚,只怕是,不用多长时间,老伴陈梅一定受气!
不过,不给她点气受,他能知道哪个儿媳妇好?
这么想着,褚刚也就安心住下了,褚钰自然支持爷爷的决定,她从旁一笑,也是等着。
等着看好戏。
她一番精心设计,肯定想要等着看好戏。
安庆集团的人一大早就去了建材市场,他们是去找褚康麻烦的,而且带头人还是李远。褚康见他来了,原还想拉着他细问那天的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可谁想李远二话不说,给带来的人使了个眼色,一群人来到店门口,就把店门给堵了,不让顾客上门。
他们也不打,也不砸,就是门神一样地堵着。
褚康在建材市场里是属于耍横充痞抢来的客户,一些同行对他意见很大,但是同行却拿他没办法,因为他和安庆集团底下的人有来往,再加上他那个店铺也不知道是不是位置好,生意一直不错,他来建材市场的时间不算长,生意却做的比别人好。
他上头还有褚校护着,自然更没人敢动他了。
如今他也不知道是怎么惹怒了安庆集团,被人家这么整,同行们看着都在背地里偷笑,悄悄议论,说他好日子过到头了。
其实,褚康的好日子也的确是过到头了。
褚康急得满头大汗,却不敢在安庆集团的人面前耍横,只得上去小心翼翼地询问,是不是自己得罪了什么人。
李远冷笑一声,看向他,“你说呢?我真是搞不懂你,褚小姐的亲戚,这得在苏市沾多少光?不好好珍惜也就算了,怎么想到要找她的麻烦?我昨晚就告诉你了,褚小姐不是好惹的,你还想让我去找她的麻烦!好笑,她当初独闯我们越天的时候,你小子还不知道在哪儿混呢!”
李远也不隐瞒这些事,这是褚钰的意思。
她这次就是要镇住两家人,要他们全面地认识一下她在苏市的能力,让他们不敢也不能,在自己上学之后,来找父母的麻烦。
还是那句话,褚钰人有点懒散,她不喜欢麻烦,遇着麻烦她是能避就避,避不了就直捣源头!
而同样是这一天,褚校的厂子里也出了事。
去的人还是安庆集团的,奇怪的是,他们不打人,也不威胁人,一到了厂子里就对着仓库前建的水池子,一通打砸,池子被拆了不说,还被填埋了起来。
这让褚校惊惶之余,摸不着头脑自己厂子的池子得罪安庆集团了?
他慌忙上去问发生了什么事,对方也不跟他啰嗦,把事儿一说,“你得罪了褚小姐,褚小姐不发话,你的厂子暂时不能开工。”
说罢,一群人便冲进了工厂车间,把工人们都给赶了出来。
不能开工,那就不能赶制订单,出不了货,这违约金可是付不起!
再加上,还不止是违约金的事,跟大集团合作,人家是很看重合约精神的,如果不能按照合同日期出货,那褚校和大集团之间的合作也算是告吹了。
褚校又气又急,他和褚康不同,以他的千万身家,在苏市是小有名望,当即便大怒地威胁说要报警,要让敬茶处置这件事。
安庆集团的人一听便笑了,同情地看着他傻了吧?褚小姐有安庆集团护着,在白道看风水结识的人脉不比你多?知道她风水大师身份的人,傻了才敢触她的霉头!
果然,褚校电话一打,碰了一鼻子灰。
没人肯帮他,一听就挂了电话,有人叹着气劝他,赶紧给褚钰赔礼去,甚至有人暗暗透露了褚钰的另外一重身份。
褚校傻眼了。
什么风水大师?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褚康气急败坏,给褚康打了电话,两人一联系,这才知道都遭了秧。褚校在得到丈夫的电话后也赶了过来,两家人聚在一起,又是怒又是惊。
谁能想到本是褚康委托了安庆集团的人要去盛煌集团搞点事,给他们两家人出口恶气,结果却被反过来整治了?
谁又能想到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竟然有这么大的能力?不仅苏市的安庆集团一力护她,连那些平时交好的政商要员也没一个敢得罪她的?
“风水大师?”褚校气笑了,“这不就是骗人的吗!居然还真的有人信!”
他当即带着母亲陈梅和弟弟褚康一家,去了南山居,要找褚钰讨个说法。
他们自是知道南山居安保严格,寻常进不去。他们便出了个馊主意,让老母亲在外头闹,这些保安,对老人家总不敢无理吧?
保安却是没有对老人家动粗,但他们可以不理。
而陈梅年纪大了,闹也就能闹一会儿,时间久了,她是吃不消的,结果两家人又是败阵而归。
褚康的店铺是不用打算做生意了,好在褚校的厂子晚上还可以偷偷开工。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安庆集团的人就跟犯病了一样,白天守着就算了,到了晚上居然还换了一批来守。
咋的,24小时无缝衔接,摆明不给他活路是不是!
今晚天气预报说三天后会有一场大雨,褚钰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又来到褚校的工厂作客,她催旺了三角火星位,之后便回去等,等三日后的那场大雨。
三天后,大雨如期而至。
大雨一下,安庆集团的人就走了,褚校见状特别高兴,他立马打电话通知工人来上班,心里恨不得这大雨一直下。
哪知道,电话刚一打出去,一道闪电从天空劈了下来,仓库失火,而且这火烧得极快,就算有雨也盖不住它燃烧之势,不一会儿就火光冲天,仓库便成了火海,好在工人们没来,不然烧掉的就不止这些仓库了。
褚钰不可能去害那些无辜的性命,她让安庆集团的人守着厂房,不让工人们来,就是不想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自然,她也告诉安庆集团驻守在褚校工厂的人,如果遇见雷雨,立马离开,一刻也不要逗留!
褚校的厂房仓库前一刻起火,后一刻走了的安庆集团人员便在远处回望,脸色惊骇。
他们算是亲眼见识了这位风水大师的诡异手段。
尽管消防人员及时来救了,但是褚校的工厂损失不小,三件仓库、两间厂房化为乌有,订单就更不用提了。
褚校面临巨额的损失和赔偿,顿时感觉天塌了,他再也维持不住严肃的脸,一下子跌坐在地。
老大家出了这样的事,陈梅也是意外,两家都以为是天灾,却不知道其实是褚钰的手段,陈梅劝了大儿子大儿媳几句,但这时候,岂是几句安慰话管用的?还是钱最管用!
褚校开始四处给合作方打电话解释,给生意上的朋友打电话筹钱,但人情冷暖,这个时候,哪会有人借钱给他。
而他的妻子张曼,一向清高,现在也不得不开始跟朋友借钱,甚至借去了同事那里。同事都无能为力对不起,我们嫁得没你好,没钱借你。
一家人跑断了腿,从来没有过的低声下气。
自褚校的厂房失火事件过后,安庆集团就连褚康那里也没去,褚康原以为他没事了,结果哪里知道,以前抢来的客户,这段时间又被抢了回去。他打算重新用那些耍横耍痞的手段再拉拢,客户也因为他得罪了安庆集团,不太敢跟他来往,褚康的生意也一落千丈
两家的情况在半个月的时间里,发生了惊天的变化。
奶奶陈梅的日子也没过好,她一住进小儿子家里,前几天还可以,过了几天,这小儿媳妇刘琳就开始不耐烦,说话带刺,而且建材市场的门面出了问题后,刘琳更是心烦意乱,对婆婆的态度愈加不恭敬。
奶奶陈梅的脾气大家都是知道的,自然不是理亏的主,跟儿媳妇差点打起来,最终一气之下回了十里村。
褚岚和吴芳在得知这些事后,都不由看向女儿,褚刚也是看向孙女。
“爷爷,爸,妈。盛煌集团不会出资的,要是你们想问这个,那就不用问了。我说过很多次,善恶福缘自有报。他们作的,自然也要他们自己承担。”褚钰捧着小茶杯,小口抿着茶杯里的茶。
三人见褚钰这么说,心里想说的话就没有说出口。
褚岚和吴芳还好些,毕竟这么些年受两家人的欺负,对他们算是避之不及,这段时间没他们打扰,日子过得舒心,他们也是不愿再回到从前。
而且,那天在酒店里,他们两家当着夫妻俩的面竟然就打起了女儿公司的主意,他们自然不能再向之前那般软弱。
只是爷爷褚刚心里就有些难熬了些,毕竟都是自己的孩子,这要是挺不过难关去……可怎么办?
两家人没让她等多久,三天后就来了。
他们进不来小区,便打了褚岚的手机,手机里语气从未有过的软,恳请褚岚和褚钰出来坐坐。
褚钰去的时候,特地带上了母亲和爷爷同行。
到了地点一看,还是上回的酒店。
尽管这时候两家都没什么钱,但是却不敢简慢了褚钰一家,一见四人进来,两家人赶紧起来相迎。
第一句话便是道歉。
褚校搓着手,不安道:“小钰,以前是大伯没看出来你这孩子有本事,做了许多叫你看不上的事,今儿大伯给你道个歉,你看在咱们这么多年亲戚的份儿上,能不能帮帮你大伯?银行都不贷款给我们,大家都是一家人,你不会忍心看着你大伯、大伯和你哥一家人一根绳子吊死吧?”
褚校有生以来没说过这么软的话,还是对着自己弟弟的女儿。
妻子张曼心里也觉得无光,但是那又怎么样呢?好歹这还是一家人。
她这些天跟着丈夫东奔西借,这么多年脸,都在这两天丢光了,也不在乎这一点半点了,只要能借着钱,就是让她给人磕个头都行!
“呃……小钰,前段时间的事,是叔叔不对,一家人闹点矛盾,我不该小心眼地去找社会上的人跟你过不去,我那是一时头脑发热,你就看在你小时候,叔叔还算疼你的份儿上,跟那些安庆集团的人说一说,叫他们别再去找我的客户了,我这店……都快倒闭了。”褚康也语气恳切地说道。
褚钰不说话,抬眼看向一起跟来的婶婶刘琳。
刘琳一愣,也赶紧堆起笑脸,讨好道:“小钰,你看我也没有工作,一家人就靠着你叔叔开店赚那点钱。你妹妹年纪还小,我看你也挺疼你妹妹,你就当帮帮你妹妹,婶婶……婶婶知道自己说话不好听,以后婶婶一定改,你就帮帮我们吧!”
褚钰一挑眉,却是看向一旁,“我的父母,还有爷爷呢?”
两家人这才又赶紧给褚岚和吴芳夫妻,以及给老爷子赔罪。
“二哥二嫂,这段时间以来都是我们不对,以后我们再也不管了!就按二哥您说的,咱们各过各的,我们……我们一定孝敬老人,没事绝对不去你们家打扰你们……”
两家人言辞恳切,表情都快急哭了。
褚岚和吴芳低着头,心里悲凉,褚刚叹了口气,看向孙女,目光的意思显而易见。
褚钰抿了抿唇,淡淡道::“听着,我这是看在爷爷的面子上不和你们计较,但是你们的事,我们盛煌集团不会出资,我会跟银行的行长打声招呼,贷款会正常批下来,但我不给你们做任何形式的担保,贷了款,能不能还得上,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
两家人赶忙点头,感恩戴德地道谢。
“还有,爷爷在我们家里也住不太惯,我打算在老家给老人盖套新宅子。大伯和小叔没事儿就常回去看看,孝敬老人。最后一件事,我上学之后,不要随意来打扰我的父母,公司的事更是不允许置喙,听清楚了吗?”褚钰目光冷淡,语气像极了长辈教育晚辈。
两家人赶紧点头称是,又夸了两句褚钰对爷爷奶奶孝顺之类的,心里却是悲凉。
这才几天?以前都是他们训话,现在倒反过来了,自家这孩子,真是都看走眼了……
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事已至此,他们心里也清楚,以后虽然是亲戚,但也只是亲戚了。
事情发展成这样,虽然谁都不愿见到,但如今的结局,却已经是最好的了。
褚钰一家没有留在酒店里吃饭,事情解决了便驱车离开了。
目前的情况来看,褚钰像是把什么事情都已经解决了,可是有一件事褚钰拖了又拖、延了又延的事,就是和禹司南说自己即将前往靖州市读书的消息。
这三年时间下来,褚钰觉得自己大抵算得上是禹司南的朋友吧……
这关键在于,禹司南他把不把自己当朋友。
今天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阳光充裕得照着在每一个角落,褚钰独自驾车前往慕雅公馆禹司南居住的地方,她敲了半天的门,都没有人回应,禹司南大抵是不在家的,而褚钰也习惯禹司南总是不在家。她熟练从大门的地毯下找到大门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
这样的事,已经成了褚钰的习惯。
屋里静悄悄的,一看就知道没有人在家,褚钰熟练地走到室内花坛旁边,躺在花坛前面的躺椅上,阳光透过树叶之间的空隙,扑簌地照进屋子里,照得褚钰睁不开眼,暖暖的,睡意渐渐袭来,迷迷糊糊中,褚钰依稀听见了似乎有脚步声传了过来。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褚钰飘远的意志在一点一点找回来,能够自由进入禹司南家里的,除了褚钰,就只会有一个人禹司南。
知道是禹司南,褚钰的心倒也放了下来,依旧闭着眼睛装睡,想要看看禹司南会这样。朦胧中,禹司南在褚钰面前站住了,虽然闭着眼睛,但是褚钰可以感觉到,禹司南在注视着自己。
脸上忽然痒痒的,额上的头发被一只温热的手撩开,接着那只手轻抚摸起褚钰的头发,好似春风吹着柳梢那样温柔,她的心里忽然有些紧张起来,到底是继续装睡还是……
正当褚钰犹豫的时候,禹司南稍显冷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流口水了。”
几乎下一秒,褚钰就坐了起来,伸手擦拭着自己嘴巴周围,结果自己根本没有流口水,是禹司南在捉弄自己。
褚钰瞪向禹司南,视线刚一碰撞,禹司南那双幽黑冰冷又带着一丝调侃的眼眸就映入眼帘。
“走路没声的,吓死人了。”褚钰扭开了头转移了自己的视线,小声嘟囔道。
禹司南脸色不变,在另一张躺椅上坐下,淡淡道:“有什么事?”
褚钰犹豫了一下,莫名放低了声音,“我是来和你告别的,我要去靖州市读书了。”
“嗯。”禹司南淡淡应了一声。
他好像没有什么别的反应……
不知怎的,褚钰的心里蒙上一层淡淡的失落,她原本还想着禹司南会有一丝丝的不舍,哪怕就是一丝丝,好歹两人相识了一场不是。好家伙,这禹司南竟没有一点反应,她真是自作多情,指不定他根本对自己的事毫不关心!
对!就是毫不关心!
不对,禹司南不关心就不关心吧,自己为什么这么介意啊?
褚钰越想越气,气了之后越是想不明白,她急冲冲地站了起来,结果脚没站稳,整个人很偶像剧地跌倒了禹司南的身上……
褚钰对天发誓,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禹司南下意识地伸手扶住褚钰,怕她摔地上去,两人靠得这样近,禹司南的眸光牢牢地盯着褚钰,深邃的眼眸中闪动着奇异的光芒。
这样近的距离,褚钰却好像被蛊惑了一般,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褚钰。”
禹司南俊美的脸庞近在咫尺,声音就在耳边。
“怎么了。”褚钰呆呆地凝视着禹司南。
“你很重。”
原本暧昧不明的气氛,被禹司南这句话打消得彻彻底底。
褚钰也恢复了自己的理智,立马从禹司南的身上站了起来,红着脸,怒目而视:“我重?我今年才十五岁我能有多重!”顿了顿,褚钰紧接着道:“我就来道别的,既然道完别了,我就先走了。”
褚钰转身便想离开,可下一秒,她的手腕却被禹司南牢牢扼住。
褚钰想要回头却回不了头,她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因为什么。
许久许久,才听到身后传来禹司南低沉冷漠的声音
“一路顺风。”
只可惜,褚钰看不到他此时的神情。
三天后,褚钰便要前往靖州市上学了,她得准备下上学的事。
母亲吴芳为女儿准备上学的东西的时候,褚钰却与父亲坐到了屋里茶几前,离别在即,他要和父亲说一说她心里对于慈善基金会的想法。
“爸,我这有时间可能要麻烦你来做。”褚钰将一张银行卡放在面前的茶几上,褚钰的表情严肃,“这张卡里有将近四千万人民币,这笔钱是我勘察风水的酬金,我不打算拿来作为公司的开销,我想用这笔钱成立一家慈善基金会,去帮一些需要帮助的人,积一些善德福报。”
褚岚微怔,他知道女儿给人看风水相面的价格不菲,却没想到几年的时间,她已经攒了这么多钱,他看着女儿递过来的卡,疑惑着问道:“小钰,你跟爸爸说这件事,是为了什么?”
“咱们苏市还没有慈善基金会,这件事我已经跟胡书记打过招呼了,他很赞成,表示如果我们愿意成立基金会,办理许可方面不会有阻碍。”褚钰目光淡然,继续道:“但是基金会需要人管理,爸,不如您来试试手。”
“我?”褚岚立马摇摇手,表示拒绝,“我不行的,你还是找别人吧。”
褚钰一笑,劝道:“爸不是一直在找工作么?我猜现在苏市认识您的人也不少吧?估计没人敢请您去当员工,还不如就替我管理这笔基金吧。”
这话倒是真的,自从褚钰身份曝光,褚岚也成了名人,不少人认识,谁敢聘请他当员工?请回来是供着,还是用着?
“可是我哪儿会管理这些?这慈善基金会是干什么的我都不知道。”褚岚不敢接这卡,这里面都是女儿辛辛苦苦挣的钱。
“这您不用担心,我让钱总找了个人,以前曾在红十字会工作过,有这方面的经验,人我见过了,可靠,让他和您一起管理,您多跟他学着就行了。您只需要记得,我们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爱心要用在值得你付出爱心的人身上。帮值得帮的,救还有救的。”
褚岚听着女儿的话,仔细思考了一阵儿,试着问:“你说的是不是那些希望小学,或者敬老院之类的?”
“这是其中一部分。”褚钰笑着点头,“如果您能把这一部分做好,也是功德无量。爸,积善之家,必有余庆。我常年人帮人算命,多少有点泄露天机的意思,所以才让您帮忙经营慈善基金,就当是为您女儿我积德了,你和母亲也会因此得到福报的。”
褚岚看着女儿,不说话,只是点头,看起来很受震动。
这个一直憨厚实诚的男人,这一刻眼里有些泛红,半晌才点头说道:“好啊!积善之家,必有余庆。这话说得好!爸也是看出来了,你是真的长大了。既然这样,就好好把这慈善基金会给你建立起来,多帮些人,也希望能替你积福!”
看着父亲郑重接过了银行卡,褚钰慢慢笑了。
终于是到了要启程的日子,而在前一天,她接到了靖州市一中的电话,说是学校会派人来接。
褚钰很无语,看来她的名声是传去了靖州市,那里到底有多少人知道,她目前尚不知道,但至少学校是知晓了,因而这才派了专车来接。
这专车应该也是来接李然的,他毕竟是官门家庭出身,父亲是政法高官,这样一来,褚钰便要跟李然一起,跟着学校的专车踏上前往靖州市的路途。
这倒让吴芳挺高兴,一来是她给女儿准备的大包小包终于可以都带上了,二来是李然这个人,吴芳是见过的,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有他陪同着自己的女儿一起出靖州市,心里稍稍安心了许多。
学校派来的专车是一辆商务考察车,来的人有靖州市一中的副校长贺博文、教务处主任黄喜和班主任孙立,另外还有一名司机。
学校这样重视一名学生开学报到的事,是很少见的,主要因为来的人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成就很少见。
靖州市作为省会城市,在国内属于着名的一线海滨城市,风光秀丽,自古就是名人名家聚集之地,这里的企业家在国内许多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而苏市的拍卖会上,邀请函自然是少不了这些人的,因此,不少靖州市的名企老总都算是见证了盛煌集团的成立。
回去之后,这个消息一来有电视台的报道,二来有这些老总绘声绘色的宣讲,褚钰的名声就这样在靖州市传开了,学校得知这个消息后,自然也是震惊了!当即决定派车去接。
早晨八点出发,褚钰拜别父母,坐上前去靖州市的专用车。
宽敞舒适的车里只有褚钰和李然两个人,校方看重李然和褚钰的身份,所以特地派了一辆舒适的房车。而且时当夏季,房车上还备上了饮品和水果,让褚钰和李然在路上不至于饿着或者渴着。
靖州市一中之所以这么重视这两位学生,是因为这两位学生的背景实在是有点吓人。
首先是李然,父亲是政法高官,母亲是省人民法院的法官,这样强大的背景校方哪里敢不慎重,其次就是褚钰,小小年纪白手起家创立公司,上流社会间早已传了开来,盛煌集团的董事长就是褚钰,所以褚钰的大名在靖州市一中高中的董事会也已经传开了。
要么就不来,一来就来这么两尊大佛,而且都是省内的中考状元,校董们在商量过之后当即决定派专车去接,才能显示出自己重视二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