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棠早上醒过来的时候收到两条消息。
一个是傅辰远的好友申请,另一个是戚珂的微信消息。
#那场比赛,你还记得吗,我赢了。#
余棠脑子还有些迟钝,等反应过来戚珂说的是什么的时候,果断放下手机继续睡觉。
过了两三分钟,觉得自己毫无睡意,再拿起手机的时候,傅辰远的好友申请已经没有了。
就像是根本没有出现过。
如果不是确定自己记忆没有出错,余棠差点以为傅辰远根本就没发过好友申请。
翻身下床,身边的宋茜微眯着眼看了看手机,“这才六点多,你不困吗?”
“你睡吧,我打个电话。”
余棠哄小孩似的哄了宋茜两句,见她又睡了过去,轻手轻脚的去了客厅,
然后打通了戚珂的电话,听筒那边的人很显然也起床了。
“宝宝睡的不好吗?”
“你睡得好吗?”
“不好呢,宝宝不在身边。”
余棠弯了眉眼,“嗯,我睡的挺好。”
听筒里传来笑声,带着对她小脾气的包容宠溺。
“傅辰远的好友申请,是你处理的吗?”
对面的人向来坦坦荡荡,“是。”
余棠被他坦然到不要脸的态度噎了一下,舒了口气,“我们今天上午,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过了好久才听到回话,“你觉得我有病是吗?”
余棠也学他坦荡的回答,“是。”
“宝宝,你说,精神病人和正常人一样吗?”
余棠轻蹙了下眉,又很快松开,戚珂的问题让她感觉很奇怪。
精神病人怎么可能和正常人一样?
那边的戚珂挂了电话,这是戚珂第一次挂她电话。
余棠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很荒谬但又在情理之中的猜想。
戚珂真的有病。
宋茜吃过早饭就去公司上班了,她好歹也是宋家正儿八经的继承人,更何况还有孟倩这个隐形炸.弹随时会抢她的饭碗。
虽然宋茜不怎么在意公司家产,但谁也不想自己兢兢业业打拼的东西被一个小.三的孩子抢走,所以宋茜只能更兢兢业业的工作。
季楠楠直接去了宋茜家找余棠,到地儿了之后风风火火的,“你怎么和宋茜住一起?”
余棠给她倒了杯水,“吃苹果吗?”
“不吃。”季楠楠的饮食习惯和养生完全搭不上边,“哎,我问你话呢。”
“婚礼举行之前和新郎分开过,更有新鲜感,小别胜新婚呀。”
季楠楠:“……”
一口老血吐出来。
“咱们一起玩的,谁不知道戚珂和宋茜以前有过一段,你心这么大?”
余棠自顾自的削苹果,她没做过这些事,苹果削的生生的小了一圈,“他们没有,而且,戚珂呀,这你还不放心吗?”
“又是洁身自好又是守身如玉的,怕什么?”
季楠楠嘴上说着不吃,还是毫不客气的拿过苹果咬了一口,含糊不清的说着,“守身如玉?为你吗?”
“是呀。”
“……糖糖,你越发的厚脸皮了。”
其实,她更想说,余棠越发的不要脸了。
还是要给好友留点面子的。
“对了,你听说孟倩最近的生活了吗?”
“没兴趣,不想听。”余棠自己的事还一大堆没弄好呢,哪有心情去关心别人,“你要不要来当我的伴娘?”
“那必须的呀,我不当谁当?宋茜吗?”
站在自己家门口正要开门的宋茜停下手中的动作准备听听余棠怎么回答。
“可以啊,宋茜挺好的。”
门外的宋茜很满意。
门内的季楠楠炸毛了,伸手捏着余棠的脸,“好哇,你这才在她家住多久就不要我了,你忘了小时候咱俩还一起比谁尿的远吗?”
“别瞎说,女孩子不比这个。”余棠扒拉着她的手,“松手,手脏不脏,别捏我。”
门突然被打开,余棠和季楠楠一起回头看门口。
余棠看了看面色不善的宋茜,又看了看压在她身上还捏着她脸的季楠楠。
……怎么有一种被捉.奸的感觉?
然后,三个人的尴尬。
宋茜上下打量了下季楠楠,坐在余棠身边,“我要当余棠的伴娘。”
季楠楠:……
小老弟,你这不对呀!
作为主人不应该先寒暄寒暄?
哪有一上来就说这个的?
“糖糖,你说,你选谁?”季楠楠搂着她的胳膊,眼神冒火的盯着宋茜,还不忘记补充一句,“只能选一个!”
余棠眨眨眼,“我听戚珂的,让他选。”
季楠楠嚎了一嗓子,痛心疾首,“你还没嫁过去就胳膊肘都往外拐了!”
余棠好笑的看着她,拽了拽她的头发,“错了,我们已经结婚了。”
宋茜在一旁看着她俩互动,突然就明白为什么余棠会来找她而不去找季楠楠帮忙。
因为是真心把季楠楠当成朋友,不想让她担心。
想到这里心里突然更不舒服了。
余棠再想躲戚珂也不行,婚礼一大堆东西,虽然戚珂都包办了,但还是要照婚纱照,试婚纱。
一个星期时间确实有点紧。
余棠试婚纱的时候低头盯着裙摆,渐变色的鱼尾裙铺在地上闪着细碎的光芒,“你在上面贴鳞片了?还会反光?”
婚纱是定制的,可以看得出来,戚珂从很久以前就开始准备。
戚珂从背后抱着她,“没有,镶了点钻石。”
余棠看着镜子里婚纱裙摆拖在地上老远还在反光,这是,镶了一点?
“我觉得那个鱼尾裙的更好看。”
戚珂看了眼,领口都开叉到肚子了,“买了,晚上单独穿给我看。”
“你还有钱吗?”
“有,很多。”
“哦,那别买了。”
“……”
大婚的前一天,她搬回了戚家,季楠楠过来看她。
“真没想到你会这么早嫁人。”季楠楠坐在她的床上翻看他们的结婚照,那张和戚珂无数次缠绵她看到就想作呕的床。
“你们俩站在一起真好看,郎才女貌,金童玉女,糖糖,我都羡慕你了,戚珂真的是梦中情人的存在。”
“梦中情人?”
余棠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把玩着口红,嘴里轻喃季楠楠说过的话。
季楠楠终于发现是自己一个人在自说自话,放下相册搬个小凳子坐在余棠身边,“糖糖,你不开心吗?”
余棠扬起明媚的笑容,“怎么会?”
“这么好的男人,会给我我想要的一切,什么都宠着我,我怎么会不开心?”
季楠楠微微皱了下眉,总觉得好友说出来的话蒙着层灰尘,看不到最真实的样子。
“楠楠,你知道吗,我从十五岁就喜欢戚珂。”
只不过戚珂并不是表里如一的温润公子,当她发现他骨子里偏执的占有和疯狂,她就明白戚珂不是良配,更不是一个好伴侣。
哪里会有丈夫天天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监控着自己的妻子?
所以少女时期的知慕少艾早就烟消云散,她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少女时的情怀。
她活到现在唯一喜欢过的人,就是这个让她既享受人世间一切美好又把她拉入深渊的男人。
季楠楠总觉得话还有后半句,“然后呢?”
余棠把手中的口红放下,立在桌子上,笑得开怀,“然后我们结婚了呀,傻姑娘。”
季楠楠一下子就火了,动手开始挠她的痒痒肉,“你说谁傻呢?”
余棠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一边闪躲一边求饶,“是我傻,我傻,你最聪明了,别挠了。”
“想得美。”
季楠楠还想和余棠玩闹一会儿,但动作却随着男人的进入停了下来,“戚总。”
戚珂翘起唇角,应了一声。
季楠楠有点怂,戚珂每次都笑的人畜无害,对谁都好像是彬彬有礼的贵公子,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怕戚珂。
真佩服余棠敢一直和戚珂生活在一起。
“那戚总,我先走了,新婚快乐啊。”季楠楠很明智的把空间腾给这俩已经不算新人的新人。
戚珂微笑着颔首,等季楠楠走了以后,他抱着余棠坐在床上。
戚珂很喜欢腿上的重量,有一种全世界都在他怀里的感觉,手搭在她腰间的痒痒肉上,轻轻挠了两下,满意的看到她闪躲着只能往自己怀里靠。
“怕痒?”
余棠点点头嗯了一声。
“怕痒就别让别人挠。”
余棠慢半拍才反应过来,戚珂的意思是不让她和季楠楠有肢体接触。
“她是女的呀。”
“是吗,那又如何。”
余棠闭嘴不再说话了,她觉得戚珂越来越病态,占有欲完全称得上是癫狂。
“你十五岁喜欢我,然后呢?”
“然后结婚了。”
对于戚珂的监听,她已经无所谓了,如果哪天戚珂不监听她她反而会觉得奇怪。
“说实话,宝宝。”戚珂紧了紧怀抱,让她更贴近他。
余棠又感受到那段被囚禁时光的压抑,“我说的是实话。”
只是隔了很多内容。
“宝宝,别惹我生气。”戚珂让她靠在自己胸前,掌心抚摸着她脑袋,手指穿过发丝,柔顺的不得了,“后来是喜欢傅辰远了吗?”
余棠把头埋在他怀里,声音闷闷的,“戚珂,你生气了,又要怎么折腾我?”
“不是全世界都要按你的意思运转,你能不能别这么霸道。”
戚珂托起她的下巴,在她额头烙下一吻。
“我确实不能让全世界都围着我转,但我也确实可以,让我想要的围着我。”
“我这辈子只要你。”
“去天堂你要跟着,下地狱你也得陪着。”
“我们两个拴在一起,分不开,知道吗?”
余棠没有靠在他胸口都能很清晰的听到他的心跳,强有力,加速的心跳。
“你觉得你正常吗?”
戚珂替她脱了鞋袜,拥着她躺在床上,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行动,老实的不得了。
“不正常。”
余棠猛的睁大眼睛看着他,眸子里都是不可置信,“你一直都知道自己有病?”
“是。”
戚珂掌心轻轻覆在她眼睛上,感受着她眼睫扫在掌心酥软的感觉。
也阻隔着余棠的表情,正常人对精神病人的同情,怜悯,抵触,歧视,甚至厌恶。
余棠按上他的手,想扒拉下他盖着她眼睛的手,只不过没成功,过了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知道自己得病的。
“你要和傅辰远一起走的时候。”
“我们去配合治疗好吗?”
“治不好,余棠。”戚珂反手握着她娇嫩的小手,吻吻她的指尖,“我对你的执念,没法治。”
徐誉接到陆川淮电话的时候,听他描述他朋友的症状的就觉得像他接触过的一个病人。
当他到了医院,陆川淮在外面等他,“你来了,他在里面,发烧了刚清醒。”
徐誉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的情况有点特殊,女孩不喜欢他,他在人家楼下一直等,淋了一夜雨,现在刚醒,还有就是,真的特别喜欢那个女孩,喜欢的有点,不正常。”
“放心吧,我接触过这种病例。”
推开房门进去的时候,徐誉心里咯噔一下,他确实接触过这种病例,病人就是戚珂。
把门关好,“戚总,你好久没来治疗了。”
戚珂淡淡的嗯了一声。
“陆少让我来的,他描述的……感觉你病情好了很多。”
屋内沉默了很久,寂静的让人发慌,徐誉想说点什么打破空气中的沉闷,戚珂比他先开口。
“更严重了。”
他破产之后事情一大堆,根本没有时间抽空去找心理医生,没有心理疏导,没有药物的遏制,再加上余棠想要走的决绝。
病情恶化的程度是他难以想象的。
“我把她关起来了,还逼她哭。”
这是以前不会有的,以前只要余棠落一滴泪他就会心软。
徐誉皱了皱眉,“你打她了吗?”
“没有,舍不得。”
“我会继续吃药配合治疗。”
“不要告诉陆川淮这件事。”
徐誉出了病房,对着陆川淮,“你朋友根本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他只是,太爱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