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红袖来给萧予安洗漱更衣,结果发现他木头似地坐在床上,眼睛发直,黑眼圈极重。
“皇上?”红袖吓得手里装水的盆都快掉了。
萧予安回过神来:“啊?”
“皇上您怎么了?没睡好吗?”红袖担忧地问。
萧予安岂止是没睡好,他这一晚上根本就没睡!
没办法,身旁没有呼吸声,萧予安无法入眠。
熬夜伤身啊伤身,萧予安揉揉太阳穴,起身让红袖给自己更衣。
萧予安是个很能调节心情的人,熬夜让他心里堵得慌,于是他决定找点事情分散焦躁。
天刚破晓,时辰尚早,初冬的清晨冷意逼人,太医殿药香弥漫,大殿中央,排排药柜下,一名老太医正裹着厚厚的袍子有一下没一下地点头打着瞌睡。
听闻声响,老太医抬起头来,见到是萧予安,连忙下跪高呼皇上。
比如去男主,再去女主,感受一下沐浴在主角光环之下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男主晏河清正在太医殿治伤,用过早膳,萧予安愉悦地奔向太医殿。
“带我去。”
老太医了眼跟着萧予安的一群侍卫和婢女,面露难色:“皇上,内室小,恐怕容不下这么多人。”
老太医一跪,老胳膊老腿就开始吱嘎响,吓得萧予安连忙将他扶起:“昨天从牢狱那送来的人呢?”
“回皇上,在内室,刚服下麻沸散,应该在酣睡。”老太医回答。
内室果然很小,一张卧榻几乎占据了整个房间,而卧榻上躺着一人,萧予安按捺住内心的激动,慢慢走过去。
是男主啊,是晏河清啊,夜御十女,不是撩到了妹子,就是走在撩妹的路上,并且撩遍天下妹子的男!主!啊!
萧予安将红袖和杨柳安拎出来:“我就带俩。”
老太医不敢再怠慢,连忙领着三人来到内室。
老太医见萧予安疑惑,忙解释:“这是此人宁死也要抹的。”
萧予安思索了一下原著剧情,恍然大悟。
然而到那人脸时,萧予安却愣住了。
眼前的人没有了在牢狱时的狼狈,衣裳也换了套干净的中衣,手脚缠着布带止血,整个人着清清爽爽,但是不知何故,他的脸上抹着一层黑炭,根本无法清原本的容貌。
红袖何等的伶俐,见萧予安面露遗憾,一下洞若观火:“皇上,我去打盆水将他的脸洗净?”
“不用了,没事。”萧予安摆摆手。
原里,少年君王同萧予安那般,将晏河清从牢狱里放出,晏河清知道少年君王的意图,所以坚持用黑炭掩盖容貌,一日,少年君王想起晏河清,好奇前来,可当少年君王到晏河清那张黑如鬼煞的脸后,厌恶不已,于是不再过问晏河清的事情。
晏河清也因此逃过了可能成为禁脔的劫数。
萧予安想着也许一年半载后,眼前睡颜安详的这人,可能会活生生地将自己剜死,就不由地感慨万分,感慨完后心里突然涌起一股不满。
为什么睡得这么香!自己昨天可是一晚上没睡着!
反正也不急,总能见晏河清长什么样。
卧榻上的人,虽然轻轻皱着眉头,但是呼吸绵长,安稳平静。
萧予安瞧了一眼熟睡的晏河清,又比划了一下床榻的大小,满意地点点头后,将晏河清往床榻里头推了推,然后萧予安躺下了。
他躺下了!!!
不患寡而患不均,萧予安不患不均,但是他患寡,萧予安长叹一口气,心想这以后身边要是都没有呼吸声……
等等,呼吸声?
老太医的内心在咆哮呐喊:没见过啊!真的没见过啊!
“皇上,这,这,这?”杨柳安也手足无措。
另外三人呆了一秒,老太医吓得扑通就给萧予安跪下了:“皇上?”
“不要这么惊讶,没见过太困了席地而睡的吗?”萧予安好心安抚老太医。
杨柳安向萧予安,见人点点头,忙遵旨一声,走出内室。
随既红袖又遣走了老太医,一面给萧予安解衣整被褥,一面劝道:“皇上,这地方床硬被潮,你想要此人,为何不让人带他回寝宫呢?”
好在还有一个明事理的红袖,她扶起老太医对杨柳安道:“杨侍卫,昨日皇上未睡好,此时困顿想小憩一番,你先去内室门口守着吧。”
萧予安心里忍不住感慨:不愧是少年君王钦点的贴身侍女!太善解人意了吧!
萧予安:“……”
……姑娘!!我错了,我收回刚才善解人意的那句话!我真的只是单纯的想睡觉而已,求你不要再提禁脔的事情了!这可是男主啊,我怕剜肉不够,会被削成人棍啊!
萧予安有些心累,一心累他就犯困,干脆懒得解释,躺床榻上阖眼就睡。
红袖大概没想到萧予安是真的想睡,略略傻眼后,忙替人裹好被子,悄悄退出了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