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木萤就又去舅舅家了。
可敲了半天门,都无人应答,听旁边邻居说了,她才知道,昨天她们走后不久,舅舅就出门去了,一直没回来。 不过这也难不倒她,绕到屋后面,翻院墙就进去了。 昨天倒出来的那些碎石子儿依旧散在地上,没有人清扫,六十颗玻璃珠一颗不少的全在那儿。 不过,怎么都是彩色的了? 一二三四五六,正好六种颜色,好像昨天她看见的黑叶玻璃珠全是错觉似的,木萤都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了。 虽然没想到是这个结果,但是木萤还是把这些玻璃珠用塑料袋装了起来,准备带走研究。 回家后,她问了她爸关于昨天那些玻璃珠的事儿,没想到在他的记忆里,散落在地上的玻璃珠就是彩色的。 可木萤分明记得,昨天一直到临走前,那些玻璃珠都是黑色的。 后来她又在网上找到了当初她玩过的那款跳棋,仔细比对了一下,她拿回来的玻璃珠颜色确实和跳棋里的一模一样。 木萤甚至用锤子敲碎了几颗,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好像就是普通玻璃珠,所有的不正常都汇聚到了她的右手手心。 网络上也找不到这东西的任何线索,她尝试过能想到的所有驱邪的办法,什么糯米、大蒜、朱砂,甚至捏着鼻子用了秽物,都不行。 一晃好几天过去了,舅舅也一直没有回来,电话也打不通,找不到人,也就没法问他当初他藏金子的时候,那些玻璃珠的情况。 随着时间的流逝,木萤发现那颗眼球的存在感越来越高。 第一天,只要不直视它,就不会受影响;第二天的时候,手就不受控制的去撕膏药,好几次都差点看到眼睛;到了第三天,用东西遮挡已经完全不起作用了,只要她一静下来,那只眼睛的样子就会出现她脑海中,然后她就会陷入不由自主的恐惧中。 这时候,木萤已经意识到,再不把那眼球从手上弄出去,再过一天,她就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从眼球的影响中挣脱了。 晚上,她偷偷拿了一把水果刀进屋,反锁上门。 既然什么办法都不管用,那就试试最笨的法子,把这眼睛从她手上剜出去。 反正再不解决这东西,她可能都撑不到比赛结束,就要失去角色控制权了,这时候,拼命都值当,别说剜一只眼睛了。 这只眼睛虽然不受她控制,但是她伤害这只眼球时的痛感却一分不少。 她把毛巾卷起来咬在嘴里,止血绷带和药物都放在旁边,然后就拿起消过毒的水果刀戳向了她的手心。 很快剧烈的痛楚就让她满头冷汗,好几次差点就要剜出来了,她的精神就一阵恍惚,刀子就抽了出去。 最后她一狠心,闭着眼对着那里,飞快的一剜,才成功了。 那颗眼球跳出来落在了地上,依旧冷冷的盯着她。 她连手上的剧痛都来不及顾,抄起床边的锤子就是一下,直接把那诡异的眼睛都砸碎了,变成了一团肉泥。 木萤犹不放心,又拿起桌子上的书,快速撕了几张纸点燃放在那块儿烧,直到地上只余下灰烬,再无别的东西,她才作罢。 可她却高兴不起来,眼球被她弄没了,但是她还在赛场上,说明她根本没有完成终极目标,也就是说,她并未消灭邪物。 她低头一看,右手手心同样的地方又出现了一只眼睛,依旧冷冷的盯着她。 手也没有任何伤口了,要不是剜手的痛感依旧清晰,她都怀疑自己刚刚烧掉眼球是错觉了。 不过这次,她很快就从眼球的精神影响中挣脱了出来。 眼球的精神影响好像没有那么强了。 她拿了一贴膏药把眼睛贴上,那种即使不直视眼睛,也依旧存在的被注视,坐立不安的感觉果然褪去了。 看来她今天莽撞的举动,也不是没有收获。 好歹又能多撑两天了。 在手心剧痛的折磨下,木萤度过了漫长难熬的一夜。 第二天,精神萎靡不振。 仔细想来,已经连续好些天没能好好休息了,眼下的黑眼圈越来越重,再这样下去,眼球还没把她弄崩溃,她就会因为休息不好,出问题了。 而且在家里,有家人在身边,她的手心始终用膏药贴着也不好解释,她的精神状态也会让他们担心。 木萤意识到她不能继续待在家里了。 当天她就找借口说,学校有事情,她要提前返校,第二天就要走。 在父母眼里,学校的事就是最大的事,自然没有多想。 晚上时,木萤明显又感觉到,手心眼球的精神影响在逐渐加强。 为了让明天离家路上不出现什么幺蛾子,她晚上又咬牙试了一次剜眼睛。 这次她熟练了许多,疼痛也叠加了。 她看到手心的伤口处又长出了一只眼睛时,已经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了。 第二天,她就坐火车回了学校。 不过她没有回宿舍,而是在学校周围,找了个便宜的小宾馆住下了。 没办法,虽然她们寝室暑假没人留校,但是她这手,疼的已经很难爬上宿舍的架子床了。 她不知道这眼睛到底能长多少个。 有可能这个眼球就是最后一个,有可能眼球数量和弹珠数量一样有六十个,但也有可能,这种剜除办法,治标不治本,只能拖延时间,眼球无穷无尽。 木萤躺在宾馆的床上,已经对完全解决这个眼球问题不抱太多希望了,她现在的目标就是尽量拖长存活时间。 这个世界明显不是表面上的和平,角色有存活危机,那么按往届的比赛来看,是有存活基础分的。 如果她在比赛结束前,因为角色死亡退出了比赛,这部分积分就拿不到了,得分不会高。 还有三天,她进这个世界就半个月了,比赛时间只剩下一半,只要撑过这段时间就好了。 但是撑过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按两天剜一次眼球算,她也还要剜九次,才能熬到比赛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