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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发芽的土豆不能吃(1 / 1)

第160章

崇祯五年十月十一日,程世杰在海州港登陆辽南,在正式踏上辽南的土地,孙之澋就愣住了。

他着实被震撼到了,整个海州不是紧张备战,而是一副热火朝天的施工场面,他有些难以置信,这还是那个人烟稀少的辽东吗?

在孙承宗担任辽东经略的时候,刚刚加冠的孙之澋曾跟随孙承宗来过辽东,并且跟随孙承宗视察过辽东的很多地方,辽南当时已经失陷,他曾随茅元仪武装侦察过海州,虽然没有抵达海边,而是在海州西北的方向。

然而,现在的海州却与从前的海州是两個世界,从海州港到海州城的官道,原本已经修建了差不多七八丈宽,现在则是在加宽部分,加宽的官道差不多将近一半,三四丈宽。

往来的大车在原来的那条官道上行驶着,北面的官道路面上,则是无数的民夫正在紧张地施工,木制的舂槌和圆滚滚的石碾子交替作业,将黄土铺就的路面压得平滑如镜。

孙之澋是一个见过世面的人,他在心中暗自咂舌,无论是北京周围的顺天府,还是保定府,再或者是河涧府,就算是北京城内的御道恐怕都没有这种水平。

沿着这条正在施工的道路,程世杰的车队缓慢前行着,走了莫约三十来里,就是一座换马的驿站。与一般驿站不同的是,这座驿站一分为四,中间是那条宽阔的官道,左右两则都是驿站的城堡,不过驿站却分为民用和军用区域,这两功能区域泾渭分明。

程世杰自然走的军事通道,也可以优先进入驿站,这座驿站与一般占地数亩,或者十数亩的驿站不同,这座驿站占地面积超过上千亩地,如同一座小城。

事实上,辽南的驿站分为甲、乙、丙三种规格,丙等驿站是根据客流量或者说是人流量而决定的,大约是占地面积二三十亩左右,乙种规格是次等重要驿站,占地面积在五百至八百亩之间。

甲等等级最高,拥有一千三至两千亩不等。靠近港口以及军事重镇的驿站,都是甲等驿站。孙之澋不知道这些,但是他却发现,驿站里整整齐齐的房屋,这些房屋的质地都非常奇怪,不同于内地的茅草屋和土坯房,墙面呈青灰色,摸上去手感硬硬的凉凉的。

这确实是内地不同,这是钢筋水泥建造而成的,在军事重镇上的驿站,可以随时成为一座临时避难所,保护附近的百姓和商旅。

程世杰的车队在驿站没有停留,直接通过驿站,甚至连海州城也没有通过,程世杰是直接前往前线。

翌日,孙之澋被一股刺鼻的气体给熏醒了,直到吃过饭,离开驿站,他这才发现,在驿站不远的路边,也是一个巨大的工地,无数工程百户所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衣服的胸前和服背后有一块白麻制作的补子,补子上绣着“田记菜刀”字样。

要说田记菜刀,不得不提一句,这可是中华老字号王麻子,在山东山东青州有一铁匠名叫田老万,祖上九代以打铁为业,田老万手艺高超,所铸刀剪火镰等铁器品质出众,特别好使。人们常夸赞,只要是田老万经手的,即便是铁锹,铲泥也丝毫不粘。因此,田老万打铁匠在当地赫赫有名,有口皆碑。

田老万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女儿叫田青,田青在田老万死后,嫁给了一个山西商王姓商人。她的丈夫王掌柜虽其貌不扬,满脸麻子,但他为人诚实厚道、精明能干,又颇善经营。田青便将父亲及几代口口相传的铁器锻造技艺倾囊相授给了夫君王掌柜,于是王麻子这个品牌就成立了。

现在田记的掌柜,还是田老万,老万并不是田柚的真名,叫他老万,是因为他家里真是家财万贯。田记就出钱购置了六千套衣服,免费送给工程百户的修路工人,这种打广告的方式,就连程世杰也拍案叫绝。

从田记首创这种广告模式,并且获得了很好的宣传,在菜刀、剪刀领域,田记几乎成了辽南的龙头铁匠公司,随着田记菜刀之外,还有像“戴记逆旅”、“刘记包子”、“曹记香油”,甚至也包括了“辽东银行”。

对于这种打广告与惠民互惠互利,合作共赢的商业模式,程世杰是非常支持的,也成了移民必备,甚至衍生了很多广告的方式,比如说在移民安置点最先发放的单肩包、碗筷、床单、鞋子,也包括驿站的外墙,都成了广告的投放地。

天地良心,这可不是程世杰的点子,而是明末商人自己想出来的。各种各样的广告物品,也也节省了管委会的管理资金。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路边建了一个高大的铁制滚筒装置,刺鼻的气味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巨大的滚筒通过一个奇怪的机械连接在一个转盘上面,两匹骡子拉着转盘不停转动着,滚筒也随之转动着。

滚筒里内里传来一阵阵金属摩擦内壁的刮蹭声,铁桶的转轴是一根关键部位包裹着铁皮铁棍,滚筒转动时这根轴并不随之转动。

铁桶下方堆着木柴,升着火,但可以肉眼看见热气腾然而上。

孙之澋看了一阵,只见滚桶的一个侧面地盘猛地被打开,年轻的民夫们立刻冲上前用木铲子一铲一铲从滚筒中铲除一种物事,这物事呈灰黑粘稠状,细看时似乎有微笑的颗粒夹杂其间,顷刻间桶内物事已经被民夫们掏铲干净。

底盘重新封上,远处两个民夫挑着满斗的沙子过来了,然后一个身上穿着青色杂衣的年轻人顿时接过,将沙子倒入一个木制的圆柱形容器,容器内壁上隐隐约约划着一纵多横多条墨线,还标着一些谁也看不明白的符号……

接下来,孙之澋就没有心思看下去了,程世杰的车队再次启程,在他的印象里,天下的道路在他出生以后似乎就没修过。

自从万历四十六年以后,朝廷和地方政府的财政极度匮乏,不是旱灾就是涝灾,要么是蝗虫,年年都要赈灾,岁岁都要养兵,征辽饷,征剿饷,税越来越重,用钱的地方越来越多,那里还有余钱来修缮道路,连顺天府都是如此,地方就更不必说了。

因此一进辽南看到如此热火朝天的筑路景象,也由不得孙之澋颇感新奇。除此之外,辽南县村镇给他留下的印象,用两个字概括就是“活力”。

坐在马车上,孙之澋想的事情更多了,现在的海州居然没有半点大战来临的紧张气氛,要说没有紧张是假的,他们紧张的则是抢班加点的修路,或者是疏通沟渠,建造房屋。

辽东的冬天来得非常早,去年这个时候已经开始下雪了,现在虽然没有下雪,却也感觉到了明显的寒冷。

可问题是,程世杰居然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在修路,这就很说明了问题。

首先第一点,在孙之澋看来,程世杰有绝对的把握修建道路,修建房屋,疏通沟渠,如果没有绝对必胜的把握,程世杰所做的一切,都是给皇太极做嫁衣。

其次,第二点,这里的百姓也没有惊慌失措的逃难情景,这说明,辽南的百姓,对于程世杰和宁海军有着足够强大的信心。

就像后世,随着大毛和二毛打仗,二毛超过三分之一,接近一半的人口逃到了国外,这其中大部分都是青壮中坚力量。

辽南永远看不到倒毙路边的饿殍,就在海州东北方向的大路上,有设置的收拢登记流民的哨卡,一些身穿黑衣臂上缠着“交管”臂带的衙役维持着道路交通和秩序,大路边上有着土坯茅草搭建起的临时流民驻地,路面上插着各家商贾旗号的马车川流不息。

到接近海州前线的时候,剩下的约六十里路面让孙之澋更是大吃一惊,这条路几乎全都由石头铺成,其实就是水泥。而从这两路的南端开始,就不再见天下通行的两轮马车,取而代之的是飞奔而过的大型四个轮子的马车,车厢宽大,车身长,马匹健硕,有些拉车用的马匹看得孙之澋都直流口水。

胡二奇抢到的战马,并没有直接划给骑兵都司,而是分散到了辎重部队,辎重部队平时是周延栋负责管理,这些人在战时,以总为单位,分配到各都司。可以说,现在的左右都司,加上辎重部队,全都司下辖人数突破了万人。

“拜见大帅!”

临近前线,宁海军的士兵多了起来,哨卡上和路面上巡逻的步兵,偶尔飞奔而过警戒.地面的骑兵,一个个身材健硕二目有神,无论是手中的长枪还是身上的马刀都是上好的材质,这些士兵大多都不说话,哪怕是擦肩而过都不扫孙之晾一眼,来匆匆去匆匆,精气神十足。

“大帅回来了,太好了!”

虽然程世杰一个命令没有下,甚至都没有在全军将士面前露面,仅仅是坐着他的马车抵达前线,全军士兵陡然暴涨。

孙之澋见识过这个时代最优秀的军队,然而即便如此,他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些兵的素质和精神状态是出类拔萃的。他们无时无刻不是在恪尽自己的职责,而不是在敷衍上差。

孙之澋心中暗自计算,若是宁海军全军的素质都是这种情况的话,那么,程世杰手中的兵力就算仅有一万人,却也足以媲美某些号称带甲十万的关宁军了。

程世杰的前线指挥部高立在太子河的左岸的八里湾镇,但是与后世的八里镇却是南辕北辙的两个地方。

原来的临时军营已经建成了一座城市,特别是码头、仓库、校场、工厂、生活区一应俱全。

来到程世杰的节堂,周宁急忙向程世杰介绍最近的战果:“这些天建奴对我们的防线进行了十三次试探性进攻,只是有些遗憾!”

“什么遗憾?”

周宁苦笑道:“这些建奴、蒙古、还有汉军伤亡已经超过两三千人了,只不过,他们不是被飞雷炮炸死的,就是被地雷炸死的,大部分已经面目全非,难以辩认了,这样的首级是不算数的,所以一轮筛选下来,我们只弄到了一百五十来级建奴首级,三百多级蒙古首级,五百余级汉军首级!”

汉军首级在明军这里不值钱,如果把杀死的建奴全部斩首,少数可以给宁海军将士创造一些小地主。

“已经不错了!”

程世杰笑道:“把首级用石灰腌制起来,用快船送到天津报捷。”

“是!”

程世杰听着周宁的汇报,这段时间以来,建奴使用了很多方法,想要破坏壕沟铁丝网战术,事实上,这个战术其实是无解的,只能用人命去填。

除非建奴有一支精能排雷技术的工兵,利用夜色,可以在宁海军没有发现的情况下,把铁丝网用钳子剪断,把地雷排除干净。

“在本帅不在辽南的日子,看样子大家做得还不错!”

程世杰笑道:“传本帅命令,全军将士加餐,赏肉半斤!”

“谢大帅!”

此时的程世杰也不再是从前的穷鬼的,至少他想要请全军将士吃顿肉,不再是困难的事情,辽南的很多牧场,都是圈养的方式,把牛羊或用铁丝网圈起来,在减少运动的情况下,牛羊长膘很快,特别是胡二奇的功劳,让程世杰拥有数十万只羊,别说吃一顿肉,就算是全军将士,每个人发几只羊都还富裕。

孙之澋再一次被程世杰的豪给震撼到了,在太子河的大营,宁海军将士总兵力不多,只有一万多人,其中超过一半是辅兵和非战斗人员。

随着程世杰的命令传达,后勤部门马上运来下一筐筐水灵灵的葱、蒜、白菜,还有好几筐红通通的西红柿,最后,一队饲养员驱赶着上千只羊来到大营。

“别浪费,让新兵们见见血!”

在程世杰命令下,近卫都司的新兵以坐司为单位,排成长枪拿着狗腿刀,冲向羊群,随着刀光一闪,一只只羊就这样给捅死了。

训练效果还算不错,可问题是后勤军需军官却破口大骂:“都是败家子,这刀往哪捅的,这羊皮都捅成筛子了!”

“没问题,做不成羊皮袄,可以做羊皮靴子,反正不会浪费!”

熟练的炊事兵上前剥皮,去内脏,剔骨切肉,手脚麻利的洗菜切菜,还有人削了大量土豆,和羊肉一起放到锅里炖……

看到他们不停的料理这个料理那个,孙子澋的喉结动个不停,一个劲的咽着口水……

哪怕是孙承宗这样的家庭,他也不可能经常吃肉,馋了。

等到用餐的号声响起,孙之澋也跟着宁海军士兵去吃饭,当然,他的身份在那里放着,肯定不是跟大头兵一起用餐,他是跟着吴胜这个亲兵把总一起去的军官食堂。

军官食堂其实和士兵食堂都是一个锅做出来的饭菜,只不过士兵都是长条桌,每个队为一桌,而军官则是四人桌。

手指宽的宽面条,还有羊肉白菜汤,西红柿炒鸡蛋、羊肉炖土豆……

吃着可口的饭菜,孙之澋有些奇怪,程世杰的钱是哪里来的?

宁海军士兵吃着羊肉,狼吞虎咽……

宁海军将士士气高涨得无以复加,一个个嗷嗷直叫:“要是天天能有这样的伙食,这仗打一辈子我都乐意!”

宁海军将士倒是乐意了,可是建奴大军不乐意,很不乐意。

皇太极这一次倾巢而出,调动了女真八旗,蒙古左右营、加上汉军旗算是十万大军,他本想以以泰山压顶之势压向海州,目的就是速战速决。

可问题是,宁海军的坚韧顽强让他们速战速决的意图完全落空了,那活见鬼的铁丝网、雷场和战壕更让他们束手无策,别说攻打辽南了,他们连想看到海州城的城墙都非常困难。

前后五六次针对铁丝网的攻击没有取得任何效果,反倒送了宁海军好几百颗首级,看着那连绵不绝的连铁网,蜘蛛网一样的战壕,建奴将士都打心里泛起一股无力感。

努尔哈赤统一女真各部,然后起兵造反以来,他们一直在战斗,血腥而旷日持久的战事造就了他们嗜血的本能和非人的体魄,他们并不畏惧任何强大的对手,并不畏惧任何雄关要塞。

但是这次,面对这道只能用寒酸来形容的防线,他们却有种狗咬乌龟没处下牙的感觉。再强大的对手他们也可以在交战中寻找到破绽,牵扯他们,孤立他们,割裂他们,包围他们,最后将其围歼;再险峻的雄关要塞他们也可以通过收买奸细、挖掘地道、长期围困、重炮轰击等一系列手段对其进行攻击,实在攻不下的话他们还可以从容撤退,怕什么?

可是这活见鬼的铁丝网刀砍不断,炮轰不动,它不怕火烧不怕水淹,看似十分薄弱,可几乎没有行之有效的办法能够将其毁坏!

还有那活见鬼的战壕,明军都集体向老鼠学习了,一古脑的躲进了战壕里,任你大炮怎么轰击,顶多就是让他们听个响而已,建奴将士恨得牙痒痒的,却毫无办法!

莽古尔泰瞪着那可恶透顶的铁丝网,咬牙切齿地道:“是哪个王八蛋想出这么损的招数的?让老子逮住他,非让他把这些铁丝通通吃下去不可!”

皇太极的心情非常不爽,他这一次是被迫出兵,因为没有买到粮食,而且牧草又被烧掉了几百里,这个冬天非常难熬。

他摆摆手道:“别说这些没用的了,还是赶紧想办法看如何破坏这道木篱笆和明军的战壕吧!”

那铁丝网的特点他们已经弄清楚了,这玩意儿也没多粗,但是很韧,上面全是倒刺和刃口,轻轻一挂就是皮开肉绽。最可恶的是,这玩意儿就算没有风的时候都会微微晃动,刀砍上去无处着力,根本就砍不断,唯一破坏它的办法就是砍断木桩。

可问题在于那些木桩不是那么好砍的,又粗又硬,用弯刀的话不知道得费多大的劲,砍断一根木桩的时间已经够明军弩手或火枪手射死他们十次八次了!

这玩意儿挡在面前,他们根本就过不去,明军弩兵却可以轻松的将他们射死,这种局面简直让人抓狂!就算他们砍断了一两根木桩,铁丝网也不会倒的,想要推倒铁丝网得同时砍断很多木桩才行,在明军的强弩和佛郎机炮的轮番伺候下,这几乎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岳托出声道:“汗王,实在不行,我们只能绕了!”

“绕路?”

“明军的铁丝网,是沿着太子河一直部署到了千山山脉地区,山区没法走,我们现在只能走西边,沿着辽河南下,他们在辽河上没有部署防线!”

皇太极摇摇头道:“他们在辽河河畔部署这种铁丝网只是时间问题,只怕咱们这么一动,他们也会动!”

“那只有故布疑阵!”

“就这么办!”

皇太极从各旗中挑选精兵,凑足两千人马,趁着夜色,先往北跑了几十里,再往西方而去。

这一次带兵的将领是阿巴泰。

就在皇太极这支偏师刚刚动,位于宁海军太子八里湾大营外,秦不悔再一次求见程世杰。

“你说什么?建奴又一支奇兵准备偷袭我军?”

“卑职只是传信,这个信应该是建奴的贵族发出来的消息,看情况,应该是皇太极的对头,希望他吃一个大亏!”

秦不悔没有隐瞒,将其在沈阳的秘密据点被人端了,连自己的妻儿老小,都成了对方的人质,对方不让他叛变,也不让他投降,只是让他前往辽南,担任一个情报官,事实上,秦不悔也曾怀疑,这是不是一个陷井。

“永言,你怎么看?”

“师叔,在永言来看,这个情报,反而有可能是真的!”

孙之澋可是跟着孙承宗参加过大凌河之战,他对于明军的所作所为非常失望,当时的明军也是有人跟皇太极报讯,只有在种情况下,皇太极这才能准确的得知张春所部的火药存放处,要知道四万大军的辎重部队,绵延十数里,足足两三千辆大车,而装着火药的大车,不足其中的十分之一。

偏偏建奴在第一波攻击中,就摧毁了张春所部的超过一半的火药。

现在建奴中有人向程世杰通风报讯,这并不奇怪。

程世杰摆摆手道:“你先下去休息吧,本帅知道了!”

程世杰让人送秦不悔离开,却没有任何表示。

看着程世杰不动如山,孙之澋反而有些急了:“大帅,赶紧调兵过去!”

“不需要!”

“怎么不需要?”

孙之澋更加奇怪。

就在这时,一直端坐着的宋献策抚须而笑道:“他们敢去,正中大帅的计策!”

这道防线真正难打的地方,并不是在虚不设防的辽河以及沿海地带,甚至不在海州城,也不在复州城,无论是海州城,或者复州城,都是总参谋部制定的陷井。

就等着建奴一头撞进来,至于说区区两千骑想要迂回进攻辽南,正好可以给水师部队送温暖。

辽河东岸,此时的辽河已经上冻了,但是冰面并以足承担战马的直接越过,为了可以渡河,阿巴泰让人提前准备好了草席,将草席铺在冰面上,这样以来,战马就可以顺利渡河了。

两千余骑缓缓摸黑渡河,阿巴泰的心一悬着,生怕明军有埋伏。

好在有惊无险,他们这两千余骑成功从辽河河面上绕过了宁海军的铁丝网。

摆在阿巴泰面前有两条路,一路就是一路向东,从明军后背杀出去,策应皇太极突破明军的铁丝网防线,另外一条路,则是直接进攻海州城。

阿巴泰也是野心勃勃,他决定直接突袭海州,如果成功拿下海州,那他就是首功。

“咱们去海州!”

两千余骑开始向海州进发。

这支骑兵跑了不到一个时辰,天亮了。

“主子,前面咱们发现明军的一支运粮队,他们还没有发现咱们,正在做饭。”

“不用跟他们客气,杀过去!”

“是!”

两千余骑马上加速,马蹄声如雷,惊天动地。

距离这支运粮队还有三四里地,那些运粮的军户看到前面出现的建奴骑兵,疯狂地大叫道:“建奴来了,快跑啊!”

“快跑!”

随着这些军户将一大车一大辆的粮食放在路边,很快军户们跑得没影了,阿巴泰没放一箭,成功抢了三百多辆大车的粮食。

阿巴泰看了一眼大车上的粮食,却发现这些粮食居然是一颗颗土豆,不过他不认识这是土豆,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应该是吃的!”

一名建奴指着军户们吊在路边的大锅,大锅里还煮着土豆,这些土豆都是削了皮加了点盐,大块大块煮的。

一名大胆的建奴伸手抓起一块土豆,塞进嘴里。

“能吃吗?”

“很好吃!”

很快三百多名军户的早餐,就进了这些建奴的肚子里,可问题是三百多名军户的早餐,只能给两千多名建奴塞牙缝。于是,他们就打开大车上的麻袋,从里面取出土豆,然后就地洗掉上面的泥巴,下锅煮。

只是这些建奴都没有意识到,这些土豆无一例外,全部都长满了青色的嫩芽。

然而,这些建奴并不知道发芽的土豆不能吃,于是,悲剧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吃了发芽的土豆会有什么后果?

很容易会引起食物中毒,出现四肢无力、口角发麻、恶心呕吐,就在这些建奴上吐下泄的时候,他们面前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宁海军士兵。

一名宁海军军官满脸大笑:“发财了,发财了,都给我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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