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国五大窑口传人面对记者采访,同时挑衅秦飞的消息,也传到了秦飞的耳朵里。
这五大窑口皆是日国有名的品牌,各有特色,在世界范围也有一定影响。
这一次都想和秦飞比较,也足以看得出他们多么想打压秦飞。
秦飞眼神微微一凝,旋即又恢复淡定。
“居然还有这种事。”
秦飞感觉到自己越发的兴奋了。
他的头脑也变得更加清晰。
没多久,日国的媒体专程来采访他。
“秦飞先生,目前日国五大窑口的参赛选手都点名要挑战你,你有什么想对他们回应的吗?”
记者特意问道。
秦飞对着镜头,很轻松的回道:“作品说话吧。”
他这一回应,很多人也是立刻关注起这件事来。
毕竟,艺术领域难得有这样争锋相对的情况。
越是这样,制作出的作品才可能越加的出彩。
接下来,秦飞开始在自己的工作间忙碌起来。
他先是花费一个多小时,做出三十多件茶盏瓷坯。
这一操作惊呆了众人。
虽说这次的交流大赛没有全程直播,但是选手们的参赛进度也是实时显示出来,有不少人都能提前知道。
一众评委有些错愕。
“秦飞在做什么?怎么做了这么多相同的茶盏?”
“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做一套精美的茶具吗?”
“是啊,这一次的交流大赛,大家都心知肚明,就是比谁的茶具套装做得好。毕竟各大窑口的瓷器中,茶具都是热卖单品,所有人都擅长。”
“这些茶展都是很普通的造型,先天就不如别人的造型独特,难道说他是想靠釉色取胜吗?”
“我还想见识一下他精妙绝伦的拉坯手艺,竟然是做出这么多普通的茶盏?”
大家纷纷议论着。
华夏这边,沈林也有些不明所以。
茶盏?
茶盏就是古时候路边茶馆的那种很普通的碗,只不过茶盏也分好坏,有的价值很高,不亚于极品瓷器,有的就平平无奇,没什么太大价值。
秦飞他到底想做什么?
日国五大窑口的手艺人也都在关注秦飞的动态。
毕竟,这一次的交流大赛,他们把秦飞当做最强力的对手。
盛名之下无虚士,秦飞在华夏受到艺术圈推崇,在日国同样也受到很多收藏家们的追捧。
秦飞的瓷器造诣自然不会差。
“他在做茶盏?普通的茶盏?茶盏能赢吗?”长尾青知道这件事后,眉头紧皱。
“仅仅是靠普通的茶盏,他怎么可能和我们五大窑口最精美的茶具套装相比啊!”
长尾青看着自己的作品。
他做出一个茶壶,几个茶杯,准备在这些茶杯上绘制美浓烧瓷器的特点图画。
到时候,一整套茶具浑然天成,造型一体,艺术价值极高。
他想不明白,秦飞做了那么多茶盏,怎么和他的一套茶具相比。
九谷烧瓷器传人小城渡边和长尾青关系好,知道这件事后,也是对长尾青说道:
“就这?华夏瓷器圣手?那些瓷坯茶盏,我们十一二岁的时候就能做出来吧。虽说做的速度挺快,但毫无特色啊。”
长尾青看向小城渡边,小城渡边也是个厉害人物,心高气傲,比他要更狂一点。
长尾青沉吟道:
“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再看看吧。”
“我以为他会做出汝窑的茶具,那是我看过最接近大自然的色彩,和雨后天空一模一样。”
“但是他显然有别的打算。”
小城渡边嘿嘿一笑,“普通的茶盏,造型毫无特点,颜色再漂亮,也赢不了。”
与此同时,锦德镇的人也在关注这场交流大赛的情况。
消息传回来后,很多瓷器匠人都不明所以。
茶盏?
“秦飞为什么选择做茶盏呢?汝窑茶盏虽然漂亮,但是造型和茶具相比还是查了一些吧。”
“我还以为他要在拉坯技巧上获胜呢!”
“这些瓷坯太差劲了!”
“我听花海的人说过,走之前秦大师做了一批汝窑釉,还做了一批天目釉,我猜测应该是要做油滴盏或者兔毫盏吧!”
“呦,还真说对了,应该就是油滴盏或者兔毫盏,这种茶盏可是好宝贝,也算难得一见。”
“什么油滴盏和兔毫盏啊?”
“是指一种黑色的茶盏,茶盏中有类似许许多多油滴的光斑,烧制难度很大。”
“油滴盏的话,在这样的国际舞台上,外国人会不会看不懂啊!”
人们纷纷议论着。
此时此刻,秦飞却并没有太多关注外界的纷争。
他专心致志的制作自己的茶盏。
最终,他一共制作出五十个茶盏。
做好之后,他取出黑色的天目釉,开始给茶盏上釉。
天目盏用的上釉方法是滴釉的方法,需要把黑色的釉一点一点的滴落在茶盏上,难度很高。
“呼,天目盏用的是铁胎,这些瓷胎的含铁量比较高,在火焰中的次品率也会很高。”
“另外,要想烧出天目盏,还要控制好窑炉内的温度和空气。”
“要在缺氧环境下才行。”
秦飞心中想着。
天目盏最难的地方,也是最多变的地方,就是瓷坯中含有大量的铁元素。
铁很不稳定,有多种氧化态,在还原过程中,三价铁会被还原到二价铁,二价铁是天然的强溶剂,极易熔回到釉中。
曜变天目上的美丽结晶,就是这个过程中析出还原的产物。
缺氧,铁才能被还原,如果氧气很多,铁更容易被氧化。
华夏的传统手艺中,往往蕴藏着很多科学道理。
秦飞知道怎么烧曜变天目,也知道曜变天目的烧制环境。
但是.....
“但是,铁在还原的过程,结晶物质处于非常不稳定的状态,要想达到那个临界值,太难了。”
“结晶物质太多或者太少,都会失败。”
“这个临界值,还要受到当天气温、大气压强、空气湿度、窑炉使用年限的影响。”
“当一切都趋于完美,一切都恰到好处。”
“那么,机缘巧合下,最难的瓷器曜变天目,方才能诞生!”
秦飞神色严肃。八壹中文網
“不管怎么说,我有一次的尝试机会,五十件天目盏,希望能出一件曜变天目。”
他继续开始滴釉。
当天目釉呈现在镜头中的时候,人们都已经知道,秦飞要做的正是黑色的天目盏。
黑色釉,是所有颜色中最难烧制的颜色,这也是黑色瓷数量特别少的原因。
秦飞的魄力,实在让人佩服。
到了第二天,第一批五十件天目茶盏,全部准备完成。
秦飞打算明天就开启窑炉,配置好环境,开始烧制。
这些瓷器能否发生曜变,能否由黑色的乌鸦化为彩色的凤凰,一切都是未知。
如果说,汝窑瓷是手艺人和老天下订单,必须有一场雨才可以。
那么,曜变天目就是手艺人在无数的变量中寻找那一种平衡的状态。
在无尽的变化中寻找永恒。
然后,将这种永恒还原在一碗茶盏上。
烧出来的曜变天目,漆黑色的釉化作天蓝的光,其上无数大大小小的斑纹,光芒的照射下斑纹周围还会泛着彩色。
像是神明站在高空俯瞰宇宙一样。
一碗茶盏就是一个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