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想不到在阴沟里翻了船。”鬼手坚脸色阴沉的骂道。
“二级拳手?有没有搞错,哪個二级拳手能有这么强?”大头成也面色凝重。
正在这個时候。
“看走眼了啊,想不到这個人竟然是個高手。”
“没有任何训练痕迹,却有这么强大的力量,真是一個可怕的对手。”
那個叫羽生的年轻浪人舔了舔嘴唇。
虽然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但是眼中却满是强烈的渴望。
鬼手坚不由询问道:“羽生先生,你有没有把握赢他?”
“没有把握。”羽生摇摇头,“我的剑道应该不会输给他,但是他的心灵比我强大。”
鬼手坚闻言,摇摇头。
他根本不懂羽生在说些什么。
而羽生也没有理会鬼手坚,自顾自的开口,
“从一开始,徐桑就输了。”
“不仅仅输在兵器相克,也同样输在了心态上。”
“他的对手,心灵很强大,没有什么训练痕迹,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普通人。”
“可明明看起来像普通人,在出手的时候,就像雷霆一样无懈可击。”
“你们有句古话叫和光同尘,我们的剑道大师宫本武藏在《五轮书●空之卷》也曾经说过,‘无始无终,无内无外。’,我想大概就是这個道理吧。”
羽生看了一眼台上伫立的林昆,由衷的说道。
这番话,自然是把鬼手坚和大头成唬的一愣一愣的。
“那你有把握赢吗?”鬼手坚问道。
“没有把握……”羽生微笑摇头。
然而片刻後,
羽生舔了舔嘴唇,嘴角虽然还带着笑意,但眼中嗜血的光芒崩现,“不过无论是摧毁他,还是被他摧毁,都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大头成看到这一幕,不由後退两步来到鬼手坚身边。
“坚哥,这家伙不是個癫的吧?”大头成压低声音,对鬼手坚说道。
鬼手坚闻言,连忙做了個噤声的手势。
“这個羽生的来历可不简单,我听船上的人说了,他是小樱花最强天才剑客,与人比剑十年还从未败过。”
“比剑十年?这家伙今年才多大?”大头成看了一眼,大概二十出头的羽生,“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吧?”
“我也不知道啊,只是听船上的人说的。”
鬼手坚小声说起了自己听到的事,
“据说他是家里的私生子,从小被肆意虐待。”
“在这种特殊的环境下,他认为笑对虐待,会减少自己的苦难。”
“後来将自己家人全部斩死的时候,脸上也依然带着微笑。”
“成为樱花天才剑客之後,这家伙也走上了杀手的道路,这些年借着比剑的名义杀了不少小樱花剑道高手,连对方的家人都不会放过的。”
鬼手坚将自己从小樱花商船上听来的消息,大概和大头成说了一遍。
“唷——”大头成闻言,下意识的与羽生保持了一段距离,“这些樱花人真是有够奇怪,希望能赢吧。”
“放心,我有後手。”
“什么後手?”大头成一脸不解。
鬼手坚冲着台上努了努嘴,“你看着就知道了。”
大头成心中疑惑,但看到鬼手坚似乎不愿意多说,也转头看着擂台的方向。
与此同时。
擂台上。
“我输了,你很厉害!”
鸡仔挣扎着站起身,感激的看了林昆一眼,“多谢你刚才手下留情,如果你要全力出手的话,我已经没命了。”
他这句话,自然是发自肺腑。
刚才林昆一棍扫在他胸口的时候,他很明显的能感觉到林昆泄了力。
如果那一棍林昆全力出手的话,恐怕现在他的肋骨已经断了。
“第六擂的规矩是点到为止,你没必要谢我。”林昆摇摇头。
正常来说,最稳妥的胜利方式,就是将对手打死。
但第六擂有点到为止的规则。
林昆之所以在最後一刻留手,除了不想因为犯规被鬼手坚他们诟病之外,也还有另外一個原因。
让台下的一個小八嘎,看自己人杀自己人?
这种事情,林昆不愿意去做。
“不管怎么样,我欠你一条命。”鸡仔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有些无奈的笑了笑,“现在,事情有些难办了啊……”
“难办?什么意思?”林昆眉头微微一皱。
然而,
话音刚落。
咯嘣——
一阵轻微的机括声传来。
只见鸡仔右手缓缓抬起,对准了鸡仔自己的脖子。
看到这一幕,林昆面色骤然一变。
结合鸡仔刚才的话,林昆已经明白,鸡仔要做什么了。
不由分说。
林昆手中长棍一抖,棍影直接拨向鸡仔举起的手臂,将鸡仔的手臂打到一边。
就在鸡仔手臂被打开的瞬间。
“嘎吱!”
“咻!”
一道破空声,骤然响起。
寸许长的袖箭从鸡仔的袖口中激射而出,化作一道寸芒,向着台下飞去。
而箭锋所指,正好是羽生的方向。
这一切,如同电光火石,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叮!”
金属碰撞的脆响传来。
羽生腰间的那把打刀不知何时出窍。
在看地面,袖箭已经从中间被一刀两断。
袖箭通体金属打造,切口十分平整。
做完这一切之後,羽生像是没事人一样,将打刀收回鞘中,转头看着擂台上林昆的方向,脸上依然带着淡淡的微笑。
而此时,擂台上。
鸡仔看到自杀失败,嘴角泛起一抹苦涩,“在你这种真正的高手面前,想要自杀都做不到啊。”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林昆将长棍收起,“只是输掉一场比赛就了结自己,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鸡仔摇摇头,“我欠坚哥一条命,也欠伱一条命,也只能这么做了。”
林昆闻言,顿时明白了。
鬼手坚应该是给鸡仔下达了命令,只要鸡仔输了,就想办法动手解决掉对手。
鸡仔因为一饭之恩,帮鬼手坚打生打死这么多年,很明显是個及重情义的人。
而在刚才的比赛中,林昆最後手下留情,又等于是救了鸡仔一命。
正因为如此。
鸡仔受命于鬼手坚,但又不愿意对林昆下杀手。
唯一能做的,就是了解自己,这样双方都能对得起,双方都不亏欠。
林昆思索片刻,
“算上刚才那一次,我一共救了你两次。”
“鬼手坚只救了你一次,现在你已经不欠他的了。”
“你可以走了,但是你记住,你这条命是我的,你自己没资格做主。”
林昆对鸡仔说道。
鸡仔闻言,苦笑着点点头,跳下擂台。
“抱歉坚哥,让你失望了。”鸡仔来到鬼手坚面前抱了抱拳,随後转身离开。
鬼手坚看着鸡仔的背影,嘴巴动了动。
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与此同时。
林昆也纵身一跃,下了擂台。
刚刚下擂,柳岚就连忙迎了上来,手中早就准备好汽水,递到林昆面前。
“谢了。”林昆将汽水接过。
“要说谢谢的是我才对。”柳岚的桃花眼,快眯成了月牙,“多填了一根水管,那些姐妹们的生活,就更有保证了。”
林昆不置可否的一笑,将汽水拧开之後喝了一口。
因为接下来还有两场比赛要打,林昆只喝了小半口,就将嘴里剩下的汽水吐掉。
与此同时。
柳岚也和大头成交涉了起来。
虽然这個局,是鬼手坚撺掇。
但水管的使用权,却在大头成手里。
“我们赢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柳岚问道。
“这……”大头成闻言顿时支支吾吾了起来。
正在这個时候。
一旁的鬼手坚笑呵呵的开口,“没关系,输了就是输了,给她一根水管就是。”
大头成闻言,疑惑的看了鬼手坚一眼。
与此同时。
就连柳岚,都疑惑的看着鬼手坚,美目中带着戒备。
“你们看我干什么?”鬼手坚反问。
柳岚冷笑道:“整個九龍城寨,谁不知道你鬼手坚最会算计,你会这么轻易的把水管给我?”
大头成虽然没有说话,但目光中也带着不解。
鬼手坚,作为东区委员,九龍城八成赌档都归他管。
而他自身,也是靠赌博发家,鬼手坚这個名号也正是由此而来。
要说算计,还没有人比赌鬼能算。
可一向攻于算计的鬼手坚,今天怎么突然大方了?
不仅柳岚感到奇怪,甚至连和鬼手坚站在一条战线的大头成都百思不得其解。
“愿赌服输嘛!”鬼手坚皮笑肉不笑道,“我们既然在鼎爷面前立下赌约,输了就是输了,就算赖账鼎爷那关也过不去不是吗?”
柳岚闻言,心中还是有些疑惑。
虽然鬼手坚这话说的没毛病,但柳岚还是觉得有古怪。
大头成也挠了挠大光头,深深看了鬼手坚一眼。
不过最终,他还是没说什么。
“好吧,靠南区最近的那条水管归你了。”大头成给柳岚割了一条水管。
说着话。
大头成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下水管交接内容,然後把自己的手印按了上去。
柳岚虽然心中有疑惑。
但看到大头成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最终还是将协议接过,回到林昆的身边。
等柳岚离开一段距离後。
大头成压低声音,“坚哥你发癫啊?干嘛这么痛快把水管给他。”
鬼手坚微微一笑:“放心吧,我自有安排。”
大头成又问:“那第二场拳赛怎么办?派哪匹马去?”
“当然是我的头马啦。”鬼手坚道。
“你的头马大笨象?他在哪里啊?”大头成四处看了看,并没有发现大笨象的身影。
“我也不知道这個扑街哪去啦!”鬼手坚摊了摊手,无奈道,“这個家伙自从当了九级拳手之後,就经常不着家,连我这個大哥都不知道他在哪啊。”
“啊!?”大头成脸色一变,“那这第二场怎么办?”
“如果他不来,就只能找人顶了,你的马呢?”鬼手坚问道。
“我的马你又不是不知道,都是一群玩炮的,能打的没几個啊。”大头成叹了口气道。
鬼手坚无奈的叹了口气,那就只能等大笨象来了。
“好在每打完一场,都有两個小时中场休息的时间,大笨象虽然憨了点,但也没那么不靠谱。”
鬼手坚对大头成说了一声,随後坐在椅子上等待。
然而,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鬼手坚和大头成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妈的,他在搞什么飞机?”大头成有些沉不住气,指了指腕表,“还有一個小时就开打了,大笨象人呢?”
鬼手坚也有些着急,“我这就让人去找。”
说完。
鬼手坚转身,对着近身吩咐了几句。
“好的坚哥,我这就去找象哥。”那近身连忙点头,随後一溜烟跑了出去。
鬼手坚此时也只能焦急的等待着。
直到距离开打还剩下不到五分钟的时候。
那近身一脑门汗,跑了回来,“坚哥,我都找遍了,没有找到象哥的身影。”
“这……”鬼手坚顿时语滞。
与此同时。
擂台的另一端。
柳岚和林昆相视一眼,脸上齐齐浮现出耐人寻味的笑容。
“有时候,拼脑子好过拼拳头,我说的没错吧?”林昆对柳岚笑道。
柳岚闻言,眉目含笑的点头。
大笨象作为鬼手坚的头马,这件事情整個九龍谁不知道。
林昆在了解了鬼手坚的情况之後,就开始筹谋此事。
而大笨象的失踪,自然也和林昆有关。
“时间差不多了,我去催他们!”柳岚站起身,去了鬼手坚那边。
“你们的马呢?”柳岚问道。
“可能有事情耽搁了,在等等……”鬼手坚有些牵强的说道。
“等等?”柳岚闻言,美目一瞪,“说好了要按规矩来,鬼手坚你什么意思啊?”
鬼手坚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柳岚拿规矩说事,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接招。
时间迅速流逝。
等到了两個小时的时候,柳岚将目光从钟表上收回。
“时间已经到了,你们已经输了。”柳岚对鬼手坚和大头成说道。
“我……”大头成挠着肥硕的大光头,想说什么又不知怎么说。
“别废话了,水管呢?这次割哪条?”柳岚丝毫不给大头成反驳的机会。
大头成也不知道怎么办了,下意识的回头看向鬼手坚。
眼神中,带着询问,还有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