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妍这“飒”气逼人的操作，惊呆了直播间的观众。
[花之夭夭：小姐姐这么刚的吗？你这样让蜜蜂很没面子啊。]
[桃花蜜：拿出了喷杀虫剂的架势。就很酷！]
石毅也傻眼了：“厉害！不愧是敢养蜜蜂的小姐姐！”
他看了一眼在掌心乱爬的小蜂后嗡嗡，拿出喷雾器，对着它轻轻按了两下。
“滋滋——”
均匀的水雾弥漫开，将嗡嗡透明的翅膀打湿，让它显得狼狈又可怜。
赵妍认真观察了一下蜂巢的动静，小半晌才朝石毅招了招手：“来，将你的小蜂后放进去。”
石毅望着手里的小家伙，有些犹豫：“它们不会攻击嗡嗡吧？”
“嗡嗡是谁？”赵妍略有疑惑，然后反应过来，“你还给它起了名字？”
石毅认真地点头：“那必须的啊！这可是我养的第一只蜂后，看着在我手心里出生的。”
赵妍忍俊不禁，瞥了一眼嗡嗡，有些惊奇：“咦，这蜂后，发育得还挺健康？”
不过她见过的蜂后，多了去了，也没放在心上。
指了指蜂巢，赵妍给石毅吃定心丸：“你放心，中蜂换蜂后，都是这么操作的。这些小家伙比较傻，很容易唬弄过去的。”
石毅见水雾也喷了，总不能让嗡嗡白白淋湿一身，便咬咬牙，用掌心托着，将它送到了蜂巢边上。
嗡嗡先是有些不适应地在石毅掌心来回乱爬。
但过了一会儿，像是受到了什么吸引，它转了两个圈，便瞄准了方向，一溜烟儿地钻进了这个小蜂巢。
石毅瞪大眼睛看了十几分钟，发现并没有蜜蜂攻击嗡嗡，这才放下心来。
“好了！”赵妍拍了拍掌，“接下来，就看你这只小蜂后，魅力大不大了。”
石毅虚心求教：“怎么说？”
赵妍一摊手：“如果它魅力大，能够吸引工蜂自发供养，它就能在蜂巢里立足生存。”
“而等它发育完全，能够吸引雄蜂与它交配成功，那这个蜂群就算是盘活了。”
石毅脸色古怪：“感觉它就是骗吃骗喝，欺骗感情来了？”
赵妍有些无语：“拜托，这是蜜蜂。你不能用人的道德情操来要求它吧。”
石毅嘿嘿一笑：“我是说，干得漂亮！”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待。
石毅将无人机镜头推近，又把感光调到合适的参数，对准蜂巢里面，将嗡嗡以及附近的几只小蜜蜂框进画面。
“好了，接下来我们来一场慢直播，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看一看嗡嗡交友记。我们待会儿再见哦！”
将直播信号固定在无人机上，石毅转身离开，跟着赵妍去巡视她的蜂群。
他们村的人挺纯朴，看到旁边有小三轮和无人机，一般就不会去动这个蜂巢。
一路上，不时有蜜蜂在石毅身边停留，要么落在他肩上，要么在他面前跳舞，欢快极了。
“你还挺受蜜蜂欢迎的啊？”赵妍都有些羡慕了，“它们对我都没这么亲近过。”
石毅脱下手套，任凭一只小蜜蜂停留在指尖歇脚，顺便逗了逗：“我觉得，这群小家伙被你养得很好啊。”
比普通中蜂要亲人，而且脚上黏着的花粉，似乎也挺多的。
赵妍叹了口气：“这只是改良的一个方面吧。喜欢分群的性状还在，就不容易受到养蜂人的青睐……”
石毅想到刚刚萌混过关的嗡嗡，安慰道：“一步步来吧，积小胜为大胜，积跬步至千里，总有一天会成功的。”
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就远离了小蜂巢所在的区域。
石毅取下了斗笠似的帽子，拿在手里扇风：“这东西戴着，真热！你一个女孩子，长年累月地忍着，真心不容易。”
“习惯就好了，这是我学业的一部分，同时也是我的工作。”
赵妍也摘下了头上的帽子，摘了朵油菜花，放在鼻尖轻嗅：“你们家的油菜花，开得很好哦。”
石毅有些骄傲：“那可不！我爸妈侍候庄稼，在我们村里是数一数二的。油菜也好，芦菇也好，甚至稻子都比别人高产！”
赵妍被他的表情逗乐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亲自种的呢。”
“我可没这个本事。从小我爸妈就没怎么让我下过地。”
石毅很诚实地摇了摇头：“他们觉得种地是没本事的人干的，一门心思让我考大学，跳龙门。”
赵妍有些好奇：“那你后来……”
“我大学上的是湘南师大，学的是工商管理。”石毅摊了摊手，“然后就回来了。”
“湘南师大挺好呀，重点大学呢，你们的工商管理专业也不赖。”赵妍略显疑惑，“怎么你？”
石毅摘了一枝油菜花，一瓣一瓣地撕着玩：“我想回来，帮我爸妈做点儿事。我不想让他们这么累。”
他想过成立公司，开加工厂，以现代企业的思维，来经营家里的这些农副产品。
但他爸不乐意，觉得当一个单纯的种植大户，卖卖初级产品，就挺好。盘子整大了，容易折本。
他也想过开直销网店，避开二道贩子的盘剥，结果刚起了个头，家里的黄金菇全被记者带货订完了。
好在他现在的直播做得还不错，主打生态保护和三农发展，受众虽小，但粉丝黏性很高。
他准备等条件成熟后，通过直播带货的方式，让思维有些守旧的父母，能够大胆地迈出步子，不这么辛苦地把钱赚到口袋里。
“抱歉，我就是很久没跟人说过这些了，有些收不住。”石毅朝着赵妍笑了笑，“嘚吧嘚吧个没完，让你笑话了……”
“我感觉挺好的。很荣幸能成为你的树洞。”赵妍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胳膊。
“不过，我感觉你可能也误会你爸妈了。我和他们交谈过，感觉他们并不是那种保守的人。”
“他们或许只是，不愿意你在离开农村后，又回到地里来刨食吃吧。毕竟在老一辈的眼中，大城市里什么都好，回来做什么呢？”
石毅怔了怔，摇头失笑：“谢谢。或许你是对的。我会再找时间跟他们聊一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