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石毅再次在喜鹊们“喳喳”的叫声中醒来。
他迷迷瞪瞪地走到阳台,发现小喜鹊们羽翼渐丰,已经能在鸟巢中行走挪步,只是暂时还不会飞。
它们张大着嘴巴,都能看到里面鲜红的口腔,大声地“喳喳”叫着,本能地向亲鸟索取着食物。
可乐和喜儿任劳任怨地飞进飞出,为它们寻来虫子、草籽等吃的,原本胖嘟嘟的身形,都略有些消瘦了。
六只半大的喜鹊崽,昂着头争抢着食物,你推我搡,互不相让。
一不留神,其中一只靠边上一点儿的,就不慎掉出了窝。
“啊这!”不待可乐和喜儿反应过来,石毅已经本能地伸手,将这只小崽子接在了手心。
“喳喳~”小家伙也不怕生,歪歪扭扭地从石毅掌心里站起,然后又一个倒栽葱趴了下去。
见没能站起身来,小喜鹊也不沮丧,歪着头,在石毅手心里蹭了蹭,然后望向鹊巢里的父母:“喳。”
可乐和喜儿一门心思地喂着其他崽儿,完全没顾得上这边。
石毅将小东西放回了巢里:“你可悠着点儿,再摔地上,那就没命了。”
小喜鹊哪里听得懂人话,一回鸟巢,便开始本能地和兄弟姐们争抢起食物来。
石毅摇了摇头,转身出了房门,洗漱后直接下了楼,不再关注阳台这边。
厨房的蒸笼里,还热着夏艳红蒸的包子。昨天得知杨春曾在京城大酒店掌过勺,夏艳红很是跟他学了两招。
她这会儿兴致正浓,今天的早餐,光包子就做了三种不同馅料的。
香喷喷的芦菇肉包,鲜咸爽口的榨菜包,金馅流心的咸蛋黄包,每一种都让石毅食指大动,胃口大开。
吃完包子,又喝了杯豆浆,石毅抹了抹嘴,赶去村门口接人。
国家台的记者郭勇,在一段时间的“档期”调整后,终于抽出了时间,来这边做石毅的专访。
其实石毅和郭勇相处的时间不长,也就刚发现白鱀豚嘎嘎那会儿,石毅接受过他的采访。
不过人与人之间的缘分,还真就讲不清。后来石毅的几段视频,被郭勇再次采用发稿,两人的交流便多了起来。
国家六五环境日主场活动的推荐名额,国家台纪录片的资料收集,螺山岛的采茶直播,以及这次国家台的专访。
郭勇为石毅提供的宝贵机会,实在是太多了,称得上是他的大贵人。
石毅原本准备去市里,或者县里迎接的。但郭勇在这边另有应酬,婉拒了他的接车。
他来到村口时,发现自家父母,以及银螺村的村干部们,都已经在这候着了。
旁边还有不少看热闹的村民,在那儿说说笑笑,指指点点。
“爸,妈,建麒叔,不是说了,你们忙你们的,这里我来接就行了。”石毅挠了挠头,“郭老师说,没必要搞太多人来迎接。”
石建麒笑着摇摇头:“你们这些年轻人啊,都不知道什么叫礼多人不怪。信叔叔的没错,郭老师肯定是高兴的。”
又等了一会儿,郭勇的电话打来:“石毅,起了没啊?我们的车大约十五分钟,就到你们村里啊。”
“郭老师您可真会开玩笑。这都日上三竿了。”石毅笑着说,“我在我们村碑这里等着呢。”
没多久,两辆越野车停在了银螺村口,郭勇摇下了副驾驶座的玻璃,有些诧异:“不是让你别兴师动众嘛。”
石毅正要解释,石建麒笑着拍拍他的肩膀,给郭勇递烟:“多亏了您上次带队,在我们村里做采访,我们村的芦菇供不应求,村民们都增收了。”
“这不,听说您又来了,大家都想再见您一面,当面跟您道个谢嘞。”
石建麒话音一落,后面不少村民便纷纷出言附和,一时间热闹得很。
郭勇有些惊异:“效果这么好啊?不过那都是大家一起推介的结果,也是你们的芦菇品质好,我可不敢居功。”
石建麒笑着说:“反正我们上一季的芦菇,全优价卖出去了。您要不信,等会儿可以去各家走访一下,看我说的是不是实情嘛。”
郭勇又下车,跟其他几位采访对象聊了一会儿后,才示意石毅:“先去你家吧,录几段采访,拷一点素材。”
于是石毅上了郭勇的车,石建麒又开车载着石建军夫妇,往他们家开去。
其他村民,有的自然散开,有的则跟在后面,准备继续去石毅家看热闹。
车上除了郭勇和司机,还有一個中长发披肩的女士,打扮的相当时髦。
听郭勇介绍,是他们频道的编导,也是这次采访的负责人,曾露。
“你们村,芦菇真卖得这么好啊?”郭勇笑着回过头,问后座的石毅,“不会是给我戴高帽的吧?”八壹中文網
“这哪能啊,我们村主任,说的都是大实话。”石毅连忙道,“比如我家上一季黄金菇,面积和上上季一样,效益可增长了40%不止。”
郭勇笑了:“你这是以偏概全啊。我就不信,没你直播带货的一份功劳。”
石毅笑了笑,干脆扮演滚刀肉:“反正我们村今年的芦菇,都增收了。”
作为生态和三农领域新晋的当红主播,石毅虽然没有在直播间,直接售卖芦菇,却也招徕了不少客人。
其中,被石毅抽奖赠送过的那些粉丝,可都成了芦菇的忠实拥趸,不仅自己网购,还发动了不少亲友。
郭勇没再跟石毅掰扯,转身问曾露:“曾导,你觉得他们村这个芦菇产业,能不能再挖掘出一个典型啊?”
曾露笑着说:“昨天他们县里,让你回访一下芦菇产业,你是怎么说来着?”
她眼睛转了转,像是恍然大悟:“哦。我们这次是带着任务来的,不方便做专访以外的其他事。这就变卦了?”
郭勇笑而不语。
很快,石毅家便到了。因为院子里停不下三辆越野车,他便指挥着停靠在路边上。
正好一只喜鹊追着一条大黄狗,在石毅家门口路过。
郭勇摇下窗,饶有兴致地看了一会儿,问石毅:“那是喜鹊吧,现在都这么嚣张了吗?”
“这些鸦科动物,不仅战斗力强悍,还喜欢成群结队,讲究一方有难,八方支援。一般的猫猫狗狗可惹不起,只能躲。”石毅笑着解释。
郭勇望着大黄狗脑袋上明显稀疏的毛发,忍俊不禁:“它们的主人,就没想想办法,教训教训这些喜鹊?”
石毅不由得笑了:“我们这爱鸟护鸟的宣传,很深入人心的。基本没人伤害它们。”
“再说了,喜鹊叫,是吉兆。这是我们老百姓对美好生活的朴实向往,多多少少要给它一点儿香火情的。”
石毅和郭勇聊天的档口,后座的曾露,已经拿起手机,将喜鹊逐狗的片段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