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心处，一黑一白两只天鹅亲昵地互动，有时将长颈交缠着，挨挨蹭蹭；有时又衔起一根水草，互相投喂。
不少在宝瓶湖周围散步的市民，纷纷拿出手机驻足拍照。
“妈妈，妈妈，那只黑漆漆的天鹅，是不是丑小鸭变的啊？”一个小女孩拉着母亲的手，“它看上去好奇怪哦。”
母亲笑着为她戴上帽子：“可可你不记得了？丑小鸭变的是白天鹅啊。就好像我们家有大黄和小黑，天鹅也有白的和黑的啊。”
名叫可可的小女孩望向湖心：“那我能和它们交朋友吗？”
……
“那你们后来改名了没有？”石毅也随大流地用手机拍了张照，扭头问罗杰。
罗杰将手一摊：“嗨呀，哪能啊。我们三个湖本来就是一家。没两天，那领导就调野鸭湖去了。”
石毅不由得哑然失笑：“这可真是风水轮流转了。”
两人正闲聊着，罗杰架在湖边的钓竿忽然有了动静。七八米外的鱼漂上下动了动，晕开一圈圈细小的涟漪。
罗杰一下子支棱起来了，先朝着石毅比划了一個“噤声”的手势，然后慢慢握住了鱼竿。
待鱼漂猛地沉下去的那一瞬间，他终于向上一提鱼竿：“上来吧你！”
鱼竿尖端向下弯去，鱼线直接崩得笔直。很快，一条一尺多长的大头鱼便被他钓了上来，在空中用力地蹦哒着。
“哇，妈妈快看，那个胖叔叔抓到了一只大鱼！”小女孩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吸引了过来，连蹦带跳地拍着手。
罗杰开心地将鱼抓住，解开鱼钩，一手抓鱼头、一手抓鱼尾，将之掌握在手里，然后催促石毅：“毅哥，快，给我拍个照！”
石毅连忙拿出手机，很快调整好角度，“咔嚓咔擦”来了个十连拍：“好了，感觉很不……”
“错”字还没出口，那条大头鱼忽然一个打挺，尾巴从罗杰手中挣脱出来，“啪”地一下，扇到了罗杰的下巴。
“哎哟喂……”罗杰一声痛呼，抓着鱼头的那只手下意识地一松。
“砰啪”一声，大头鱼应声落到了湖水中，尾巴一转，划开一道延绵的波浪，朝湖中心游去。
“啊这……”石毅不由得愣住了，望着罗杰湿漉漉、红彤彤的下巴，忍俊不禁。
围观的小女孩也惊得捂住了嘴巴。
罗杰和石毅面面相觑，尴尬地沉默了半分钟，才讪讪地摇了摇头：“这个……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嘛。”
石毅无声地点了点头，手指快速划拉着手机屏幕：“喏，照片发你了。”
罗杰表情由丧到喜，蹲地上从湖里舀了点水，洗净手上的鱼腥味，然后在身上擦干了水渍，这才从兜里取出了手机。
打开社交软件，接收照片原图，罗杰一看，发现图中背景被很好地虚化，唯有意气风发的自己，和挣扎求生的大头鱼。
“毅哥，你这拍摄技巧进步很大啊。”罗杰美滋滋地夸了一句，顺手就将照片发到了朋友圈。
配文：“又是鱼获满满的一天！”
石毅点开了朋友圈那个红色数字，低头瞟一眼，又抬头望了望罗杰略有些红肿的下巴：“你高兴就好。”
旁边的小女孩踮起脚尖，问母亲要了张纸巾，“哒哒哒”地跑过来：“叔叔，你下巴有水哦，快擦擦。”
罗杰愣了一下，笑着接过纸巾，仔细地擦了擦：“谢谢你啊，小可爱！”
小女孩天真地摇了摇头：“叔叔，我叫可可，不叫小可爱！只有我爸爸才会叫我妈妈小可爱。”
石毅不由得“噗嗤”笑出了声。
年轻的妈妈“唰”地一下，俏脸通红：“你这孩子，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蹦啊？”
恰在此时，“嘎嘎”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石毅抬头一看，发现不知何时，两只天鹅正缓缓游向了他们这边。
黑天鹅浑身黑羽，上有斑点闪烁，鸟喙是明艳的红色。白天鹅通体洁白，喙部上黄下黑。
二者均是体态婀娜，颈部极长，形成优美的s形曲线。一者神秘，一者圣洁，不愧是经常出现在文艺作品里的常客。
“哇，妈妈快看，天鹅朝我们游过来了哦！”可可的注意力再次被天鹅吸引了过去。
石毅和罗杰也走到了水边，望向那两只渐行渐近的天鹅。
“毅哥，你运气挺好的啊。”罗杰神色惊奇，“我在这这么久，还第一次见天鹅靠岸呢。”
终于，在围观群众的注视下，一黑一白两只天鹅缓缓靠近了岸边，然后慢慢走到了岸上。
“嘎嘎！”黑天鹅摇摇摆摆地走着，优雅的姿态荡然无存。而白天鹅则亦步亦趋地跟在它身后。
众目睽睽之下，黑天鹅走到了石毅身边，亲昵地用红色的鸟喙，碰了碰石毅的手背：“嘎！”
石毅纳闷地望着这只自来熟的大家伙，轻轻抚摸着它柔顺光亮的颈羽：“你好啊！”
黑天鹅顿时兴奋地围着他转了起来，身子左摇右摆，脑袋一点一点，像是喝多了假酒的醉徒。
白天鹅虽然不解其意，但也人来疯似的跟在它身后，有样学样地嗨起来了。
“哇，妈妈，那个好看的哥哥，连天鹅都喜欢他呢。”可可一脸羡慕地望着石毅，有些跃跃欲试。
石毅望着两只欢快的天鹅，朝可可招了招手：“来，小可可，要不要和天鹅们打个招呼？”
可可抬头征得母亲同意后，乐颠颠地跑了上来，有些期待，又有些害羞地望向那只黑天鹅。
“来，我们和它打个招呼。”石毅牵着可可的手，慢慢探向黑天鹅的脑袋。
黑天鹅便配合地微微低下了头，任凭大手握着小手，轻轻地抚向它的后脑勺，声音欢快：“嘎～”
可可不由得将眼睛瞪得大大的：“哇，叔叔，它的羽毛好光滑啊！”
另一只白天鹅也跑过来凑热闹，用嘴巴碰了碰石毅的手背：“嘎。”
石毅便拉着可可的另一只手，抚上了它的后颈：“怎么样，天鹅们是不是都非常可爱？”
“嗯嗯。”可可用力地点点头，“我最喜欢天鹅了。”
一旁，傻傻地看着石毅与天鹅亲近的罗杰，忽然猛地一拍巴掌：“毅哥，我记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