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黑天鹅小灰和它的小伙伴,挤开拥挤的人群,石毅跟在罗杰身后离开。
县渔业公司的办公楼,就在宝瓶湖不远处,两人沿着游步道走了大约十分钟,就到了。
“哟,二胖,今天带朋友来玩啦,还是个大帅哥!”一个女孩正好从办公室出来,看到石毅,不由得眼睛一亮。
罗杰翻了個白眼:“快别做梦了,人家有女朋友了。”
女孩捶了他胸口一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然后又笑着和石毅打了个招呼,“我是罗杰的同事,张敏。”
“你好,我是石毅,罗杰的朋友。”石毅笑着和她打了个招呼,算是认识了。
罗杰直接将渔具扔在了门卫室,然后便领着石毅往食堂的方向走去。
“我跟你说,我们食堂大师傅做大头鱼,那是一绝。”他滔滔不绝地夸赞着,“尤其是鱼头鱼杂火锅,味道特别正!”
石毅鼻翼动了动,闻到了鱼肉合着剁椒,一起炖煮的香味,不由得口舌生津:“闻起来就让人垂涎三尺了!”
进了食堂大门,罗杰还没走到打菜窗口,便嚷嚷起来:“耿叔,给我来一份鱼头鱼杂火锅。”
“知道你好这一口,给你留着呢。”被称为耿叔的大厨身材微胖,面容和善,一副心宽体胖的模样。
他一身白色的厨师服,带着口罩,头发一丝不苟扎到帽子里,指甲也剪得干干净净,看得出来是个讲究的师傅。
耿叔先递给了罗杰一个火锅炉子,用筷子夹了两块固态酒精,然后才拿出个不锈钢盆,往里面舀了两大勺带汤的鱼头鱼杂。
罗杰反手将炉子递给石毅,然后端着火锅盆走向临窗的位子。
火锅架好,碗筷齐备,石毅和罗杰哥俩拿可乐碰了个杯,便开始大快朵颐。
所谓“大头鱼”,其实就是四大家鱼里的鳙鱼,又名花鲢、麻鲢,泽南县这边也称呼“胖头鱼”。
它的头非常大,占了整条鱼的三分之一,用来做鱼头火锅,或者剁椒鱼头,是非常优质的食材。
石毅用勺子舀了一块鱼脑髓到碗里,再用筷子一夹,晶莹剔透,颤巍巍的,映着户外的阳光,仿佛传说中“会发光的美食”。
石毅夹着放到唇边,微微一吸溜,鱼脑髓入口即化,一股鲜香的味道瞬间渗透了他的味蕾。
他闭着眼睛缓缓回味了一下,竖起了大拇指:“味道很赞!”
罗杰笑着调侃:“你吃美食,还是这么享受啊。怪不得班上的女同学说,看你吃饭,还能下饭!”
石毅摇头失笑:“你这都哪里听来的八卦?”
罗杰又殷勤地给他舀了勺鱼白:“来,尝尝这个,补补身体!”
石毅笑着回敬了他一勺:“还是你多吃点儿吧。连条尺多长的鱼都抓不住,太虚了。”
“去你的!我那是大意了,没有闪。”罗杰啐了一句,但还是认认真真地将这块鱼白吃干净了。
石毅也夹了一筷子送入嘴里,牙齿轻轻一碰就抿化了。软糯的口感带着剁椒的酸咸味,恰到好处的搭配。
所谓鱼白,指的是雄鱼的精巢,营养十分丰富,还有不错的药用价值。
不过在华国嘛,以形补形的理论十分盛行,它便也有了其他传说中的功效。
石毅随后又尝了鲜嫩无刺的鱼颈肉,颗粒分明的鱼籽,以及外嫩里韧的鱼鳔,味道都十分鲜美。
“这位食堂的大师傅,做鱼头鱼杂的手艺,确实是一绝。”他餮足地放下手中的筷子,称赞声脱口而出。
罗杰也随后放下了碗筷,指了指桌面上的鱼头残渣:“其实这鱼的品质,也是不错的。”
石毅略微回味了一下,感觉还行,但也没到特别值得称道的地步。
“哈哈,毅哥,你是云梦泽边上长大的,野生鱼没少吃,当然不觉得。”
罗杰笑着摇摇头:“和市面上的精养鱼比起来,我们这人放天养的大头鱼,品质已经十分接近天然的野生鱼了。”
石毅闻言,不由得眉头一挑:“你这是话里有话啊!”
罗杰便笑了:“上次江豚的事情,不是闹大了嘛。我们领导知道了我有你这么一个大主播朋友。”
“这不,还有半个月就是端午节了嘛,我们准备把捕鱼活动做起来,打响我们‘泽南大头鱼’的品牌,想请你来做场直播。”
石毅不由得恍然:“你这是将欲取之,必先与之啊!跟我打机锋呢!”
罗杰笑了笑:“我还不知道你嘛,如果这鱼品质不好,你肯定不愿意昧着良心直播带货啊,不如先请你验验货。”
石毅心知自己今天是临时起意,罗杰不可能早有准备,于是轻轻点了点头:“品质确实不错,这活我可以接。”
更何况,人家公司领导,肯定不至于这么看得起自己,还专门演一出。这个环节八成是罗杰自己加的戏,怕自己觉得为难。
两人这么一说定,罗杰便直接抓起手机,给领导去了个电话:“王总,我那个大主播朋友,接受邀请了……”
电话里,那个王总不停地嘱咐着什么,罗杰每听一句,便“嗯嗯啊啊”地点头,一副职场社畜的模样。
石毅不由得摇了摇头,庆幸自己当初没有在省城找个班上。这实在太为难自己了。
很快,王总那边挂断了电话。
罗杰下意识地瞥向石毅,见对方正在玩手机,没关注到自己这边,不由得松了口气。
“毅哥,跟我们老总说好了。到时候请你来做一场直播,配两个短视频。”他用手势比划了一个数字,“大概这么多车马费。”
石毅从中感受到了满满的诚意,笑着点点头:“那就多谢了。到时候,你记得提前将文案发给我。”
敲定了这一正事,罗杰的表情便也放松了不少。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天。
相比石毅这个信奉“君子之交淡如水”、“相忘于江湖”的性子,罗杰无疑更擅长交际。
无论是班主任老师当奶奶了,还是班长和团支书爱情长跑快结婚了,他都一清二楚。
当然,也免不了八卦到石毅身上。
“你和那个叫赵妍的妹子,进展到哪一步了?什么时候能喝上你的喜酒啊?”
石毅正要说话,手机忽然“叮咚”一下,传来社交软件的提示。
他拿起手机一看,发现在自己那条[天鹅比心.jpg]下面,多了张图片。
那是一张蜜蜂抱着红色爱心的卡通图案。八壹中文網
随后又是一张短视频软件截图,上面赫然是石毅牵着可可,和黑天鹅小灰互动的场景。
帅气的青年,可爱的小女孩,搞怪的天鹅,以及温馨的接触,让人一看就觉得心里萌化了。
“阿毅,你这一不留神,又被人大数据推送了啊。”赵妍发来调侃的语音。
因为石毅并未避讳,罗杰一抬头,就见到了这张截图。
他“哇”地一声,夸张地捂住脑袋:“这不公平!明明我就在旁边,却没有我的戏份!”
石毅笑着将赵妍的[蜜蜂捧心.jpg]存为了表情包,然后安慰道:“这只是个截图,说不定整条视频里有你呢。”
罗杰正好在朋友圈里刷到了这个视频,随手点开,播放完毕,果然还是没有自己。
石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