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他又使用太一尊神给他做的莲花化身,他并不喜欢被别人看见,这样陪着我走在路上的次数屈指可数。
好久以前也有一次。
“你傻笑什么?”他突然问了一句。
“没有、我就是觉得,我们的爱情……算是爱情吧?跟别人的不一样。”
他停下来,站在我身边问:“哪里不一样?”
“我们很少这样走在一起。”
“你喜欢这样?”他微微蹙眉。
“不是很喜欢,但是偶尔一起走走也很好。”
他轻笑着叹了口气:“人世太繁杂,喧嚣尘上,与清静无为这四个字大相径庭,所以我不喜欢在人世显化……幸好,你是个安静的妻子。”
我安静?刚才还跟你闹了一气呢?
“……比起其他人,你真的很安静了。”他淡淡的说着,牵着我的往前走。
我们避开人群,尽量走在安静的地方,
这种感觉很微妙,一线之隔是热闹的街道,而我身边是一个清冷的他。
这里是商业文化圈,我家在古玩一条街,不远处是民俗一条街,那里逢年过节最热闹。
今天是七夕,全是成双成对的情侣,我们在街口的小摊坐下,我向摊主要了一碗素面。
摊主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伯,他看了看我:“一碗?”
我点点头,一碗啊,怎么了?
他眼神有些古怪,但也没说什么。
我们坐在长条木凳子上,我拿着一次性筷子等吃,老伯端来好大一碗素面,吓了我一跳。
“姑娘,你俩分着吃吧,还要个碗吗?”
分着吃?
我疑惑的看向老伯,老伯神秘的笑了笑,看了我身边的江起云一眼,说道:“你们两个小年轻人,是家里不同意在一起吧?今天七夕,我请你们吃面吧,手头紧别怕,日子会好过的。”八壹中文網
啊??
我愣了半晌,老伯这是把我们当做私奔的情侣啊?
江起云轻笑了一声,没说话。
我要不要解释一下?可是老伯这么好心……将错就错算了。
离开的时候我向老伯要扫码,然后付了双倍的钱。
“你看,人世也挺好的,遇到善良的人和事,整个人心情都会变好!”我笑着说。
江起云垂眸看着我,低声道:“是啊……有你在的地方,都好。”
天上开始放烟花,周围开始变得嘈杂而沸腾,我拉着他的胳膊低声说了几句。
他笑道:“……这可是你说的。”
我点点头。
与其在这里熙熙攘攘,不如去我们的清净极乐天,两个人过七夕。
那里没有别人,整个世界都是我们的。
虽然我小小的抱怨过清净极乐天里那栋小楼太简陋,基本只有个壳子,我的房间里也只有简单的家具,显得空荡荡的。
但……我也没说过这样幕天席地的亲热吧?
远处是巍峨的黑色山脉,近处有一汪波光粼粼的湖水。
薄雾弄烟,揽尽了天上的月光。
影影绰绰的曼珠沙华开得妖艳,摇碎的花瓣落在我的背脊上,有点痒。
他偏爱这样仿佛擭取猎物一般的姿势,不管我是仰望、还是匍匐,他都君临倨傲的看着我。
每一寸骨骼血肉在他手下颤抖,都能带来他一丝得意又亲昵的笑意。
散乱的发丝和打开的身体,如同在他手心绽放的花。
他现在懂得在我快要受不了的时候恩赐一般安抚,其实……也没有那么漫长难耐。
当欲望与爱意化为一体,只会觉得分分秒秒都不想分开,恨不能融在一起,丝丝缕缕纠缠,不再分彼此。
他把我抱起来。
“……真软。”他轻笑着捏了捏我的后腰,抬手摘掉我头发上沾着的花瓣。
我攀附着他的肩膀,头耷拉在他耳边,喘着气挑衅的回了一句:“嗯……真硬……又冷又硬,一点也不可爱。”
他闷笑了两声:“这算是挑衅么?”
我抬起头看向他,这一片火红如海的彼岸花,带着特有的神秘与华丽,在夜色和薄雾中缥缈如仙境。
我刚动一动,就被他警告似的掐住了腰,不让我移动分毫。
两个人之间完全没有秘密,全部被剖白。
“仙家尊神也过七夕吗?”我靠在他肩上问。
“……这是人世的传说,每个仙家与人的故事都大同小异,知道为什么总会有一个仙家思凡下界托生为人、或者被贬下凡间吗?”
“为什么?”
他轻笑:“因为阴阳二炁才能孕化啊,有了神之子,老头儿们也没法子了,考验一下心志是否坚定,然后做顺水人情罢了。”
“……那么,现在也是在考验我?”
“或许吧,磨其体肤苦其心志,无非是这两种方式……所以啊,你要意志坚定,别再怀疑我说过的话。”他轻咬一下我的颈侧。
“那你也要——”也要适当的解释一下,好打消我的顾虑吧?
“嘘……有力气了?那就继续。”他笑着堵住我的嘴。
……好好好,你是尊神你说了算。
狂乱的痴缠也是一种交流方式,他会身体力行的告诉我什么叫不容置疑。
不许胡思乱想、不许将他的话当做耳旁风……
甚至不许抗拒这焚身蚀骨的业火。
结束时候,我身上都湿了……细密密的一层薄汗,比雾气沾湿的花瓣还要湿润。
他抬手细细的安抚身体剧烈的反应,用舌尖舔过湿润的眼尾。
“……不离不弃,携手同归也是仙家求不得的事情,活得越久、越是无聊。”他轻笑着蹭了蹭我的额角。
这样亲昵的举动让我心软得不行,抬手揽住他的腰,闷闷的说道:“我也不想与你分离啊……但是好难啊,就算严守戒律、每日早晚功课、晨昏念诵,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
他勾唇一笑,一根手指点了点我的眉心:“自有机缘,你已经皈依青华长乐界的山门,会有步步生莲的那一天,不用着急。”
我撇撇嘴:“机缘机缘……那鬼公主也说我是她的机缘呢!”
江起云眯着眼,冷笑一声道:“或许是生的机缘、或许是灭的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