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梳穿过发梢,每一缕碎发都被细心收起。开阳另一只手挑起发带,柔声问道:“泽兰,这根蓝色的可好?”
泽兰脸上微红,默默点头:“嗯,只要是师父挑的,我都可以。”
将他的头发绑起,早有等在身旁的小桃迫不及待将泽兰拉到一边,换自己坐进开阳怀中:“阿娘,我也要梳!”
“好好好,我们小桃是万事也不能落了的。”
小桃被她说得害羞,气鼓鼓做了个鬼脸,让泽兰也在她俏丽的鼻尖点了点:“还当自己没长大呢。”
鼓了鼓脸,小桃冲泽兰刮刮脸颊:“哎呦,哥哥这话,刚才阿娘给你梳头时怎么不说呢?”
正闹着,白适渊的身影出现在花厅。开阳回头看他,白适渊对着她点头,道:“我查到况暮在你离开后去了趟魔渊,他的虚弱,可能就与他在魔渊中所做之事有关。”
“魔渊?”开阳摸了摸下巴,沉吟道:“那可不是个好地方。”
不知怎的,开阳总觉得心惊肉跳,她想了想,道:“既如此,用假身骗过况暮之后,我们就一探魔渊吧。”
史向明提笔皱眉:“这样太危险了,我们应该马上离开魔都的,况暮在你身上设下了禁制,假身无法瞒他太久。”
开阳摇头叹息:“一旦假身之事被况暮发现,我们再入魔界恐怕难上加难,不趁此次查探,难有下次了。况且,若能将况暮引到魔渊,那刚好趁他虚弱,引他解了我身上的禁制,我们离开魔界也能更加顺利。”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再说了,”开阳挑眉翩然看向白适渊,眼中溢出笑意:“你会保护我的,是吗?”
白适渊心中微动,这样的开阳竟隐然有了度春华往日的风采,他笑笑,颔首道:“自然。”
两人如此模样,让史向明不由喷了口气,边提笔将他们不经意露出的芳华记录,边嘟囔着:“哎呀呀,我这什么记性!怎么忘了这两人默契很好呢?”没想到经过一回生死,依然如此。
这唱作俱佳的模样,让凑在开阳身边的泽兰和小桃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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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很快来到中秋前夜,魔尊和帝姬的婚期。
一大早,寻真就带人来给开阳梳妆打扮。
开阳歪头看了寻真许久,才挥手让其他人退下:“寻真,我想让你见见几个人。”
白适渊、小桃、泽兰和史向明,很快出现在寻真面前。寻真奇怪:“这不是你收的几个手下吗?怎么了?”
开阳笑了笑,白适渊广袖一挥,寻真的眼眸似乎被灵秀的光芒淹没,光芒散去,寻真再度看向他们,却是惊讶极了:“你们、你们是道修?”
毫无芥蒂地挽住寻真的手臂,开阳将自己曾经的道侣、孩子、徒弟、朋友一一为她介绍。最后,她指着自己:“寻真,我的真名叫度春华,我想,你该听过。”
又对着白适渊他们道:“这是我在这里的师父,寻真。”
白适渊以晚辈之礼拜见寻真后,才带着其他三人退下,留下师徒二人作最后的话别。
寻真既感动又感伤,呢喃道:“开阳,你、你不该告诉我这些的,难道你就不怕......”
眼角眉梢俱是笑颜,开阳柔声抚慰:“此一别也许再无相见之期,我不能一直骗你。我们多年扶持,你有权知道真相,这是你应该得到的。”
寻真抬眸,看着小桃和泽兰离开的背影,又看向开阳,摸摸她垂下的青丝,长长叹息:“我知你不凡,却不知你如此不凡。能当一回隐圣的师父,我死而无怨了。”
开阳摇头道:“不要这么想,若我考虑无误,就算我逃离况暮,他也不会对你们如何的。毕竟明面上我的逃离与你们毫无干系,且况暮需要力量助他攻打修真界。修真界的修士已经有了长足的成长,他没有再培养其他人的时间了。”
眸中泪光一闪而过,寻真并不忧心自己,而是担忧眼前这个女孩儿:“愿我的开阳,心想事成。”
开阳俯身靠在她的肩头,就像儿时与她一同看向魔宫花园中艳丽的花草:“会的,一定会的。”
魔族被魔气侵染,受魔气控制却又以魔气为生,故而也崇尚魔气带来的黑色。
但大婚时他们依然遵从人类的习俗,嫁衣婚服皆选大红颜色。他们本就是人,若连这难得的婚礼都侵染浓烈的黑色,又有什么意趣?
下午,魔气缭绕中,太阳将要西斜之时,白适渊将史向明和泽兰小桃收入法器,护送身着大红嫁衣、妆点华丽的开阳乘上以魔界最高阶凶兽拉动的香车之中。
无数魔族编成的卫队拱卫在香车周围,他们会护卫开阳这位魔后进入魔宫。
那里,魔尊况暮已经设下庆典,等待他的魔后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