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个星期前开始,每天晚上都会有小鬼来敲门敲窗户,或者说拿刀拿绳子来想要杀死我们,虽然目前没造成什么重大伤害,但严重使我们精神崩溃了。”
方成海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哭嚎着,画面很是搞笑。顾梨沉思了一会儿,道:“今晚再看看吧,这么多小鬼,指不定是谁养的……”顾梨的话一出,现场安静了。这是他们一直都心存疑虑却又一直不敢表达的想法,做这一行的总是有一个不把人想的极坏的侥幸心理。夜晚,月黑风高,风随影动,微微开了一点缝隙的窗户传来细微的呼呼声。忽然,挂在窗户上的红绳发出嗡的响声,闭目养神的顾梨瞬间睁开眼睛,从床上起来,慢慢的无声的走到窗户前。此时的窗帘鼓起一个人型,还发出“咳……嗤”的声音。顾梨伸手至窗帘处,慢慢拉开,一个黑影瞬间从顾梨身体穿过,落在了床头的位置,随后立即钻进了被窝。顾梨只觉得一阵心悸,右眼皮跳动了一下,她捂着心口,望着着床上的小鬼,等缓过神来才从兜里拿出红绳。房间里的香早就点了起来,此刻屋内被夜色掩盖住的烟,被顾梨默念口诀,变成了锁魂绳。顾梨一手拿着红绳,一手拿着锁魂绳,靠近小鬼,将被子掀开。措不及防的,小鬼朝顾梨扑面袭来,张开血盆大口。顾梨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哈哈哈哈哈哈哈……”耳边传来小鬼的耻笑声。士可忍孰不可忍!顾梨直接把锁魂绳把小鬼给绑住了。速度快到小鬼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笑啊?怎么不笑了?”
顾梨微笑着看着小鬼,拍了拍他的脸,笑道。小鬼挣扎了几下都挣脱不掉,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鬼的哭声及其刺耳,顾梨被吵得觉得烦躁,随手拿了一块布给塞他嘴里了。小鬼哪里受过这种待遇,哭又哭不出,逃又逃不掉,只能不停的呜呜的发出声响。苏春阳同样也被小鬼吵醒,望着顶着白床单的鬼,陷入了沉思。门被敲响,苏春阳无视面前的鬼,去开了门。顾梨站在门口,手里还拽着一根白色的烟组成的圈圈绳,画面要多诡异有多诡异。“小鬼太吵了,你……”顾梨话还没说完便看见了苏春阳身后的白床单。“算了,不睡了,去找真凶吧。”
顾梨道。夜很黑,三支手电筒成了唯一的光源。“嘶……送魂师,这夜黑风高的,怎么看怎么阴森。”
陆寻哆嗦了一下,双眼四处张望,生怕有什么东西会忽然窜出来。苏春阳和顾梨神同步的扭头看了他一眼,眼里满满的嫌弃。一群人跟着小鬼来到了一座破烂的庙里。顾梨四处打量着,总觉着内心的恐慌被扩大,这是第一次,有东西会让她觉得害怕。“顾梨,你看。”
苏春阳站在里间的门口,一脸严肃。顾梨点了点头,走过去,却被眼前的一切震惊了。苏春阳将柜子打开,一把将红布掀开,一颗小孩的头颅被摆在柜子上。苏春阳一连掀开好几个,结果都是小孩的头颅。“哇偶……”陆寻走了进来,被眼前的场景震惊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这里这样的柜子有二十八格……顾梨,二十八个孩子,”苏春阳哽咽了一下,眼眶有些红了,道“都被困在了这里。”
顾梨望着苏春阳,沉默着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样的场面她也是第一次。从她开始送魂开始,是那些无法超生的鬼魂自己找上门来的求自己送走他们,可是这些小孩子和他们不一样,非自然死亡,却又无法超生,被困在这座破庙里,每天晚上被派出去闹道士……这和她之前遇到过的都不一样……顾梨觉得第一次她有了心疼的想法。苏春阳踩在红色的地毯上,又向四处的墙面看,又从柜子上看,甚至还把小孩的头颅拿了起来,仔细的观看。陆寻没有明白苏春阳的举动,疑惑着问:“你在找什么?”
“能困住他们的东西。”
苏春阳连眼神都不想给陆寻,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么愚蠢的人是怎么去做道士的。顾梨也在观望着房间,最后,视线定格在了地板上的红毯。顾梨抬起头,刚好和苏春阳对视上。“嗯。”
顾梨点了点头。“你们又发现了什么?为什么不带上我?”
陆寻气愤。苏春阳蹲在地上,伸手掀开了红毯,一副巨大的用血写的符文展现在眼前。“怪不得我刚刚总闻到一股极大的血腥味……”陆寻也沉默了,学过道法的人都知道,这是禁忌!“以前有人为了能养鬼,便创造了御鬼术,”陆寻一边拿出手机拍照传给了师父,一边道,“一开始他确实是被纵星捧月,可是慢慢的他开始养鬼来杀人,大家都奈何不了他,直到……他走火入魔被反噬而暴毙而亡。”
“师父说,可怕的不是御鬼术,是无上限的欲望。”
人因为有意识,所以很容易被欲望操纵,而当欲望驾临于慧识之上,那么便是悲剧的开始。忽然,柜子上的头颅开始剧烈抖动,吸引了三个人的目光。而霎那间,头颅的眼睛都睁开了,一股巨大的怨气直击顾梨。顾梨吐了一口血,跌倒在地,隐隐约约间还听到了“去死”这样的字眼,再之后顾梨的意识渐渐涣散,直至昏了过去。“顾梨!”
苏春阳赶紧将人抱起来,也没空理现在头颅的异状,只对陆寻道了一句“陆寻,喊人过来收拾。”
便直接往外跑去。“诶……”陆寻的诶没能追上苏春阳的速度,望着跑没影了的黑夜,只能认命的独自一人打电话摇人。等顾梨再次醒来已经是一个星期后的事了。刺鼻的消毒水味道使顾梨意识到自己现在在医院里。苏春阳推开门,见到顾梨醒了微微一顿,随后一边走进来一边问:“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没有。”
顾梨反问他,“拿着小孩……”“是一个比较偏僻的福利院的,全院没有一个人活着,院里是第一现场,目前没有找到凶手。”
苏春阳顿了一下,继续道,“可以确定的一点是,这个人是针对你们来的。”
“顾梨,”苏春阳凝视着顾梨的眼睛,问,“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晕倒吗?”
“还有,我怎么样才可以看见你看见的东西?”
顾梨沉默了。倒不是为了苏春阳这态度,而是因为还真有这样的方法。“孩子们的头颅都安葬好了吧?记得给他们烧点纸钱、玩具什么的。”
顾梨生硬的转移话题。苏春阳没有说话,却也知道顾梨的态度了。一股浓厚的无力感涌上他的心头,最后也只是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