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一山一死,我就顺着毒品的来源追到了聂林清那儿。我对自己的智力从来不像他那样充满自信。尽管这样,我还是发现了蛛丝马迹。特别是听说他当过‘红袖章’的‘司令’,而‘七星’经理薛珊珊曾被一个‘司令’极其粗暴地蹂躏过。我就大致猜到了整个案件的来龙去脉。可是,用你的话来说,我还缺少一些细节和转折。正是为了确切地掌握这些细节和转折,我和我的同事们才乔装打扮后潜入‘紫罗兰‘,来了个瓮中捉鳖。”
“你说的跟我问的好像不是一回事。”
“请耐心一点。你马上就会知道,我在板板正正地回答问题。聂林清通过刘小磊约见你,显然是欲擒故纵。他的坦白与其说是威胁,还不如说是煽动厌恶。他让你看到柳一山生活的另一面,那个从来不为你所知的另一面!你肯定会厌恶这一面。这样,你的追踪就会在因厌恶和自我满足而中止。这里的自我满足,是指你用自己的眼睛看到了一点公安人员所没有看到的东西。我们一开始就说柳一山是自杀,聂林清知道这一点。你的个性柳一山以前不会没有在聂林清面前提起过,他对你肯定也熟悉得很。事实证明,他的如意算盘没有落空。我没有数落你的意思。可是,你发觉自己的磁带箱是空的时候,实在是绝望的可以。我就是在这个时候露面的,我的露面导致了一个自杀案的同谋在自动交出犯罪证据后伏法。”
“等等!我没有听清你的一个词组。”
“什么词组?”
“自杀案的同谋。”
密码五六37四三陆七伍
“你觉得很奇怪是不是?说穿了一点也不奇怪!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他杀,可以有同谋。自杀,同样可以有同谋。我说聂林清是柳一山自杀的同谋,那是因为他不仅为后者提供了毒品,而且知道他将把这些毒品用于自杀。”
“不对!聂林清亲口供称,是他唆使柳一山伪装自杀,并欺骗他说升温后的硫酸二甲脂和三氯甲烷只会造成昏迷,不会造成死亡。这不是道道地地的谋杀是什么?!”
“我记得我昨天告诉过你,要不是wg运动横扫一切,柳一山这个化院附中的高材生本可以成为小有名气的化学家的。”“
你为什么要重提这句话?”
“要是柳一山不存心去死,聂林清那番只要稍微有化学常识的话,是怎么也不会骗去他的那条命的!
“什么?”
“再说一遍,柳一山的死是一场自杀而死。他只是顺水推舟地沿用了聂林清指示的死法。这一沿用,竟然连聂林清那样自命不凡的人都给骗了,还恬不知耻地的扮演起了杀人凶手。”
“这······不合逻辑。”
“是的,不合逻辑。因为在你告诉我之前,我已经通过其他渠道了解到,他怕死,他没有勇气用自己的手结束自己的生命。““你是自圆其说吧。”
“要是你昨天不来找我,我还真的不知道怎样自圆其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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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的自圆其说有什么关系?”
曹小安打开锁着的抽屉,拿出了一封信。这封信是王小燕昨天临走前留下让他读的。信封上贴着八毛线的“村庄”邮票和印着“航空”两字的蓝小条。
“遵照你的叮嘱,我仔仔细细地读完了这封信。这封信揭开了一个在正常情况下绝没有勇气自杀,却在特殊情况下用自己的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的儒夫的自杀之谜。谜底就是:柳一山自杀案的同谋还不止聂林清一个人。”
“除了聂林清还有谁?”
“你!”
“我?”王小燕的脸色猛地变了,按在膝盖的两只手一下子抓紧了自然下垂的裙摆。
曹小安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我不希望你卷入漩涡,可是你还是深深地卷入了。在柳一山的自杀问题上,你甚至比聂林清陷得还深。”
“请出示证据。”
“这不就是证据?”曹小安扬了扬手中的信。
“我不明白。”王小燕倔强地一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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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小安笑笑,从开口的封里抽出厚厚的一叠信纸,展开,铺平,隔着桌子递给王小燕看。
“这是你昨天留给我的那封信吧?”
“是的。”
“你留下信的时候说,这封信是他留给你的最后一封信,是跟我们拍发给你们学校的那封电报一起收到的。”
“是的。”
“你确定没有弄错?“
“没有。”
“如果你肯定你没有弄错的话,我只能认为你有意给我们安排了一个圈套。”
“什么圈套?“
“你伪造了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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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这封信不是柳一山写的?你对纸上的笔迹进行了技术鉴定?”
“我没有说这封信不是柳一山写的,也没有对笔迹搞什么技术鉴定。我只是用自己的肉眼,发觉你伪造了一封所谓的最后来信,现在我解释给你听。首先,我发觉柳一山有用圆珠笔写信、记笔记的习惯。用圆珠笔在薄薄的信笺上写,不可能不在下一页纸上留下笔划的痕迹。接着我又发现,留在这封信的最后一页信笺上的笔划痕迹,与前一页所写的文字对不起来。这样,我就很自然地得出结论,你显然把真正的,最后一封信的其他信笺都换过了,只留下有着签名和年月日的最后一张。为了查实你设圈套骗我的真实意图,更是为了追究柳一山自杀的动机所在,我把留在最后一页信笺的笔划痕迹都辩认了出来。这一辩认尽管很不完整,我还是发现了许多新东西。”
“请你不要往下说了!事已至此,你想知道什么,就问什么吧。”
“你愿意讲什么就讲什么吧!你我之间,毕竟不存在审讯与被审讯的关系,你有权对你个人感情方面的私事保密。”
“那我就从头说起吧!我是柳一山的远房表亲,比他小好儿岁。因为他帮助我高考复习,出了不少力。他的文章又写得很漂亮,漂亮得让我入迷。所以,我们很快就好上了,在男女之间,也许只有成为情人之后才能相互了解得更多更深。我成为他的女朋友后不久,便发觉把他作为一个自己的男人并不那么理想。他虚伪、自私、贪婪。
最令人难忍的是,他懦弱。懦弱得不象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我开始后悔!当我发觉一个篮球运动员远比他更值得我爱的时候,我就给他写了一封信,建议双方正式结束恋爱关系。他的回信写的很凄惨!他说他没有想到在最需要我帮助的时候,竟给了他如此无情的打击。他为自己的懦弱辩解,又说自己在报道失实事件平息之后,一定重新做个配得上我的人。
他还说,如果我真的不愿意原谅他的话,那也请过一段时候再提分手的事。眼下分手,他真会被压垮。在他的心目中,我是一个可以任他随意玩弄在股掌之间的小姑娘。我也唾弃他、背叛他,使得他第一次看到自己真的已经懦弱到猥琐的地步。这种人不象人、鬼不象鬼的猥琐,恐怕真的不容世间的坦荡和光亮。这封信写得很长、很乱,前后矛盾,情感复杂。有的地方明显在继续撒谎,有的地方却又叫人的鼻子一阵阵发酸。
不等我把信全部读完,校方把你们发的电报给我送来了。看到他真的自杀身死,我倒是傻眼了。他信上写的那些话,我更多地看作是欺骗和要挟。我不能相信他真的死了,真的死,对于不爱他的我,精神上依然蒙受压抑。
我决定查清真相,我自视胆壮,真要我对他的死承担直接或间接的责任,倒又浑身很不自在。我希望他是被杀。他在这个世界上有不少仇人,第一个仇人是那个爱上了我,又被我爱的篮球运动员。他知道我跟柳一山的实际联系,他说过要不顾一切从柳一山的手中把我夺过来的话。第二个仇人就是金子,也可以说是薛珊珊。
《新信息报》报道失实事件发生后,柳一山给我来信说,金子公开扬言,恨不能生吞话剥了他。我开始根据他的仇人线索寻找他杀的证据。我先不动声色地调查了那个篮球运动员的行踪。查实他没有作案的时间后,我乘火车赶了回来。我知道一个人的能力有限,我想借助于你和你的同事。要借助于你们,就得先动摇你们的自杀结论。于是,我决定伪造一封不带一个诅咒人生的词的最后来信。我自以为得计,没想到还是露出了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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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你对柳一山自杀还有什么不同的看法?”
“你是对的,世界上没有一成不变的事。凡事都有例外!他还有勇气用自己的手结束自己的生金,说明他没有懦弱到不可教药的地步。”
“是不是可以换一种说法?”
“什么说法”?
“他连活着看看众叛亲离的勇气也没有,说明他确实不可救药的懦弱。”
“我不过是更多一些地利用了既成的证据。我想他有最起码的正视现实的勇气,就绝对不会在留下的遗书里一个字也不敢提起《新信息报》事件之外的事情,就绝对不会那么自作多情地向你唠叨什么眷念和依恋。”
“你是在安慰我。你想抹去我心灵上的最后一丝阴影?”
“本来你的绝交信就只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的想法真的跟人不一样。”
“我不是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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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你欢迎我毕业后来你手下工作。”
“到时候再说吧。”
王小燕恋恋不舍地向他告辞。他把她扔掉的那块小手帕还给了她,并且洗干净了。
在她走出办公室后,曹小安才想起自己不曾礼貌地请她向那位篮球运动员致意,他从心底里羡幕那位
弄潮儿的好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