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久说:“哦,原来是这样啊。咱们村原本有一个电工,但是他去年就进城,到一个高档小区里当电力维护员去了,所以现在村里就没有电工了。我也不会,要不然我就帮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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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雨萍“哦”了一声,脸上现出失望的表情,陈久低着头,已经挑着担子走远了。
进村后,乔雨萍又问了几个熟识的村民,得到的回答跟陈久的话大同小异。
曹小安不禁有些动摇,说:“是不是咱们想错了,或许金玉红根本就没有帮手。”
乔雨萍想了一下,说:“不,我觉得我们的想法应该没有错。就算把电线剥皮再绑到孔春山脚上,并不需要多少技术含量,稍有电工知识的人都会做。但村里那套广播设备我在网上看到过,确实需要稍有专业知识的人,才能顺利操作,绝不是谁都可以让那些喇叭响起来的。”
曹小安有点儿着急地说:“可是现在村子里根本找不出这样一个人啊!”
“乔老师好!”两人正愁眉不展,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问候。
乔雨萍回头一看,只见陈燕子正牵着她奶奶的手,在路边散步。
陈燕子的奶奶去年摔了一跤,导致中风,半边身子活动不方便,医生要她多出来走动走动,可能会慢慢康复过来。
懂事的陈燕子一有空,就扶着奶奶出来散步。
“小燕子好!”乔雨萍笑着回应自己的学生,“我刚刚还碰见你爸爸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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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燕子问:“乔老师,我刚才看见您到处跟人家打听事儿,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呀?”
乔雨萍怔了一下,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告诉她说:“咱们学校的一个电灯开关坏了,老师想找个电工师傅帮忙修一下,可是问了好多人,都说不会!”
陈燕子跺了一下脚,说:“哎呀,乔老师,您早说嘛,我去跟我爸说说,这事包在他身上!”
“你爸是电工啊?”乔雨萍有些意外。
陈燕子说:“我爸不是电工,但是他以前在电子厂打过工,会修很多电器,修个电灯开关肯定没有问题。还有啊,以前有一次村里的广播不响了,也是他去帮忙修好的。”
“是吗?”乔雨萍回过头看了曹小安一眼,曹小安也在看她。两人心里不约而同地闪过一句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乔雨萍想起了陈久看到曹小安身上的制服时,眼底闪过的那一丝慌乱之情,接着就撒谎说自己不会修电器。难道他就是跟金玉红一起杀害孔春山的同伙?
曹小安看了乔雨萍一眼,低声道:“我得马上打电话通知我师姐,叫她带几个人过来,先把陈久刑拘了再说。”
乔雨萍看着陈燕子搀扶着奶奶颤巍巍地走远的背影,心里像压了一块石头一样沉重,摇头说:“我看还是先别急着抓人,陈久是否跟孔春山的死有关,咱们都还在猜测之中,并无真凭实据,还是先深入调查一下再说吧。”
“那好吧。”曹小安把警帽取下来,用手指梳理着自己被汗水微微打湿的头发,说,“你说怎么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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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雨萍不由得笑了,扭过头来看着他说:“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你才是警察啊。”
曹小安也笑了,戴上帽子说:“我们警方如果要调查一名犯罪嫌疑人,一般会从两方面入手,一是作案动机,二是作案时间。”
乔雨萍说:“那咱们就从这两方面开始调查吧。”
乔雨萍和曹小安首先调查的是陈久与孔春山之间是否有债务关系。
借钱这种事,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村里人对这样的事大多都不会张扬。
想了一下,乔雨萍抬头看见陈燕子的奶奶正坐在不远处河边的一个树墩上,看着孙女和几个小伙伴在河滩上玩沙子,她心里忽然有了主意,走过去坐在奶奶身边的沙地上,跟老人拉起了家常。
老奶奶虽然行动不便,但头脑却很清醒,精神也挺好,而且还非常健谈。
乔雨萍装作无意间谈起陈燕子家的经济情况,说:“这几年在外面也不好挣钱,我看好多村民出去打工不但没挣到钱,还要借债度日。小燕子家里应该还好吧?”
老奶奶脸上带着笑容,说:“还好,虽然我摔伤后住院花了不少钱,但都是我儿子儿媳打工挣的钱,也没有找谁借过钱。”
“真的没有借过钱?”旁边的曹小安追问了一句,“我听说村里好多人都找村长借过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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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我儿子儿媳一直在外面打工,别说我们家不缺钱,就算真的需要钱,也不能去找孔春山借钱。他借给别人的是高利贷,放在旧社会,那叫阎王债,会把人逼死的。”老奶奶回头瞪了他一眼,因为语气急促,说到最后,竟忍不住咳嗽起来。
陈燕子听到奶奶的咳嗽声,急忙跑过来给奶奶捶背。
乔雨萍朝曹小安使个眼色,两人起身,悄悄离开了河边。
从河堤上走下来的时候,曹小安问:“会不会是孔春山对陈久的老婆有什么不轨的行为,被陈久知道了,便对这个‘流氓村长‘动了杀机,最后跟金玉红一起联手,把孔春山给杀了?”
乔雨萍想了一下,摇头说:“这个可能性不大。我对陈燕子家里的情况,多少还是有点儿了解。她妈妈是外省人,是她爸爸在广东打工时认识的,嫁到碾子湾村后,刚生下小燕子,他们夫妻俩就去广东打工了,如今小燕子已经长到了12岁,他们夫妻俩只在春节期间回来过几次,平时根本就不在家。”
曹小安用脚把地上一块石子踢得老远,丧气地说:“这么说来,找不到陈久的作案动机啊。”
乔雨萍说:“那咱们还是去调查一下,看他有没有作案时间吧。”
曹小安问:“怎么查?”
乔雨萍说:“我带你去他家吧,怎么调查就是你这个警察的事了!”
两人沿着水泥村道向前走着,很快就来到了陈燕子家的门口。大门打开着,屋里摆着一张桌子,陈燕子的妈妈正跟村里几个女人在打麻将,旁边还围坐着几个老头儿老太太当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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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小安问:“有谁能证明吗?”
陈燕子的妈妈没好气地说:“两口子在床上睡觉,你说这个怎么找别人来证明?”
其他几个打麻将的妇女听了,都不由笑起来了。
曹小安脸上一红,看看乔雨萍,两人觉得再问下去也不可能问出什么结果,于是起身告辞。
从陈燕子家走出来数十米远,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在叫:“警察同志,警察同志!”
有个人从后面追了上来。乔雨萍认得他是自己的学生宫敏的爷爷,刚才他也坐在屋里看陈燕子她妈妈几个打麻将。
两人停住脚步,李鸣问:“大爷,您有什么事吗?
老人喘口气说:“我听说金玉红被抓,是因为孔春山的案子,对吧?”
曹小安点点头,说:“她确实是这个案子的重要嫌疑人。”
“那她在你们那里,没有乱咬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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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小安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盯着他问:“为什么这么问?”
“我看你们刚才好像在调查陈久。”
“我已经说了,只是例行走访调查,我们还会走访其他村民。”
“那我儿子是不是也要被调查?”
“你儿子?”曹小安扬了一下头,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乔雨萍忙把老人的身份跟他说了。老人的儿子叫宫得贵,这次是跟金玉红一起回来的。跟金玉红一起在广东打工并且这次一起回来的,一共有三对夫妇,除了宫得贵夫妇、陈久夫妇,还有金玉红的弟弟金玉杰和他老婆。宫得贵的女儿宫敏、金玉红的女儿杜娟、金玉杰的女儿金小秋,还有陈久的女儿陈燕子,四个留守儿童都是她班上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