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的脸上一片绝望,潮水一般的记忆带着浓重的悲痛和不堪险些将他湮灭。
他痛苦的看着地面,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师父他太好强了,长老和其他人对他的看中反倒变成了一种难捱的负担,他常常对我说,他怕龙虎山一门要断送在他的手里。”
“所以他为了能带着龙虎山走到更远更强大的存在,剑走偏锋,陷入了让他万劫不复的困境之中!”
“师父养着那些孩子,日日夜夜的吸食他们的血液,我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啊!他和我的父亲一样,我怎么能接受他变成一个饮血的魔头!”
师父的语气无比的激动,整张脸不住的颤抖。
“在他邪法达成的那一天,天谴降临了。”
我能感受到师父痛苦的心情,边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才开口说道:“我猜测你肯定看大师爷遭受天谴的一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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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的双眸垂了下来,充满哀伤的点了点头。
“好多道天谴就像是烧的通红的铁链,声带呼啸的打向你师爷的皮肉,他的身上全部是血,一时间受重伤。”
“后来呢?”我忍不住问道。
师父欲言又止,片刻后才慢慢的又说道:“我刚才说他受伤了。”
我点了点头,片刻后神情大变。
师父说过师爷的邪法是用饮血增加秘法的能力,那他受了伤之后不是会增加饮血的血量吗?
那些被关押的孩子死了之后,他怎么办。
一瞬间,一道惊雷从我的脑海中炸响。
我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说道:“你是说他把目光转移到了你们的身上?!”
师父痛苦的看着我:“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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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疯了一般的说道,我不要这样的龙虎山,我要一个正常不吸血的师父。”
“可师父根本不听我的话,他组织了很多次道法交流,强大的法术展示让龙虎山备受称赞,师父高兴极了。”
“但是任何邪术的成果,其付出的代价也是巨大的,师父的身上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天谴印子。”
我说道:“后来呢?”
师父叹了一口气说道:“后来,一错再错,师父身上的气息变得亦正亦邪,我的心里也备受煎熬。”
“我很害怕,也曾经无数次的想把这事情告诉长老,可是我怕,师父会被当做龙虎山的耻辱关起来,打下无间地狱。”
“就这样,我一直处于反复纠结的矛盾心理,直到那一天。”
我意识到了什么,赶忙开口问道:“是不是你动手杀他的时候?”
师父点了点头苦涩的说道:“对。”
然后他看向我,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开口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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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由得紧张起来:“你说吧师父,我不会怪你的。”
师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道:“那时,我爱慕门中的摇光师妹,摇光师妹是我师伯的弟子,她资质良好,长相可爱,道法是我和子凌、白薇等同辈中法术最好的人。”
“师父在经受过接连的天谴之后,他对于血的需求一下子增加了起来,所以他把目光放在了摇光师妹的身上。”
“我无意见看到,师父将摇光师妹抱走,我害怕极了。”
“我怕摇光师妹也变成师弟们一样,所以我提着剑制止了师父,师父很生气,他问我到底选谁?”
“我说不出来,师父是我尊敬的,摇光师妹是我爱慕着的,他们都对我很重要。”
“我知道是时候不能让师父这么堕落下去了,他早晚会暴露的,龙虎山走丢了那么多师弟,这事情不会就此罢休的。”
“让师父从万人敬仰变成万人唾骂,我绝不能让此事发生,我宁肯自己被千夫所指!也算是为了保护摇光,也算是为了终止师父的罪孽,于是我拿起了刀,对准了他。”
说道这里,师父再次痛哭了起来。
好一会,他才平静了下来双眼通红的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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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你,你怎么办?”
我惊愕的看着他,师父这是在用这种方法降低自己心里的负罪感。
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同情的看向师父。
让他对自己如父亲一般的人举起屠刀,可想而知他内心的痛苦。
“我也会和你一样的,道士不能枉顾他人性命,如此行径和魔头并无分别。”
师父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再次的说道。
“我杀了他,亲手杀了对我有养育之恩授业之恩的师父,那场大战也终于惊动了师伯他们,我知道我没有选择,我必须杀了他。”
“门中的所有人都以为我是不满师父没有提前将掌教之位传给我,才像白眼狼一样对师父痛下杀手。”
“可他们不知道,我每砍在他身上的一刀,都好像砍在我自己的身上一样,痛不欲生。”
“后面,我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师父,为确保师父的秘密不会被发现我又将他的尸身损毁,只有这样他身上的天谴印子才不会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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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能够以掌教的名义光荣的下葬,死后也能成为可以配享香火的存在。”
“门中的师弟师兄看见我杀了掌教,都以为我狼子野心疯狂的攻击我,我没有办法,为求自保只好对他们开战。”
“但是我并没有杀他们,子凌说我伤了他们的事情是真的,但是其实除了师父没有一个是死在我的刀下。”
我意识到了什么,又说道:“那他们说你胁迫侮辱师妹也是假的了。”
师父点了点头:“那个师妹就是摇光师妹,她昏迷前看到了师父对她所做的一切,我必须保证她不能把师父的秘密讲出去。”
“所以我偷偷的找到了她,跪倒在她面前,求她不要告诉长老们实情,师父他已经死了。”
“摇光师妹最终答应了我,那个时候师叔们已经追到了她的闺房内,我已经存了死志,决定死在他们的手中。”
“但是摇光师妹却说,我不能这样死了,师父不会允许他最爱的徒弟成为一个懦夫。”
“摇光师妹为了确保我出去,不惜以自己的清白为我开道拖住师叔他们,我这才从龙虎山逃了出来。”
“至于后面的事情,我想你也知道了,我来到了寒州,开了这间白事铺,成为了你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