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娇几人摘好槐花和榆钱就回去了,林四河拎着一篮槐花去院子里晒,这些槐花晒干后可以泡茶。
林娇则带着剩下的槐花和榆钱到了厨房,她要用这些做菜。
她分别将榆钱和槐花倒进两个铜盆里,倒入清水浸泡,等一刻钟后,她控干榆钱盆里的水分,再淘洗几遍,摘掉花蒂。
将一片片的榆钱捞出,加入小麦和玉米磨的粉、冷水,不断地揉,直至可以攥成团,整成窝窝头的形状,放到锅里蒸。
于此同时,她将槐花洗干净捞出,取一把槐花放入碗中,加鸡蛋、面粉、盐巴打散后,倒入锅中摊开煎,等一面变黄后,再翻面,直至两边金黄。
再取一把槐花焯水后,捞出后过冷水,加盐巴、醋、香油简单调个味。
剩下的槐花还有大半盆,这半盆她打算全拿来蒸,她往盆里倒入一点油,用手抓匀,然后放入面粉和玉米淀粉,再次抓匀,在蒸屉里铺上屉布,将抓匀的槐花均匀铺散开。
几刻钟后,槐花和窝窝头就已经正好,她掀开盖子取出,玉米、小麦、榆钱、槐花香味散发开来。
她最后调了一个蒜泥汁,这顿饭就算做好了。
将菜和窝窝头摆上桌,一家人开心的吃了起来。
温知书还是第一次吃这种乡野之物,她咬了一口窝窝头,甜丝丝的,带点玉米的清香,比她以往吃的白面馒头还要好吃。
“林姐姐,这个是用我们摘回来的那个圆圆的叶子做的吗?很好吃呀。”温知书笑吟吟地说。
“嗯,里面还放了玉米面和小麦粉。”林娇见小姑娘喜欢吃,笑道。
“姐,这蒜汁是干嘛的?”林四河吞了一大口窝窝头含糊不清地问道。
林娇指着一盆蒸槐花说,“蒜汁是这道菜的佐料,里面放了盐、香油和醋,尝尝看。”
她给林四河盛了一碗蒸槐花,舀一勺蒜汁放入碗中拌匀,林四河尝了一口,笑道,“好吃!”
林娇准备了两份料汁,另一份不带蒜,只放些醋、香油、盐巴等简单的调料,她给温知书浇少一勺。
许是吃惯了山珍海味,又或者是林娇的厨艺太好,温知书捧着小碗,吃得很开心。
*
下午,江大夫和宁奕都没有来,只有一个小厮将一个长形盒子送过来。
林娇打开盒子看了一下,里面放着一株药草和一些滋补中和的药,盒子内附带一张纸写着彼岸草的用法。
林娇用小炉子煎好药送到了林三湖屋子里,林三湖端坐在藤椅上,眉眼平和,眸色淡然,仿佛在等她。
林娇不觉想起昨日江大夫离开时留下的话:驳毒凶险,即使不服用彼岸草,林家三郎大抵也活不过三十岁。
看来是有人想要林家三郎悄无声息地死啊。
是谁呢?林娇回想起往事,林三湖中了秀才头名没多久后,他就去方家当伴读了。
可是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方家度过的,只有每月月末才会回家。
但是据她所知,方家人对他很好,方家老爷十分器重林三湖,一度想认他当义子,还曾要把方家小姐许配给他。
只是还没等他答应,他就在一次回家途中受人袭击,浑身是血地倒在村口,还是村里人及时发现,去告知林父。
林父背着他走了十几里路,才勉强将林三湖从鬼门关拉回来,但是自那以后,林三湖身子就开始日渐虚弱了。
“姐?”林三湖唤了一声走神的林娇。
林娇被这声清润温和的嗓音唤回了思绪,她捏紧手中的药碗,走过去。
林三湖接过药碗,一饮而尽,没有丝毫停留,由于喝得太急,墨色的药汁溅出来几滴,顺着他苍白的唇角花落,最终在他长袍上晕染开。
“咳咳……”林三湖猛地咳起来。
林娇紧张地拍了拍他的背,“三湖,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别担心……咳咳……”三湖虚弱地说道,“我无事……咳咳……”
林娇见他话都说不利索了,不免心疼上来,就在这时林三湖猛地吐出一股黑色的血出来,“咳咳……”
“三湖……”纵然林娇知道这是将他体内毒素带出来一部分,可是见他吐那么多血,还是不免担忧。
林三湖又咳了好久才缓过来,脸色比之前要红润些,林娇用帕子擦干他唇角的血渍。
“谢谢……姐姐。”林三湖虚弱地道。
“三湖,一家人不说这些见外的话。”林娇将帕子递给他,“我去给你将锅里温的粥带来。”
说完她就急忙去端粥,林三湖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一双眸子漆黑如墨。
林娇很快将她熬的红枣粥端了过来,这粥里她还加了一些桂圆、姜丝、还有茯苓子,最是养气补血。
待林三湖将粥喝完后,林娇给他掖了掖被角,阖上门退了出去。
“三湖他怎么了?”
林娇出来时就看到傻站在门外的阿承,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刚才就在啊,你急匆匆的,都没有看见我。”阿承声音低低的。
林娇回想起来,刚才好像是有一个人影,只是她走得太急没有看见。
她悄悄把阿承拉到一边去,小声道,“三湖身子有点不舒服,让他歇息一会儿。”
“可是我听到他咳得很严重啊,三湖真的没事吗?”阿承担忧地问道。
他是看到林娇神情很严肃才跟着过来的,一来就听到林三湖在咳,然后林娇就急匆匆地去厨房了,端了粥又急匆匆地进屋,都没有发现他在门外。
林娇不知道该给他说林三湖的事,说了他也不懂,随口道,“三湖没事,很快就能好了。”
“那三湖好了可以去学堂吗?”阿承想起上次在茶馆听到的事,姐姐好像很在意这事。
“学堂?”林娇这时才想起那群世子说的越级考的事,她兴奋地道,“太好了,三湖他现在可以继续进学了!”
林三湖是秀才头名,只要他继续读书,那这越级考的资格一定是他的。
阿承见她唇角弯弯,碎光点点的眸子恰好映下他的剪影,也跟着道,“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