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轧钢厂还不到12点,食堂还没开始放饭。
许大茂懒得等,径直从后门走进后厨。
正准备掀开布帘子,突然感到一阵恍惚,上辈子就是刚掀开帘子进门就挨了一擀面杖,结果后面出了一堆事。
这尼玛不会重蹈覆辙吧。
这货小心翼翼地把帘子掀开一条缝,只见后厨一片忙碌,几个学徒工挥舞着锅铲,大锅菜炒的热火朝天。
傻柱这货还是优哉游哉地坐在专属座位上,翘着二郎腿喝茶。
许大茂放下心来,大摇大摆走进后厨,迎面碰见马华和一学徒工抬着一蒸屉的馒头往案板上放,便道:“马华,劳驾帮我装12个馒头,再把那边锅里的土豆白菜一样来两份,装我这汤锅里。”
马华见许大茂居然对他客气,愣了愣转头看向傻柱,见他点头便接过汤锅去打菜。
见这小子在那筛糠,傻柱脸上有点挂不住,走过去一把抢过勺子:“你多咱也学会抖勺了,一边去,我来打。”
马华一脸懵逼:给许大茂抖勺这不是常规操作吗?
不过他也不敢问,臊眉耷眼地去装馒头了。
傻柱端着锅走过来问道:“怎么买这么多?”
“不是拾掇房子嘛,给工人买的,四个大老爷们。嚯,这菜分量可真足,谢了啊。”
许大茂掂量了一下,这里面差不多得有六份菜了。
把饭票递过去,傻柱简单数了下就丢在案板上,又聊了几句,许大茂便走了。
马华见许大茂走了,便凑过来低声问道:“我说师傅,您跟那许大茂不是死磕吗,我瞧您这架势有点儿握手言和的意思啊。”
傻柱脸上又有点挂不住了,轻轻踢了一脚骂道:“问那么多干嘛,许大茂有求于我,不敢跟我对着干了,我大人有大量,懒得跟他一般见识。行了行了,都12点了,赶紧着......”
....................
许大茂刚出食堂就碰到了杨厂长的秘书,姓王。他手上提着三个饭盒,应该是来点菜的。
厂里够级别的领导都有开小灶的权利。
王秘书看见许大茂便眼睛一亮:“许大茂,杨厂长上午找你,我去宣传科才知道你请假了,要不你现在去找杨厂长吧。”
许大茂心里一动,这杨厂长主抓生产,同时也兼任支部书记,而宣传科就属于支部书记直接领导。
杨厂长这次找自己,八成是因为工作调动的事。
“好嘞,我这就去。”他不敢耽搁,立马答应。
来到杨厂长办公室门口,许大茂轻轻敲了敲门。
“进,怎么这么快?”
杨厂长还以为来人是王秘书,抬头一看居然是许大茂,脸上露出惊愕之色不过转瞬便消失不见,说道:“是你啊,坐。”
许大茂正襟危坐,等着杨厂长开口,结果这杨厂长却自顾自地写着什么,压根就没理会他。
这就有点不爽了,家里还有四个大老爷们“嗷嗷待哺”呢。
许大茂略一思索便知道了问题所在。
之前说过,宣传科是杨厂长领导的,招待所却是属于后勤,是李副厂长管辖,而杨李二人一向不和。
自己这工作一调换,就相当于改换门庭,人心里能高兴了?
不过也没办法,杨厂长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再说等风一起,宣传科还能干啥,怕是要一天到晚的写大字报、整黑材料吧,完全成为了某些人手里的刀。
许大茂对成为工具没有任何兴趣。
你不理我,我自有乐趣。
这货眼观鼻,鼻观心,清点起随身空间里的物品,开始查漏补缺。
之前粗放型地买了一大堆东西,还是有很多东西没有买,比如各种调料,葱姜蒜什么的,马上要去招待所走马上任,吃喝这一块得整出花样来。
杨厂长把许大茂晾了十几分钟,一看许大茂坐在那巍然不动,如老僧入定一般,丝毫看不出不耐烦的样子。
再看看时间估摸着王秘书差不多快回来了,只得道:“许大茂啊,你岳父前几天就你的工作调动的事儿找过我,我跟他是十几年的朋友了,自然不能不给面子。”
“不过你的放映技术还是很过硬的,宣传科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去招待所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许大茂见杨厂长并没有打官腔,便笑着把之前对李怀德的说辞说了一遍,关于局势的自然没有说。
杨厂长见他态度坚决,只得道:“那行吧,人各有志,不过明天宣传科那边有个新来的放映员报到,你要带他一段时间。”
许大茂满口答应,刚好王秘书带着菜回来了,便顺势告辞。
现在天这么冷,这一耽搁馒头都凉了,只能回去再蒸一下。
许大茂一边吐槽一边往回骑,走了差不多一半路刚好又看见秦淮茹提着个饭盒在前面走。
“叮铃铃”一阵铃声响起。
秦淮茹回头一看是许大茂,眼睛不经意地扫过车龙头上挂着的布袋子和后面的汤锅,笑问:“怎么买这么多饭菜,家里来人了?”
许大茂却吓了一跳,这娘们眼睛红通通的,里面全是血丝,明显是过度用眼导致了眼结膜充血。
“我说秦姐,你这怎么跟个红眼耗子似的,昨儿晚上做贼去了?”
秦淮茹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赌气道:“还不是你,给人家画那么大一张饼,我一想到衣服做好了就能拿钱,那不得拼了命地做呀。”
许大茂哭笑不得道:“我寻思着也没给你布置任务吧,日子还长着呢,你这么熬哪行呢,身体累垮了可没人心疼你。”
见这俏寡妇低下头有点儿不开心,他又接着道:“除了我。”
秦淮茹心里一跳,低头疾走。
许大茂本来推着车在旁边走,现在都有点追不上了,忙问道:“哎我说,你那套衣服做得了没?”
俏寡妇一听是正事,只得强忍羞意道:“差不多了,裤子已经得了,就剩上衣封领子和袖口了,我吃完饭一会儿就能做完。”
“行吧,反正以后你可得悠着点,千万别熬夜了,这人呐,特别是长得漂亮的女人,一熬夜就容易老的快。”
秦淮茹吓了一跳,这个理论她可没听说过,不由自主摸了下眼角,感觉那些细纹好像真的变深了点儿。
她正不知所措,突然发现许大茂在一边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由得恼羞成怒,踢了自行车轮胎一脚,嚷嚷道:“老不老的跟你有什么相干,赶紧走!”
许大茂哈哈一笑,往这娘们的工装口袋里塞了个东西,骑上车溜了。
秦淮茹拿出来一看,是一盒“雅霜”雪花膏。
这玩意她可是好久没用过了,只是刚和贾东旭结婚那会儿用过一盒,连啥味都忘记了。
她打开盖子闻了一下,真香啊!
刚想抹一点儿,又想到自己脸都没洗,那不是白糟蹋了嘛;再加上还有个婆婆,闻到了又该疑神疑鬼了。
只得作罢,以后找个由头再开始用。
秦淮茹端详着手上圆圆的铁盒子,突然感觉这圆盒子变成了许大茂那张脸。
她吓了一跳,忙把盒子揣进口袋,低头赶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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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大茂回到家,把饭菜给师傅们分了,又看了看工程进度。
这些师傅做事真够快的,就这一会已经挖到院子后面的主路了,下一步就是接管道了。
根据杨师傅所说的,接管道要半夜接,那时候没人用水,主管道里几乎是干的,才好施工。
许大茂还担心会不会扰民,不过杨师傅打包票说绝对不会弄出什么动静,他也就放下心来。
今天晚上去找娄晓娥得了。
之前说的三天见一次面,上次是初二晚上,今天是初五,时间也刚好。
等师傅们吃完饭,许大茂散了一圈烟,刚好刘光福吃完饭也来了。
二人把收的旧币交接完毕,聊了会就许大茂把锅碗拿去洗。
水池边出乎意料的没看到秦淮茹,居然是贾张氏那肥婆。
“张大妈,今儿怎么是您洗碗呢。”
“嗐,淮茹不是在赶衣服嘛,说话儿就做好了。哎,你一件衣服能给咱们多少钱?”
许大茂忙左右看了看,小声道:“我说您能不能走点心,这事儿能在大庭广众说嘛。”
贾张氏忙谄媚笑道:“哎呦,对不住,嘴巴一快秃噜出来了。”
“一会到您家去说。”
许大茂看着这胖脸做出这幅表情有些反胃,还好中午没吃饭,不然搞不好会吐她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