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子棋相传起源于四千多年前的尧帝时期,早在“尧造围棋”之前,民间就已经有了五子棋游戏。
虽然起源于古代华夏,但其在国内一直没有普及,反而在曰本才得到真正的发展,在欧洲得以风靡。
把规则一讲,徐颖来了兴趣,她和许大茂刚好是相对而坐,立马表示要先尝尝鲜。
“好像有点意思,来试试。”
“这和围棋一样,都是执黑先手,你先来。”许大茂把西瓜子推到徐颖那边。
五子棋的规则虽然简单,但内涵实则千变万化。
许大茂是个中高手,虽然执白,但很快就占据主动,开始四面突围。
徐颖只能被动防守,围追堵截。
不愧是新手,顾此失彼之下,没一会南瓜子就形成了五子连珠。
徐颖呆呆地看了会棋盘,突然回过神来道:“这比围棋简单多了,我好像摸到窍门了,再来一盘。”
尤凤霞和王欣也有些眼热,不过她们家庭“咖位”不如徐家,徐颖年龄又最小,便都让着她。
一连厮杀了好几盘,徐颖都是不到20手就输。
许大茂想上厕所,便起身笑道:“我说徐颖,你这技术还得练练,你们玩,我去转转。”
“该我俩了。”王欣迫不及待把西瓜子扒拉到自己面前,开始和尤凤霞下起来。
厕所这会没人,进去一看,地板塌陷,洗面池边缘缺了一大块。
便池肮脏无比,散发着难闻的气味,透过便池的小洞能看到不断向后飞驰的地面。
窗外是华北一望无际的平原,此时冬小麦已经全部收割完毕,麦田里全是光秃秃的麦茬,只有玉米地仍然是一片片的青纱帐,看着就喜庆。
看着玉米地就想起了秦家村,自然而然又想到秦京茹,不知道那丫头现在在干嘛。
隐隐约约车厢里好像吵起来了,听声音好像还是徐颖的川话,那丫头说话经常是川话普通话轮着来。
许大茂忙提上裤子,胡乱洗了个手就出了洗手间。
出门一看,果然是第8排,两男生戴着袖章,穿着深蓝色制服,正在和徐颖争吵,队里其余人在旁边劝。
这两位好像是大学生,看着差不多有20岁了。
许大茂凑了过去,只听那个男生道:“凡是敌人拥护的,我们就要反对——你们为什么知错犯错?”
徐颖不服气地说:“要关心群众生活——火车上晃得这么厉害,让我们怎么看书?”
男生:“在路线上没有调和的余地——一切旧文化都应该被废除!”
徐颖:“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是哪个啊,你说是就啊?你倒是拿出证据来嘛!”
那男生一时语塞,这玩意都是约定俗成的,又没有一个明确的标准,更有不少完全是指鹿为马。
另外一个男生眼珠一转,想到一个典故,摇头晃脑道:“相传古代晋朝有个人入山砍柴,看仙人下围棋,一局完了,木头的斧柄已经腐烂,好家伙那得多少年啊。”
“一盘棋下了几十上百年,这不是鬼扯吗,都扯出这种神话故事了,难道围棋还不算四舅?”
徐颖正准备反唇相讥说这又不是围棋,但看到许大茂给她打了个停止的手势,便住嘴不说。
“对啊,这难道不能说明问题吗?”
之前那个男生看徐颖词穷,气焰顿时嚣张起来,举起拳头喊了两句口号,就准备上手去抓棋盘。
许大茂拍拍他,“同志,别激动,听你这口音是冀省的吧?”
那男生个子不高,还得仰着头看他,“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你是谁,问这干嘛?”
“我是他们的领队。”许大茂脸上带笑,“既然你的同学说了个关于围棋的典故,那我也说一个。”
“有一篇文章叫《抗曰游击战争的战略问题》,其中第六章第五节里有一段话,我背给你听啊。”
“敌我对于对方的两种包围,大体上好似下围棋一样,敌对于我、我对于敌之战役和战斗的作战好似吃子,敌之据点和我之游击根据地则好似做眼。”
“在这个'做眼'的问题上,表示了敌后游击战争根据地之战略作用的重大性。”
“你们知道这是谁写的吗?怎么,还要我说下去吗?”
那俩货都傻了,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其实他俩都知道这篇文章,却没有拜读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这句话。
但要否认那是万万不敢的。
毕建国打圆场道:“骄傲使人落后,虚心使人进步——两位同志没读过这篇文章也没什么,下次有时间看看就知道了。”
那俩男生都拿着个搪瓷缸,本来是准备去打开水的,见状忙借坡下驴。
“对对对,你这位小同志觉悟很高,教员教导我们:饭可以一日不吃,觉可以一日不睡,书不可以一日不读,我们确实应该多读书,多学习。”
说完就溜了。
徐颖鼻孔朝天,得意洋洋道:“别了,司徒雷登!”
许大茂朝俩男队员点点头,笑呵呵地坐下。
对付这些学生,求情或者武力都没用,只能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不有那么句话吗:只有魔法才能打败魔法。
毕建国顺势凑过来道:“队长,把这个围棋借我玩玩呗。”
他之前伸着脖子在对面看了半天了,知道这不是围棋,但既然刚刚都那么说了,自然要借这个名头。
许大茂心道你俩不是看我不爽吗?
不过他也不计较,又拿出一张信纸:“我给你俩也画一个棋盘吧。”
刷刷几笔画了个棋盘,又给了点瓜子,让他们回自己座位玩去。
他们旁边坐着的乘客也很感兴趣,偏过头看了起来。
尤凤霞眼神里有点小崇拜。
她胆子不大,刚刚一直没敢说话,此时才说道:“队长,你看的书挺多啊,连打仗时候出的书都看过。”
这其实是许大茂有意去了解的,因为现在一切娱乐活动都没有了,象棋不用说,扑克是舶来品,更犯忌讳。
火车上看书又晃得人眼睛疼,思来想去能消磨时间的也就围棋了。
其实按历史围棋也被归为了四舅,但用这个借口应付这些学生还是没问题的。
许大茂心里爽歪歪,嘴上却谦虚道:“只是赶巧看过,徐颖知道,我经常和她爷爷下围棋,所以看到这一句就格外留意了下。”
徐颖哼了一声,“那两个学生年龄虽然大,却没什么战斗力,搞辩论我可不怕,我一个人就能辩得过他们两个。”
王欣笑道:“是是是,你厉害,要不来两局真正的围棋?其实我也会的。”
“来就来......”